奧斯維辛:一部歷史

奧斯維辛:一部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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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有奧斯維辛,就不能有上帝的存在。——普里莫•萊維

無論我在思考什麼,總要思考奧斯維辛。感謝那些要求、甚至逼迫我們講述一切的人,因為他們想聽到、想知道發生在奧斯維辛的那些人、那些事。——凱爾泰斯•伊姆萊

我們要知道「人」真正是什麼,畢竟,這是發明奧斯維辛毒氣室,也是祈禱着走進毒氣室的「存在」。——維克多•弗蘭克

本書力圖以一個具體場所為切入點,對人類歷史上最深重的罪行進行最透徹的詮釋,這就是奧斯維辛。

歷史不是劇本,真相永遠不止一個。奧斯維辛並不是專門用於殺害猶太人的滅絕營,也不僅僅與「最終解決」有關——奧斯維辛,是集中營指揮官霍斯等納粹官員的奮斗史;是波蘭人、吉卜賽人、蘇聯戰俘、耶和華見證人的情感煉獄;它是一個八歲德國女孩一天起床,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吉卜賽人,被扔進奧斯維辛的故事;它是戰后幸存者回到家鄉,卻發現外面的世界比奧斯維辛更糟的故事……這部書沒有孤證,每一個說出來的字,都出自兩處以上的歷史記錄,包括蘇聯解體后的解密檔案和親歷者訪談。

「人們問我,你在奧斯維辛學到了什麼?我想我只能確定一件事:沒人真正了解自己。」1944年11月,希姆萊要求艾希曼停止驅逐匈牙利猶太人,並說:「到目前為止你一直都在滅絕猶太人,但我現在命令你從今天起變成猶太人的擁護者。」人的行為和信念能頃刻顛倒,因應自身處境(situation)而朝着沒有預料到的方向演變,這恰恰是所謂的「人性」。

奧斯維辛是一個更大的故事,我們從未真正了解它。這里所涉及的故事,有不少可以讓我們更好地認識我們自己。

勞倫斯•里斯(Laurence Rees),1957年生,牛津大學畢業,英國歷史學家、紀錄片導演,被《泰晤士報》評為「英國最傑出的歷史紀錄片制片人」。曾擔任英國廣播公司(BBC)歷史節目的創意總監,制作許多有關納粹和二戰系列的電視、電影,獲獎無數,包括英國電影和電視藝術學院獎(BAFTA)、英國紀錄片格里爾遜獎和國際紀錄片獎等。

代表作《奧斯維辛:一部歷史》《納粹:歷史的警示》《東方恐怖:1931-1945的日本侵略》《世紀之戰:希特勒和斯大林的戰爭》《希特勒:黑暗的克里斯瑪》等。
 

目錄

導 讀 集中營:一個牲人和獸人的世界/徐賁
序 言
第一章 意想不到的開端
第二章 服從命令與自主行動
第三章 死亡工廠
第四章 腐敗
第五章 瘋狂的殺戮
第六章 解放與報復
注 釋
致 謝
圖片出處說明
索 引
 

這本書包含很多令人心情沉重的內容,但我仍然認為我們需要這樣一部作品:一方面是因為調查表明,大多數人對奧斯維辛的真實歷史仍一知半解;另一方面,我希望這本書能提供一些獨特的見解。

我圍繞納粹題材進行文字和電視節目創作已有十五年時間,這本書力圖在這些年的積累之上,以一個具體場所為切入點,對人類歷史上最深重的罪行進行最透徹的詮釋,這個場所就是奧斯維辛。不同於反猶主義,奧斯維辛有確定的開始日期(第一批波蘭囚犯到達,是1940年6月14日);也不同於種族屠殺,奧斯維辛有確定的結束日期(1945年1月27日,集中營獲得解放)。在這兩個日期之間,奧斯維辛那段復雜的歷史從許多方面反映出納粹種族和民族政策的復雜性。奧斯維辛並不是專門用於殺害猶太人的滅絕營,也不僅僅與「最終解決」有關——盡管它后來成為奧斯維辛的主題。奧斯維辛營地的結構和設施一直在變,而這些變化常常與德國人在各個戰場上的戰況密切相關。奧斯維辛,通過其毀滅性的動態發展,成為納粹國家核心價值觀的有形體現。

對奧斯維辛的研究,不僅是讓我們更深刻地洞悉納粹,還可以讓我們了解在歷史最極端的情況下,人類會做出什麼。這里所涉及的故事,有不少可以讓我們更好地認識我們自己。

這本書的寫作離不開一些特別的調研,也就是對近百名集中營幸存者和納粹行凶者的訪談。此外,我也參考了此前為另外幾個關於第三帝國的節目所進行的數百場訪談,其中不少受訪對象曾是納粹黨員。與幸存者和行凶者的會面和對談讓我們收獲頗多,他們提供了單憑文字材料很難獲得的更深入的觀點。盡管自學生時代起我就一直對這一時期的歷史感興趣,但真正的深入研究源於1990年與一位前納粹黨員的談話。當時為了編寫和制作一部關於約瑟夫•戈培爾博士的影片,我訪問了威爾弗雷德•馮•奧芬(WilfredvonOven),他是戈培爾的專屬秘書,是這位臭名昭著的納粹宣傳部長的得力助手。在正式訪談結束后,我們喝着茶,我問這個頭腦聰明而又極富魅力的人:「如果用一個詞來概括你在第三帝國的經歷,你會選哪個詞?」馮•奧芬先生思考着問題的答案,我以為他會提及這個政權犯下的恐怖罪行——對這些罪行他供認不諱——以及納粹主義對世界造成的傷害。「這個嘛,」他最后說道,「如果要用一個詞來總結我在第三帝國的經歷,我會說——天堂。」

「天堂」?在我讀過的歷史書里,沒有任何一本是這麼形容納粹時期的。這個詞也不像是出自這位坐在我面前、優雅且通情達理的男人之口。說起來,他的言談舉止根本就不像個納粹黨員。這樣的人怎麼會選擇這麼一個詞?任何一個有頭腦的人怎麼可能這樣評價第三帝國?而20世紀的德國人又為何犯下這樣的罪行?他們畢竟是歐洲文化的核心、一個有着良好教養的民族。多年前的那個午后,這些問題縈繞在我的腦海中,直到今天仍揮之不去。

在我尋找答案的過程中,歷史的兩次偶然幫了大忙。第一,那些曾是納粹一分子的受訪者,在我向他們提問的時候,恰好處在即使公開表達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的人生階段。早上十五年,作為社會中流砥柱的他們什麼也不會透漏。而今天,包括迷人的馮•奧芬先生在內,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已過世。

第二個機緣在於,這項研究恰巧趕上了柏林牆倒塌和東歐劇變。突然之間,我們能接觸到的不僅有調研所需的檔案,還有人。我曾在1989年共產主義時期的蘇聯進行拍攝,那時談及國家歷史,人們基本只能喊喊政治口號。而到了20世紀90年代,壓抑已久的回憶和觀點,一時之間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在波羅的海諸國,我聽到人們回憶他們如何將納粹視為解放者而夾道歡迎;在卡爾梅克人的大草原上,我獲得了斯大林對整個民族進行報復性驅逐的一手資料;在西伯利亞,我遇見了兩度陷於囹圄的老兵們—一次拜希特勒所賜,另一次則是蘇聯;在明斯克附近的一個小村庄,我偶遇一位女士,她曾參與了現代歷史上最殘酷的游擊戰,回首過去,她認為,紅軍更為可怕,如果不是共產主義的傾塌,所有這些深埋的過去將隨着當事人的離世,最終從這個世界被抹去。

更可怕的,是反猶主義。當我輾轉行走於這些才獲得獨立的國家——從立陶宛到烏克蘭,從塞爾維亞到白俄羅斯,我以為人們會告訴我,他們有多痛恨蘇聯共產主義——這才是他們該有的情緒。而恨猶太人?簡直荒唐可笑,特別是沒有幾個猶太人還住在那兒。看來,希特勒和納粹的工作相當「成功」。然而,波羅的海的一位老人在1941年曾幫助納粹射殺猶太人,而六十年后他仍認為當年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甚至一些曾反對納粹的人也持有狂熱的反猶主義觀點。我仍記得一位烏克蘭老兵在一次午餐時向我提出的問題。他曾作為烏克蘭民族主義者與納粹和蘇軍浴血奮戰,並因此遭到迫害。他問我:「我聽說紐約有個由各國猶太金融家組成的秘密團體,他們打算干掉所有非猶太人政府。你怎麼看?」我愣住了。每逢意料之外且毫不掩飾的反猶主義,不是猶太人的我總會陷入震驚。「我怎麼看?」我最終答道,「我覺得那純粹是胡扯。」這個老兵抿了一口伏特加。「是麼,」他說,「你是這麼想的啊。有意思……」

所有認為本書所涉及的歷史與當下無關的人,都應該記住前面寫到的一切。所有認為只有納粹分子甚至只有希特勒才持有極其惡毒的反猶主義觀念的人,也應當認真反思。最危險的想法之一,就是認為歐洲人是在少數瘋子的強迫下心不甘情不願地犯下了滅絕猶太人的罪行。……追溯希特勒、希姆萊、海德里希和其他納粹領導人如何逐步決定建造奧斯維辛並執行「最終解決」,有助於我們了解一個不斷變化、激進且極其復雜的決策過程是如何展開的。在這過程中並沒有一個自上而下強制執行的計划,也不存在一個自下而上提出、最終得到批准的方案。沒有哪個納粹分子是遭到威脅被迫進行屠殺的。不,這是一項由成千上萬的人共同經營的事業,決定是他們自己做出的,不僅參與而且積極主動地尋找辦法,以解決如何殺戮人類同胞、如何處理他們屍體的問題——因為殺害人數之多、規模之大,史無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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