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如果不這樣,那會怎麼樣?
本書譯者 陳郁雯
候鳥遷徙、鮭魚迴游;熊要冬眠、蜂要採蜜、松鼠埋藏橡實、烏鴉收集亮片、公雞早起司晨、貓頭鷹整夜睜著大眼睛……每一種動物好像都有自己的生物時鐘或生物本能,指針一走到定位,一種比牠們更高、更強大的力量就會占據身心,令牠們忘記背後,一心向前,努力達成使命,直到那股驅力自然的平息為止。每一種動物獨特的時鐘不僅是牠們的特徵,也是我們習於在故事中看到牠們扮演的角色。
但是一定要這樣嗎?如果不這樣,那會怎麼樣?
在義大利插畫家菲利普.喬丹諾創作的三本繪本中,就出現了三隻與眾不同的反骨動物:一隻是不想在秋天南飛的燕子艾瑞絲,一隻是不想排隊跳進冰冷海水裡捕魚的企鵝米羅,還有一隻喜歡追著暴風雨跑的玩命小鳥尤里西斯。這三位主角都和他們的同類想得不一樣。例如《想看冬天的燕子》主角艾瑞絲,她原本也很習慣每年反覆的遷徙,從來沒有懷疑過,但是有一天她突然好奇:當我不在時,森林是什麼樣子?同伴和長輩都不能給她明確的答案,於是她決定單獨留下來,用自己的雙眼見證。
而《怕冷的企鵝》米羅正好相反,他從小生長在寒冷的極地,但是有一天他突然覺得好冷,媽媽、爸爸沉默看著他,不能體會他的感受,長得幾乎全都一模一樣的企鵝同伴們毫無怨言的潛入海中工作,他站在企鵝群中間,卻是孤立的一員,於是他決定離開,去溫暖的南方看看。
至於《挑戰暴風雨的小鳥》尤里西斯一開始就沒有同伴,他也一無所懼,獨自享受著挑戰極限的樂趣,直到他發現為自己帶來快感的暴風雨,竟然造成其他生物的悲傷煩惱,他才踏上遇見另一個自己的旅程。
可是大自然的規律畢竟有其道理,不到南方過冬的燕子能活下來嗎?耐不了寒的企鵝要吃什麼?靠著氣流飛翔的鳥類如何不被亂流吞噬?這三隻動物主角在做出決定、踏上未知旅程之後,起先也許嘗到了探索新世界、認識新朋友的樂趣,但從未遭遇過的魔王也等在路上,令他們手足無措,甚至生命危在旦夕……大家不用擔心!如果創作者是虛構世界的神,喬丹諾顯然是一個充滿佛心的善神,在危急之際,他為三位主角都安排了及時伸出援手的朋友:燕子遇見了過冬經驗豐富又溫柔的松鼠;企鵝遇見了為他編織七彩圍巾的小島鳥群;看似弱小無助的海螺屢次幫助追風小鳥逃過一劫。
不只如此,在這本《怕冷的企鵝》故事中,噸位龐大的鯨魚充當企鵝的交通工具,讓他突破大海的限制,抵達溫暖的南方。不知這些身形巨大的角色是否同樣隱喻著孩子身邊的大人?當孩子展現自己的意志,想要挑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這些大人沒有急著否定、急著告訴他們解答,也沒有抱著看好戲的心理,而是擔任機會的提供者,並默默留下護身符,因為他們明白對於想要走自己的路的人,現實並不總是那麼慷慨。
菲利普.喬丹諾曾在訪談中表示,他的創作風格可以用三個字形容:幾何、動物、肥皂劇(geometric, animals,
melodramatic)。這三本作品色彩溫暖柔和,處處都是以幾何圖形構成的可愛動物,與海草一般的肥厚植物,加上熱血追夢、令人感動的真情故事,恰好反應他自己所下的註腳。而他留給讀者並不肥皂劇的啟示也許是:當您的孩子(或您自己)與眾不同,請別太擔心他的孤獨,只要在旁守護著他,他會在路上找到自己的伙伴,彼此掛念、一起取暖,並肩迎向下一次的追風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