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谷檔案

致謝
前言

1，出發
2，羅耶爾家的初戀
3，礦坑裡的基督
4，苦艾酒伴
5，療養院
6，蘇格蘭人在巴黎
7，黃花
8，阿姆斯特丹的時限
9，兩兄弟與醫生
10，被遺忘的姪女
11，小威倫
12，挖掘
13，曼哈頓的男人
14，布列達的盒子
15，布蘭斯貝瑞的時光
梵谷年表

　　旅行與藝術家的生活，一直是我寫作生涯的中心。我早期所做的藝術家側寫檔案，包括林布蘭特、蒙德里安（Mondrian，1872-1944，荷蘭畫家。他是風格派運動的主要藝術家之一，也是抽象畫派的創始者之一。作品以正方形、正方體和長方行為繪畫的基本元素，用以象徵構成自然的力量和自然本身。）、M.C.埃舍爾（M.C.Escher1898-1972，荷蘭著名的版畫大師，也有人尊稱他為錯覺圖形大師。他有一幅版畫，內容是一隻蜥蝪從圖面中爬出，然後又爬回圖面的畫，為國人所熟知）和威廉．德庫寧（Willem de Kooning，l904-1997，表現主義派畫家，許多評論家認為他是20世紀50年代最重要的藝術家。他的畫面有很強的形式感和飽滿的感情色彩，具有梵谷式精力充沛的風格。），所花在實地採訪的時間，一邊都不遜於資料的摘錄和研究。1970年，我被指派的一個任務，讓我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及深度，同時探索我的主題和我自己。這件事發生時，在我正浸淫在以下大師及名作家的寫作技巧中：湯姆．吳爾芙（Tom Wolfe，1931-，曾獲得美國國家圖書獎，屢因言辭激烈而引起巨大爭議。）、蓋伊．塔利茲（Gay Talese，美國當代著名作家和普利茲獎評審委員）、杭特．湯普森（Hunter S. Thompson，美國當代小說家，對嗑藥及流行文化多所描述）、楚門．卡波特（Truman Capote，1924-1984，美國小說家，曾寫《弟凡內早餐》等作品）、查爾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1812-1870，英國小說家，著有《雙城記》等），以及其他以寫實為基礎的作家，不管寫的是不是小說，他們寫出最有影響力的文字。我同時也欣賞幽默作家如史蒂芬．李科克（Stephen Leacock，1869-1944，加拿大幽默作家）、羅伯特．班奇勒（Robert Benchley，1889-1945，美國幽默作家、劇評家、演員，作品多描述小人物無力面對複雜的現代生活，左支右絀的窘境）、迪倫．湯瑪斯（Dylan Thomas，1914-1953，英國詩人）、史派克．密利根（Spike Milligan，1918-2002，英國喜劇演員）和亞倫．柯倫（Alan Coren，1939-，英國諷刺報紙＜笨拙（Punch）＞前主編，本身也是作家）。

　　我在「荷蘭先驅」雜誌的編輯要求我為畫家文森．梵谷寫一篇與眾不同的文章。文章的出版時間，則緊扣阿姆斯特丹梵谷美術館的開館時程。促成梵谷美術館的靈魂人物是工程師梵谷博士，畫家的姪子，文森的弟弟西奧的兒子。1890年，文森曾為這個鍾愛的小嬰兒，畫下藍色天空中杏花滿枝的油畫。1970年代，他將數百幅文森的油畫及素描悉數賣給荷蘭政府，為收藏這一大批的作品，美術館於焉誕生。

　　我追隨旅程的引導，並且在無意之中，數度撞進文森．梵谷祕密的源頭。追尋的旅程無限延伸，遠超過原本雜誌的文章之所需。我踏遍整個歐洲，追蹤和文森有過關係或聯繫的人--從荷蘭南部的老磨坊主、安特衛普的醫生，一直到文森在倫敦初戀情人的後代。我付出的代價，包括無數小時冗長的電話、長途汽車與火車旅行，以及許多不眠的夜。而我的收穫，則是找出許多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與文森相關的人，奇妙地瞥見他們的生活。我參與不同的訪問，談論關於文森和西奧的資訊被刻意隱暪的情況；找到可能引起爭議的梵谷家私生子；甚至為了一張重現真實的照片，我曾闖空門混入一個精神病院。

　　我完全沉浸在這個男人的生命裡，不幸頑強地追隨著他的人生。他與女人建立關係的努力終告徒勞，但他卻成功地將一再失敗而致的沮喪，先是轉化成宗教的力量，而後投身藝術，提煉出最超卓的文字與影像。在他的信件及作品之中，文森的性格躍然紙面；他以高度象徵的方式，表現了自然及人道主義。

　　本書的寫作型式純粹出於直覺，我實在無法定義這本書。不論是跟隨文森的腳步到倫敦、追蹤達爾文的腳步至加拉巴戈群島，或由法布爾領遊埃及，我一路信任自己的直覺--旅程因此變成探險，不斷領我走上岔路，為我的調查引入新穎且預期之外的側光。而這趟追尋文森的旅程，也成為一個看不到終點的追索。請容我稍微修改名演員格魯丘．馬克斯（Groucho Marx，1890-1977，默劇時代馬克斯五兄弟的一員）的話：無論如何，我永不會成為願意接納我的組織的成員（我永不願受既定形式及規則所束縛）。

　　我以我的方式寫我的故事。希望我在過程中曾體驗到的某些熱情與興奮，能傳達到讀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