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利維亞日記

玻利維亞日記
定價:360
NT $ 60 ~ 324
 

內容簡介

  這個世界,只要存有絲毫的不公不義,他的名字就不會消失。

  拋棄古巴革命勝利成果前往玻利維亞,再度踏上游擊戰鬥之路
  20世紀最後的聖徒切.格瓦拉 生前最後日記

  ★金獎導演史蒂芬.索德柏 電影《切:39歲的告別信》原著
  ★切.格瓦拉遺孀亞蕾伊達.格瓦拉及其子女審定
  ★古巴切.格瓦拉中心正式授權版本,32頁精選照片見證行動的力量
  ★切.格瓦拉之子專文作序,收錄初版原序古巴前總統菲爾德.卡斯楚〈必要的序言〉

  「自游擊隊成軍以來,至今已滿十一個月了。情況不複雜,還頗有田園味道……」
  1967年10月7日,切.格瓦拉最後一天的日記,在筆記本寫下游擊隊的景況。
  兩天後的10月9日,玻利維亞無花果村傳出槍響,
  革命家切.格瓦拉未經審判立地槍決,結束三十九歲的一生。

  從參加古巴革命登上葛拉瑪號開始,切.格瓦拉解放拉丁美洲的理想就此開展。
  革命勝利後,他卸下官職、走入更多地區的叢林,繼續高舉反抗軍旗幟,
  期以游擊戰的星火,達成其「新人」理想的終極蛻變,
  一個真正獨立的拉丁美洲,一個真正公義的世界。

  「平安無事的一天」,有寫日記習慣的切.格瓦拉,在玻利維亞的日子經常這麼寫著。不同於《革命前夕的摩托車之旅》、《古巴革命紀實》等作品,《玻利維亞日記》這本生前最後的紀錄,成為其最原始、最重要的文本。古巴革命時期的青澀已不復見,在戰鬥中蛻變為新人的革命鬥士切.格瓦拉,一如唐吉訶德,將個人生命意義的實踐與拉丁美洲的歷史緊緊相繫;生命終有盡頭,思想永恆不滅,死後的切.格瓦拉,仍是那個敵對陣營口中,頭號危險的人物。補綴先前遭玻利維亞政府以「安全」為理由而扣留的日記,經遺孀亞蕾伊達.格瓦拉及其子女審定,針對原稿難以辨識的字跡加以說明,與一九六七年由古巴書籍中心所發行的初版相符。

  世界的另外一些地方需要我去獻出我微薄的力量。
  由於你擔負著古巴領導的重任,我可以去做你不能去做的工作。
  我們分別的時候到了。
  ──1965年,切.格瓦拉寫給卡斯楚的信

  1965年,切.格瓦拉為了繼續實踐解放工農階級的信念,放棄古巴國籍自古巴出走,將歷經人生最寂寞的一趟旅程。當年的革命,民族的因素強力左右行動的成敗,篤信工農革命的切去剛果打游擊,因為當地勢力的刻意忽視以及美國勢力的左右,這場意圖拷貝古巴成功經驗的游擊戰未能掀起浪潮,他成了寂寞的音符。一九六六年,切.格瓦拉自非洲回到熟悉的美洲大陸,不容停擺,遂繼續投身他生命中的下一場革命,組成玻利維亞民族解放軍。最後的結果,切在這場戰役終結了性命;隨身攜帶記寫的筆記本,成為他生命最後的見證,永遠在革命的路上至死方休;這本綠色封皮的小冊子即是後來的《玻利維亞日記》。

  日記首篇寫於1966年11月7日,切抵達玻利維亞首都在某處農場寫下;最後一篇則停筆於隔年的10月7日,其被捕的前一天。日記記錄游擊隊如何開始運作以及被政府軍圍捕;跟當地勢力玻利維亞共產黨的不和,更為格瓦拉游擊隊的失敗種下致命的原因。人力物資等資源皆有限的惡劣情況下,日記裡寫到游擊隊因為語言障礙等問題,難以透過招募當地民眾加入隊伍以強化作戰的能力。游擊戰後期,長年困擾他的嚴重氣喘,在玻利維亞的叢林裡數度大幅惡化,到了幾乎致命的地步;隨格瓦拉健康日益惡化,這場戰役逐漸走向失敗境地。1966年10月8日,切.格瓦拉遭玻利維亞政府軍逮捕,次日旋即遭到槍決,死於如地獄般困圍他的玻利維亞叢林。生前最後日記迅速及未加修飾地翻譯後在世界上流通,卡斯楚亦曾介入翻譯。1968年集結成書首度出版,卡斯楚為此書寫序。

電影拍攝 切:39歲的告別信

  奧斯卡最佳導演史蒂芬.索德柏(Steven Soderbergh),2008年以描繪傳奇英雄格瓦拉革命歷程的史詩之作《切:28歲的革命∕39歲的告別信》(Che: Part1 / Part2)大放異采,不僅入圍當年坎城影展競賽片,並將飾演格瓦拉絲絲入扣的男主角班尼西歐.狄奧.托羅(Benicio Del Toro)一舉推向影帝寶座。電影分為上下兩部,上集《切:28歲的革命》講述格瓦拉1956年來到古巴,及其後所見所聞與內心的掙扎,最後投入古巴革命的歷程。下集《切:39歲的告別信》則講述他在古巴革命後,以假名出現在玻利維亞,與同志們展開偉大拉丁美洲革命,以及1964年他率領古巴代表團參加於紐約舉行的聯合國第十九屆大會,以一身橄欖綠軍裝引全球注目,至最後走向死亡的故事。

  ★傳影互動《切:28歲的革命∕39歲的告別信》電影官方部落格 che2839.pixnet.net/blog

作者簡介

埃內斯托.切.格瓦拉 (Ernesto Che Guevara, 1928-1967)

  生於阿根廷羅薩里奧(Rosario)一上流社會家庭,原要繼承家業行醫,入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醫學系就讀,1951年他偕同年齡較長的朋友阿爾貝多.格拉納多(Alberto Granado),像美國前衛嬉皮青年一樣,騎著摩托車和靠著在公路上攔車到南美洲五國漫遊,全程一萬二千公里,此時素樸的社會良心與人道關懷已經開始其內心萌芽生根。

  1954年,為逃避阿根廷獨裁政權貝隆政府的徵兵轉往瓜地馬拉,見證瓜國左翼總統阿本茲(Arbenz)所推行的系列改革運動,但阿本茲政府旋即被右翼親美勢力推翻,切.格瓦拉遂逃向墨西哥,自此從一和平改革者走上革命家的道路,亦在當地結識了卡斯楚(Fidel Alejandro Castro Ruz)。

  1956年,與古巴游擊軍領袖卡斯楚並肩作戰三年,成功推翻古巴親美的巴蒂斯塔(Fulgencio Batista y Zald?var)獨裁政權。革命成功後,出任古巴陸軍副總司令、央行總裁以及工業部長。後因理念不合與卡斯楚分道揚鑣,隱居專心著作。更在1965年祕密組織小行隊伍進入剛果從事游擊戰,但因不理解當地情勢而導致失敗,逃回古巴。

  1966年,繼續持續其游擊行動,與法國知識分子德布萊(R?gis Debray)等人偽裝成商人潛入玻利維亞,建立新的游擊據點,為建立理想的南美社會而戰;1967年10月8日被捕,旋即在次日處決,得年39歲。

  切.格瓦拉傳奇英雄的地位,在他死後開始形成,被20世紀反抗哲學家沙特推薦「當代最偉大的英雄」,其精神、形象亦影響1960年代歐美新左翼知識青年運動。

  1997年,切.格瓦拉的骨骸在玻利維亞的無花果村(Vallegrande)尋獲,後運返古巴。

  切.格瓦拉在聯經的作品
  《玻利維亞日記》El diario del Che en Bolivia
  《古巴革命紀實》Pasajes de la guerra revolucionaria
  《切.格瓦拉的影像與記憶》(暫名)Self Portrait - Che Guevara (2009年11月出版)

譯者簡介

陳小雀

  墨西哥國立自治大學文哲學院拉丁美洲研究博士,專研拉丁美洲歷史、文化及文學。1998年,因成績優異獲墨西哥國立自治大學頒發「亞爾豐索.卡索研究獎章」。曾任淡江大學拉美所所長,現任同校美洲研究所所長。著有《加勒比海的古巴:雪茄與蔗糖的革命之歌》、《加勒比海諸國史:海盜與冒險者的天堂》、《魔幻古巴》(即將出版)等相關著作。

 

目錄

必要的序言 ∕菲德爾.卡斯楚
前言 ∕卡蜜諾.格瓦拉

玻利維亞日記
一九六六年 十一月
一九六六年 十二月
一九六七年 一月
一九六七年 二月
一九六七年 三月
一九六七年 四月
一九六七年 五月
一九六七年 六月
一九六七年 七月
一九六七年 八月
一九六七年 九月
一九六七年 十月

附錄 軍事報告
第一號公報 致玻利維亞人民
第二號公報 致玻利維亞人民
第三號公報 致玻利維亞人民
第四號公報 致玻利維亞人民
第五號公報 致玻利維亞礦工

主要人物列表
日記中出現的玻利維亞的地名

 

前言

  卡蜜諾.格瓦拉(切.格瓦拉之子。現為古巴切格瓦拉中心主持人之一)

  這本被玻利維亞軍方沒收的綠色行事曆,最後一頁的日期為一九六七年十月七日,它的主人用幾乎難以辨識的字跡寫著:「自游擊隊成軍以來,至今已滿十一個月了。情況不複雜,還頗有田園味道……」這書寫在日記上的文字一點都不像英雄史詩的尾聲,也不覺得有一絲沮喪、悲觀、挫敗的語調,反之,這些文字看似啟始,儼然一篇序言。

聖塔克魯斯,玻利維亞,一九六七年

一、

  度過將近一年的激烈戰役,先是華金的後衛隊遭告密,而於耶索涉渡口誤中埋伏,導致被殲滅;不久後,切的游擊隊受困,活動範圍愈來愈小。游擊隊決定放棄這個地區,試圖另尋較合適的地點,以發展更有效的軍事行動,鞏固游擊戰。話說十月八日這天的下午,政府軍逼近,戰事告急。

  一名負傷的俘虜被押送到無花果村的一間傾頹校園;俘虜若有所思,也欲振乏力。他幾乎無法挺直腰桿走路,試著抬頭挺胸,卻被最近幾個月所累積的重擔壓得彎腰駝背。他受盡災害和疾病的摧殘、承受隊友和同志陣亡的打擊、慎防叛徒和出賣者的告發、憂心身旁或遠方人員的安危、受著思念至親摯愛之苦,一肩扛起無人可以分憂解勞的重擔。這重擔全都壓在他身上,宛如土地一般的沉重。然而,他的每一根骨頭卻絲毫不減硬頸本色,以信念武裝,準備迎戰下一場戰役。

  不久,他被五花大綁,倚靠著磚牆,等待他早就預料到的審判。他不發一語,靜靜凝視那些負責看守的爪牙不斷來回踱步。相較之下,有些警衛非常自以為是,像所有的傭兵一樣陶醉在不成熟的凱旋之歌,突然地,意圖凌辱他們眼中的祭品;但是,卻油然對他產生敬畏之心,再加上他那看穿一切的銳利眼神散發出力量,不禁令他們轉為怯懦,收起放肆之舉,陷入茫然情境。

  玻利維亞政府眼前正處於棘手的兩難抉擇。其一,落入他們手中的是,國際所公認的最傑出革命家之一:將他們所認定的外國勢力入侵,還有共產主義那令人膽戰心驚席捲全球的計畫,變成活生生的實證。其二,他是一名堅毅、充滿道德和秉持信念的人,可將任何法庭變成講堂。更為甚者,不論這所謂的合法審判其結果將會如何,整樁事件已演變成危險的政治遊戲,任誰都無法預知結局。

  玻利維亞民族解放軍名聞遐邇,發動了多次行動,每次幾乎大獲全勝,勢如破竹無人能擋,無論是玻國境內的輿論、抑或與此事件無關的其他國度。原本期待群眾加入行動,卻無法達成願望,但是,處處對玻利維亞民族解放軍釋出贊同之意。

  這幾個月來所發生的事,為游擊隊大肆宣傳了一番。確實,在相對短暫的時間內,游擊隊已備妥一切等待採收希望之果。然而,此刻正是玻國情勢最微妙的時候,執意維持現狀的主政者意識到了,也強烈固持己見,希望革命之事盡快落幕。

  將學校變成監獄本身就是荒唐行為,此舉不僅毫無益處,而且卑鄙、罪孽,在此意圖槍決思想,怎知思想反而因此茁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復仇的氛圍,從爪牙厚顏無恥的行徑即可嗅出,他們正以粗糙手法來辯護「訴訟」。

  經過短暫的平靜,他稍微掙扎綁在身上的繩索,以減緩四肢的麻痺感覺。妻小、親人、好友和同志縈迴腦中作伴,他向回憶、向阿根廷、向古巴、向世界、向菲德爾道別。他依然掛念在烽火中倖存隊友的命運,他想……

  毋庸置疑,有人因送給玻利維亞這份「榮耀」而彼此恭賀、或相互恭維。虜獲格瓦拉司令為死氣沉沉和聲望低落的玻國政府注入純氧,至少,這些人是如此認為。然而,事與願違,世人尊敬切、頌揚切,已到了激情的地步,他的歷史、他的事跡蛻變成道德良知和戰鬥意志。一個未來的精神怎能被禁錮在過去呢?一個典範又怎能輕易被消滅呢?那天,他的一條腿流著血,步槍卡住了,手邊又無任何武器,玻利維亞政府軍才得以捕獲這個人。因為,他是一位偉人,一個大哥,一個打從骨子裡的真正革命家,一個只受大愛鼓動的人。

  他應該可以突圍脫困,沒有人會質疑他的聰明才智,甚至他的作戰能力和游擊戰經驗。但是,他寧願選擇與那些無法保護自己的同志在一起,這是形勢所逼,而他也必須如此做,因此導致撤退困難。他本可以早早離開聖塔克魯斯,但是,他不願離棄華金的後衛隊,決定等候他們、繼續找尋他們,在這些寶貴日子裡,他從不認為他們已經遭遇不測。他本來可以讓布斯托和德布萊自行回到城裡,並繼續從事他們必要的任務,但是,他執意親自護送他們到一個他視為安全的地方。孰料,布斯托後來還是背叛他。

  他是一個如此強烈且完整的人,不能以狹隘的見解來評定他,沒錯,更不可以否定他。那些自以為永不退縮的革命者,享受美食過後,仍在餐桌上高談闊論,還有故步自封的官僚、無所不在的懦夫、寡廉鮮恥的小人、汲汲營營的機會主義者、寡頭制度下的暴君、民主體制裡的寡頭,諸如此類的人不僅怕他,同時也批評他。批評者用盡各種理由來躲避他,其實就是鴕鳥心態,以為將他披上魔幻斗篷,就可以遮掩他,如此一來他的理想國就永遠無法實現。儘管如此,大部分的人尊敬他,分享他那部分或完整的未來視野。

  他的偉大展現在此時此刻,歷史將他升上頂峰。他對待俘虜仁慈,敵人卻待他殘忍,以報復他的大膽挑釁。區區五十名武裝游擊隊對抗一整支軍隊,而這支軍隊得到美國的訓練和金援,且在美國突擊隊的參與下,對游擊隊的大膽挑釁展開報復行動。

二、

  十月九日的上午,少數人聚集在一處陡峭山壁環繞的峽谷。不僅有人負傷未醫治,而且各個又飢又渴,露出難以形容的疲憊,臉上甚至寫下躊躇的神情,他們靠著一部手提收音機,死命探聽其他同志的下落,當然包括他們所敬愛的司令。無法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在不祥預感的強烈催促下,緊張地轉動收音機的頻道調盤,搜尋較可信的電台,雖然他們一貫對電台的新聞可信度有所保留。根據經驗和法則,他們十分明瞭,在游擊隊急需獲知消息的情況下,收音機那處理過的新聞報導,很可能是致命的陷阱、是危亡的誤導。但是這次,他們決定相信這個跡象,不計後果,準備行動。

  行動係為革命同志,也為永恆信念,有休戚與共的團結情感作為後盾。雖然心中不免泛起合理的猶豫,擔憂解救行動可能產生的後果,但是,自成軍以來游擊隊便於逆境求勝,而拯救同志之心如此強烈,扭轉情勢的毅力也同樣強烈。

  他們完全遵守事先商議好的撤離方向,如果不是這裡,就是那裡,不然更遠那邊;亦即,游擊隊已規劃好疏散的路線,萬一必須撤退、或遭遇不幸,隊員知道該在哪裡集合。撤離不是什麼羞愧之事,儘管如此,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與同志失散,不禁令他們沮喪。對某些人而言,十一個月來的出生入死,在玻利維亞土地上參與戰事;至於另外一些人,一生經歷了劇烈的盛衰興敗,糧食補給的闕如,交織著無窮的希望與夢想,彼此救助,為他人冒險犯難,忍受失去摯友至親之痛。他們自責,因不公不義而義憤填膺。無論下場如何,他們只求默默分享隊友的命運,雖然腦中依然存著樂觀信念,但是,心中一股奇怪的感覺不斷翻攪,而且訊號愈來愈明顯,直叫他們窒息,必須面對原本以為不可能的事實。

  終於傳來了驚心動魄的消息,切已為這場戰役犧牲了,新聞報導還鉅細靡遺描述切的個人物品,和其它只有身邊人才得以知曉的細節。那麼,毋庸置疑,曾經揣思審度的絕不可能,如今成為冷酷的事實,綑住了身軀、僵化了心思。

  該如何是好?一下步應該怎麼走?為何身在此處?責任到底為何?答案必須有大事般的高度。情感支配著他們,時間也催促著他們,政府軍仍不斷搜查他們,不是這一分鐘,就是一下秒鐘,他們隨時可能落入政府軍的手中,因此,他們必須立即行動。無數記憶縈繞腦海,無數聲音猶言在耳,無數生寄死歸一一浮現。也許,那曾將偉大事實化為強而有力的隻字片語不斷迴盪:「參加革命不是勝利就是捐軀,如果這是一場真正的革命。」或者還有其它句子,在若有似無的道別中波動,在始終如一的信仰間起伏,就是那句耳熟能詳的名言:「迎向勝利,直到永遠。」既然切和其他同志已殞落,是否就此放棄?還是面對這空前的折損而持續戰鬥下去?眼前所在意的是行動,若不顧及今天,也不放眼明日,就隨意放棄戰鬥,切那首為窮人而譜的頌歌,將會與他死去的軀殼一樣失去活力。

  於是,玻利維亞民族解放軍決心在歷史軌跡中留下記號。最後的吶喊係由人民發出,一旦追隨領袖的思想和行動,革命信徒向前邁進之際,同時寫下一個既合宜且明顯的歷史符碼。勇氣永垂不朽,倒下的人或退出的人,將有人接替,絕對有足夠的能量堅持到最後的勝利。這支微不足道的玻利維亞民族解放軍便在如此情況下立下著名的盟約,奮戰到最後一刻,為實踐游擊隊的基本目標而戰;而這基本目標已深植於拉美主義的歷史思想之中,係格瓦拉所創的無價資產,為了救贖人民而寫下的、嶄新的群眾戰爭史詩。

三、

  十月九日,在無花果村的這所簡陋小學校裡,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禁錮了一位偉人,一個難得的徹底男人,他不期盼未來會如何,只是靜靜等待劊子手為己身鋪設的死亡之道;結果,他那最純真的思想和最利他的事跡昇華了,流芳百世。華盛頓下了命令,下令處決他,爪牙遵照執行,一顆又一顆的子彈奪去游擊隊員英勇身軀的活力,犯下既恐怖且悲哀的錯誤。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切蛻化成豐富的象徵符號,是堅忍不拔的符碼,是正義之戰的典範,是熱情洋溢的代表,也是必備完人的表率。這些象徵符碼存在於思想信念之中,也在奮戰者的臂膀裡,無限倍增繁殖,終於讓劊子手和幕後至高無上的主子不寒而慄。

  劊子手至今仍無法理解,為何切的思想會深植世人心中,宛如成熟的麥子長在肥沃的土地。劊子手也無法明瞭,為何在決定殲滅他的當下,他反而千秋萬世。切是勇敢的創造者,不僅熱愛工作,亦好學不倦;切是偉大的司令,憑著人道主義,隨時瞄準官僚和貴族、並給予重重一擊。如此典範象徵希望,永遠與世人同在。

  劊子手犯下這樣的罪行到底有何意義?切相信人人都有團結美德,有能力促進他所居住的社會走向幸福和安康的境地。這樣的想法不容於劊子手,以為處決了切就可抹煞刻畫在他身上的思想和行為,孰知,即使略微抹去都難以達成。劊子手意圖改變切的一切嗎?包括他的生活哲學、他所吸收的文化精髓,以及他留給後人的珍貴遺產?然而,切的信念無法被蹂躪踐踏,對此,劊子手沒有意識到。他們可以高枕無憂,切寬大為懷,應會原諒謀殺他的無知劊子手。即使切已遭殘酷屠殺,他一直肯定武裝革命。他認為,一旦有其必要,革命家便訴諸於武力,武力是最初、也是最正確的動力,若無正確動機武力便有悖人類天性,但是革命家懂得拿捏輕重絕不會演變成為殘暴行為。劊子手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刻意剝奪他人的生存意願,荒誕不經!只要成功解開環境的束縛,人人便是己身的主人,生存意願即可蓬勃;只要有戰鬥能量,吸入一口空氣,活化奄奄一息的肺部,生存意願即可復甦。

  最後,沒經過審判,也沒經過考慮,切就這樣殞落。隨著他的逝世,一個沉睡許久的夢想成形了,並萌芽茁壯,喚起世人對新人的渴望。全新的人類,既非幻想、亦非空談。為他人、也為自己而犧牲,切拋開平庸的過去,脫胎換骨,蛻變成嶄新的恆常,雖然這是唯一的一次。

 

內容連載

切在玻利維亞日記/一九六六年 十一月

十一月七日
今日展開新里程。晚上我們抵達莊園,一路上旅途順利。喬裝得宜,抵達科恰彭巴之後,巴丘哥與我碰面,我們便搭乘二部吉普車,再走二天的路程。

快靠近莊園時,我們就停車,共乘一部吉普車,以免附近某個業主起疑, 不過他還是喃喃自語,認為我們從事古柯鹼生產。杜馬尼生性好奇,而且模樣難以形容,因而理所當然被他視為從事化學工作。我們繼續朝莊園前進,鬍子在來來回回的第二趟行程中認出我來,他差點就摔下懸崖,吉普車還卡在懸崖邊。約莫走了二十公里,過了午夜我們才抵達莊園,三名[玻利維亞共產黨]成員早已在那裡了。

無論玻利維亞共產黨的方針如何,鬍子一副準備好的樣子,表示會與我們合作無間,但是他顯然對蒙赫更死忠,更尊敬蒙赫,更愛戴蒙赫。據他所言,魯道夫與大頭也同樣準備好了。不過,應該設法讓玻利維亞共產黨加入戰鬥行列。蒙赫正在往保加利亞途中,我請求鬍子協助我們,而且在蒙赫到達之前,先別對玻利維亞共產黨透露任何訊息。鬍子允諾這兩件事。


十一月八日
我們在叢林裡度過一天,叢林距屋子約一百公尺,緊鄰著小溪。一種叫「亞瓜沙」 的小蟲雖然不會叮人,卻十分惱人。到目前為止,叢林裡的昆蟲有:「亞瓜沙」、蚋、蚊子、「馬利奇」 ,以及扁蝨。

在亞加拉良斯的協助下,鬍子將吉普車拖離懸崖,鬍子並承諾向亞加拉良斯買些公豬、母雞之類的牲畜。

本想動筆記下最新的狀況,還是留到下禮拜,等第二批隊友抵達後再寫。


十一月九日
平安無事的一天。我和杜馬尼沿著良加瓦蘇河探勘地形(其實那只是一條小溪),不過我們還未發現這條河的源頭。河流穿梭峽谷,而這個地區略顯貧瘠荒蕪。經過適當的訓練即可長期埋伏在此。

下午,一場暴雨讓大伙跑離叢林,衝向屋子。我從身上抓出六隻扁蝨。


十一月十日
巴丘哥、彭波,以及玻利維亞同志西拉芬,一同進行探勘工作。他們往前走,與我們相距甚遠,在前方發現河流分叉處,那是一處看似不錯的小斷崖。回去後,他們無所事事在屋子裡閒蕩,正好其他隊友向亞加拉良斯買了些物品,亞加拉良斯便派司機把其他隊友和貨品一起送回來,就這樣被亞加拉良斯的司機窺見了。我重重訓斥了一頓,我們決定明天搬到叢林裡,長期野營。只有杜馬尼可以被瞧見,因為這裡的人都認識他,他仍然得佯裝成莊園的雇工。沒想到情勢這麼快就居下風,不知是否允許我召集自己人到這裡來,至少有自己人在身邊我較安心。


十一月十一日
這天平安無事,在屋子旁邊的新營地過夜。
蚊蟲肆虐,必須在吊床加上蚊帳防護(其實僅我一人有蚊帳)。
杜馬尼去拜訪亞加拉良斯,並向他買些物品,諸如:母雞、火雞。看來亞加拉良斯尚未起疑。


十一月十二日
平安無事的一天。我們進行了簡單的勘察,找出一塊區域作為營地,同時等待第二批那六名隊友的到來。所選的這塊區域位於一處隴丘上,距那片清理好準備播種的農地約百公尺,附近還有一個窪地,我們可以在窪地挖洞穴,作為儲藏食物及其他物品之用。第二批隊友以兩人一組,分成三組陸續到來。此時,第一組隊友就快抵達,應可於下周末到達莊園。我的頭髮漸漸長了,雖然稀稀疏疏,原本染白的頭髮不見了,變成了金色,髭鬚也長出來。再過二個月,就會變回那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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