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撞翻的哲學家:哲學評論集

遭撞翻的哲學家:哲學評論集
定價:400
NT $ 316
 

內容簡介

哲學家爭相重返昏厥或崩解現場,
卻意外將哲學史推向身體史,推向不可知⋯⋯

  這些「去主體」經驗的跨文化研究案例,值得當代哲學的發問與介入。就啟發與期待而言,《遭撞翻的哲學家》可謂一碟開胃菜;然就當代哲學在此熱點領域不解風情、遲未介入、幾乎空白的失望而言,這標題或許就成了潛在的諷喻了⋯⋯——摘錄自本書序論〈我暈!〉,著名社會學家朱元鴻教授

  法國當代著名哲學家、台灣教育部玉山學者布洛薩的這本哲學論文集,從哲學家的摔倒或被撞翻的體驗出發,檢視各種失去定向、面對不確定性的挑戰,從而省思文化歧端和跨文化的可能與局限。對於一般視為「進步」的道德編碼及其潛在的法西斯傾向提出警覺,同時也批判民粹主義或左派民粹。布洛薩由盧梭、傅柯與德勒茲的哲學概念診斷我們當代的文化、政治與社會問題。這是一本善於鋪哏、易於理解但具顛覆觀點的哲學讀本。

本書特色

  1. 針對個體如何在錯綜複雜的現時性問題中,重新自我定向。
  2. 從盧梭、傅柯與德勒茲等法國哲學家的理論出發,提出哲學研究的批判、反思及演譯。

共同推薦

  ・朱元鴻 /陽明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教授
  ・林淑芬 /陽明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教授兼所長
  ・洪世謙 /中山大學哲學所教授
  ・陳光興 /Inter-Asia Cultural Studies:Movements、《人間思想》主編
  ・黃冠閔 /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研究員兼所長
  ・楊凱麟 /台北藝術大學藝術跨域研究所教授
  ・劉紀蕙 /陽明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教授
  (依姓氏筆劃序)

名家導讀

  布洛薩這本論文集裡的各個篇章敏銳開拓了創意而精采的美學問題。哲學家們摔倒或是被撞翻的體驗,身處於歷史政治事件渦漩中迷茫與暈眩的熱情,失去定向而警覺迷失的情境,跨文化遠行改變或不變的局限,發掘塵封犯罪檔案或醫療檢查卷宗帶出的新感受,刻劃「恍神人」虛構角色而揭露的黑暗真實,對鞭刑提案反感的來由,對於「進步」道德編碼及其潛在微法西斯的警覺,指認「轄制」權力不清晰的鬼祟感,對民粹主義與黃背心運動的感受與審查,警惕可能落入他人織夢的巨大蛛網權力誘惑。這是一本美學的論文集,也是哲學評論一個深具啟發的向度。——朱元鴻(陽明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教授)

  本書不是一本學說之書,而是一本逃逸之書,在被撞翻之際,一邊逃逸、一邊回頭抵禦,舞出回馬槍,是讓收編管理體制無法下嚥的書寫武器。作者在文本織理中挑出最具煽動性的意蘊,深入法文中的迂迴修辭及歷史情境,劃清各種路線,撚出最令人坐立難安的書寫片段。沒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書寫位置,一切都被捲動。此一書寫的武裝用批判來進行裁決,面對無所不在的各種暴力形式進行鬥爭。——黃冠閔(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研究員兼所長)

  從一個女僕爆出的笑聲開始,布洛薩將思考運動不斷往外拋擲、旋轉與逆返,當代的基進概念如手風琴的樂音般流洩而出,直到成為特屬於哲學家的劇場與百科全書式的眩目景觀。作為左派哲學家,布洛薩為中文讀者提供一門當代哲學的地圖繪製學,或者準確的說,是將思考「從頭開始與重新定向」的風格化演練。迷人的是,布洛薩的每一篇文章都再次示範著這個演練的七十二般變化。——楊凱麟(台北藝術大學藝術跨域研究所教授)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布洛薩 Alain Brossat


  巴黎第八大學哲學系榮譽教授。現為國立陽明交通大學文化研究國際中心約聘研究員、教育部「玉山學者」特聘教授。主要研究當代法國哲學思想,並以重新思考民主,深入移民、庶民與社會底層主體性議題,同時著力於文化與智識解殖研究。中譯著作有:《傅柯:危險哲學家》(2013)、《錯開的交會:傅柯與中國》(2019)、《遭撞翻的哲學家:哲學評論集》(2021)。

審校者簡介

羅惠珍


  巴黎第八大學哲學與場域研究所碩士,旅法作家。著作有《築夢洛維尼》(2001)、《巴黎不出售》(2015)、《哲學的力量》(2016), 譯作有《傅柯:危險哲學家》(2013)、《鹽淚:巴特羅醫生眼裡的難民血淚》(2018)。

校譯者簡介

陳韋勳


  中正大學傳播學士,陽明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碩士。研究旨趣為媒體研究、作品社會學、國家文化理論等。現從事台灣戰後國民黨國家文化建構之相關研究。

譯者簡介

謝承叡


  輔仁大學法文系學士、碩士,陽明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博士生,主要關注領域為法國《查理週報》問題、法國諷刺漫畫史、當代視覺文化及傳播議題、 ACG文化。譯作有《錯開的交會:傅柯與中國》(合譯)。

韓旻奇

  1997年生於香港,巴黎第八大學哲學系碩士,興趣翻譯。

羅惠珍

  同上審校簡介。
 
 

目錄

序論:我暈!/朱元鴻

第一部——動作中的哲學家
遭撞翻的哲學家
如何在現實性中重新定向?
似乎哲學並不旅行

第二部——奇特的啟蒙
「哲學與智慧,人人都潛在地得到相等份額」文本評論
啟蒙光束中的「戇神一族」
體感進步

第三部——沒完沒了的傅柯
傅柯,文學與書寫問題
裝備會是集體的,又或者不是
探問不可能之事

第四部——治理者和被治理者
「被⋯⋯治理」與「受⋯⋯轄制」
民粹主義,奉祢之名宣講的妄言何其多⋯⋯
滾動吧,黃色!

結語——
落入某人的夢裡⋯⋯

文章出處
阿蘭.布洛薩重要著作書選

 
 

序論

我暈!
朱元鴻


  蒐集、解析哲學家們恍神、摔倒的姿勢、或是在事件漩渦中暈眩、迷失方向的表情,並且像奧塞美術館(musée d’Orsay)展示杜米埃(Honoré daumier)雕塑作品那般地展示他們,這是個潛在具有喜感,有時難以言喻的創意主題——哲學評論的主題。

  I

  跌跤的滑稽與哲學家的特質之間有著並非偶然的關係。泰勒斯(Thales of miletus, c.620B.c.E-546B.c.E),亞里士多德(Aristotle)認為希臘最早的一位哲學家,因為專注於仰觀天文星宿而摔入井中,滑稽地令女僕發笑。這笑聲與哲學家無關,當時還沒有哲學家這個名銜;泰勒斯在夜間以古怪的姿勢仰望著星空漫遊,在女僕看來他是在找尋他的神進行膜拜,而摔入井中,因為他認錯了神拜錯了神。這是布魯門伯格(Hans Blumenberg)為什麼認為哲學家的「理論」與他所身處的「日常」相互看來都是異國情調的行徑。於是,打從這第一位哲學家,在日常情境中恍恍惚惚、心不在焉,就成了行業標記的印象。這一幕滑稽軼事成了經典,在歷史流傳中不斷受到改編,女僕的笑聲被哲學化了,伊索寓言、蒙田隨筆,都為女僕的笑聲賦予了教訓的寓意:在玄想天空之前,閣下應先關照腳下的現實。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則用了一個希臘詞彙來形容泰勒斯這般「哲人」(σοφοί):άχρηστα,「在日常生活必須事務方面毫無用處的(廢物)」。

  可惜的是,女僕的笑聲,經過這一層層哲學化寓意的塗裝,顯得似乎是世故而具有諷刺意味的嘲笑、訕笑。我覺得這不幸地遮蔽了另一個該被探討的哲學旨趣:摔倒與發笑這分明兩種「不由自主」的動作卻經常應聲相隨。冷嘲熱諷的笑與目睹滑稽禁不住的笑,是斷然不同的兩回事。冷嘲熱諷,有著受主體意識調撥溫度的情緒,而柏格森(Henri Bergson)卻認為,情緒是滑稽發笑的最大敵人。波特萊爾(charles Baudelaire)認為兒童目睹同伴跌跤而天真爛漫的笑,跟看懂諷刺作品隱藏意涵而禁不住發笑,是很不同的笑,但同樣都是不由自主的。立即爆發的笑,跟跌跤摔倒一樣的不由自主,跟新生兒呱呱墜地,跟遭遇意外而遭撞昏或死亡,一樣的不由自主。這些例子裡,主體要麼還沒成形,要麼剛好不在,要麼暫時癱瘓,要麼長逝而不再返,卻都有著主體不在的社會性迴響。

  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傅柯(michel Foucault)、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這幾個接下來蒐集的軼事要比跌入井中嚴重得多,他們真的如字面意義上是「遭撞翻的」。羅蘭.巴特遭車撞倒的隔日就在醫院逝世,沒有主體來宣告自己的死亡,只有告別式上親友同事的悼念以及生前作品讀者的潛在迴響。蒙田、盧梭、傅柯,分別遭狂馬、馬車、汽車撞翻的軼事,則頗有周折趣味。他們都事後勾回了事故當時身體遭受創傷而魂飛魄散的瀕死體驗:失去任何時間的感覺,奇妙的寧靜感覺,感覺不到疼痛,極度快感,猶如迷幻藥過量的「出體經驗」⋯⋯。嚴重而有趣的是:他們都還魂了,主體回來了,能夠回味當時神祕的瀕死經驗,執筆記述下來,或是受訪時侃侃而談那原本該是難以言喻的感覺。「事件降臨——主體摔出生活/生命日常進程之外——任憑命運的迷航——甦醒——返回生活/生命的進程——回味事故當時難以言喻的感覺——事件在生命中有了意義」,這番周折卻結構完整地對應了齊莫爾(Georg Simmel)在1911年一篇文章的解析概念:〈歷險〉(Adventure)。

  受創傷而靈魂出竅的瀕死經驗,因為難以言喻而接近神祕經驗。然而在古代希臘哲學對於「返生的亡魂」(revenant)卻並不陌生。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認為他們負有察看生死門陰陽兩界的使命。柏拉圖(Plato)的《理想國》(The Republic)裡講述一位戰場陣亡名叫「Er」的人,在火葬柴堆上甦醒並述說了幽冥界的經驗,這故事支持了蘇格拉底(Socrates)的看法:靈魂並不如煙而逝。我相信數千年來各文明都不缺瀕死經驗帶回「鬼門關走一遭」的軼事與傳說,並且分別被用來推出宗教的或哲學的各種關於來生或靈魂的寓意。

  我們當代,由於醫療科技對於生死邊界的監控與操弄,靈魂出竅有了當代人熟悉的術語,如瀕死經驗/NdE(Near death Experience),或出體經驗/OBE(Out of Body Experience),在宗教說法之外受到了許多不同學科的研究與解釋:精神醫學、心理學、神經生物學等等。布洛薩(Alain Brossat)蒐集的案例中,與我們當代的傅柯為例,會用「overdose」/「(酒精或藥物)過量」來形容他在事故當時一種飄飄欲仙的極度快感(ecstasy)。我讀到這裡腹中唧唧咯咯想笑!不恭地想,這形容靠譜嗎?我們讀到的社會新聞幾乎都是「過量致死」的,上網也可輕易找到「過量致死的名人」(celebrities who died after overdoses),郎才女貌,有圖有真相:他們全都掛了!若是喝多了嗑多了,還能醒來說怎麼「嗨」(get high)的,那不就是醉了一回、嗨一場罷了!還曾碰到一段視頻,戰狼吳京受訪時回顧他在北京散打隊一場拳賽時「被KO,很爽!」的感覺。何況「ecstasy」在台、港、星的年輕世代已經被通俗化指稱「搖頭丸」。我無意以社會學的通俗聯想來褻瀆傅柯的神祕經驗,但這是個哲學問題:當不可言喻(ineffable)的神祕經驗,一旦落入言詮(represented, communicable),那麼表述出來的經驗,不僅精神醫學、心理學、神經生物學各有其收納與解釋的術語概念,甚至讓某些讀者聯想起少年孟浪時熟悉的體驗。神祕體驗的表述形容,似乎不可避免的就是在言語溝通中受到誤用/濫用/褻瀆(profanation)。不過,或許傅柯無意玄祕神化他遭撞翻時那難以言喻的體驗,也很懂得他用來表述形容的語彙那些通俗意涵,甚至也有咧嘴發笑的幽默。

  主體性、去主體化,是當代哲學熟悉的命題概念。然而其極限狀態,跨文化、跨時代的經驗樣態是如此繁複,有些是意外發生的,有些是誘發的。當代醫療可以用藥物與儀器誘發出體經驗(OBE)。而宗教史與哲學家伊利亞德(mircea Eliade)的鉅著《薩滿儀式:致幻出體經驗的古老技藝》(Shamanism: Archaic Techniques of Ecstasy)研究了許多民族都有的,誘發擬仿疾病、受傷與復甦的成年儀式,以及出體通靈的薩滿能力,且在跨文化比較中,包括了古代希臘與日耳曼在內的印歐民族。

  不由自主的爆笑、意外事故的摔傷瀕死、拳擊手被KO的體驗、藥物致幻的出體快感、薩滿起乩⋯⋯這些值得成為「去主體」經驗的跨文化研究案例,或是精神醫學、心理學、神經生物學等不同學科的解釋模型與概念,許多值得當代哲學的發問與介入。就這點啟發與期待而言,〈遭撞翻的哲學家〉是碟開胃菜。然而若就當代哲學在這個熱點領域不解風情、遲未介入、幾乎空白的失望而言,「遭撞翻的哲學家」這標題或許就成了潛在的諷喻了。

  ⋯⋯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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