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哲學的起源

序
第一章 思想家的歷史和思想的歷史
第二章 語言轉向
第三章 真與意義
第四章 從心靈驅逐思想
第五章 布倫坦諾的思想
第六章 胡塞爾關于意義的觀點
第七章 沒有所指的涵義
第八章 意向對象和唯心論
第九章 弗雷格論感知
第十章 把握思想
第十一章 胡塞爾論感知︰意義的推廣
第十二章 原始思想
第十三章 思想和語言
第十四章 結論︰是一種方法還是一個研究對象？
附錄一 訪談
附錄二 走訪達米特教授
索引

達米特（Michael Dummett）的書我差不多都讀過。也許是由于拜訪過他、後來又與他通過信的緣故，我喜歡讀他的書。而且讀他的書，我總覺得是在听他說話，感到很親切。

在達米特的書中，我讀的第一本是《弗雷格的語言哲學》，這也是20幾年來我讀過多次的幾本書之一。《分析哲學的起源》是達米特送給我的書，我只讀過一遍。由于翻譯，這次又非常認真地讀了一遍。

達米特的書一般都很厚，也不容易讀。在哈佛大學哲學系的一個語言哲學討論班上，一位教授講述意義理論中的真之條件，談了許多種觀點，惟獨不談達米特。後來我與他專門討論了達米特的觀點，他回到課堂上說，達米特的思想很重要，但是達米特非常難讀，于是就這樣簡單地把達米特一帶而過。

達米特大概知道自己的書難讀，也知道別人對自己的書難讀的抱怨。但是他明確地說︰“我不道歉。”他認為哲學家們低估了他們所處理的哲學問題的難度，而實際上在研究哲學問題的時候，必須講究方法。達米特所強調的方法就是分析哲學的方法，這種方法的核心則是現代邏輯。

在達米特的書中，《分析哲學的起源》是最薄的一本，也是最容易讀的一本。不過，從這本書我們不僅可以看到達米特闡述哲學思想的風格與方法，而且還會看到他的一些獨到見解。其中最令我感興趣的做法是︰詳細分析胡塞爾和弗雷格的思想和歷史背景，指出他們所關注的問題的共同所在，揭示他們思想的相似之處，通過分析他們各自思想的發展走向來說明，為什麼從如此共同關注的問題，從如此相似的思想，最終會演變出完全不同的兩種哲學。這樣的分析使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出，導致現象學和分析哲學的根本原因是什麼，從而可以使我們加深了解，現象學和分析哲學的根本差異是什麼。我的體會是，看不到這些，所謂“打通”英美分析哲學和歐陸哲學大概是無法做到的。

國內學界不少人總希望能夠“打通”中西哲學，而且也在致力于這方面的工作。這無疑是非常有意義的工作，但是肯定比“打通”英美分析哲學和歐陸哲學的工作要難得多。我想，讀一讀達米特的書，對我們肯定是會有啟示的︰從事這樣的工作，僅僅認為中國哲學是綜合的，西方哲學是分析的，中國哲學是體驗性的，西方哲學是理念性的，僅僅試圖在一些術語概念上找到相似點，以使它們對應起來，如此等等，大概是遠遠不夠的。

達米特的著作值得介紹，也值得重視。我希望，繼《分析哲學的起源》之後，達米特的其他一些著作，特別是《弗雷格的語言哲學》，也可以譯為中文出版。

感謝出版社為出版此書所做的努力！

王路
2004年5月于清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