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拿著的這本書,依作者的看法,是所有談論動物權利這一主題的書中最好的一本入門讀物。湯姆.睿根清楚地闡明了動物權利意味著什麼和應該意味著什麼,在這方面,沒有人比他貢獻更大。作為數十年來公認的動物權利運動的哲學代言人,湯姆.睿根的觀點,在激進這個詞的本意,即“直抵根本”這個意義上,一直是激進的。正是這一點使他能夠基于純粹的道德理由。譴責任何動物試驗,無論這些試驗被認為對人有什麼好處。作者全心贊同這一立場,這也是作者第一次听到的由湯姆.睿根最雄辯地予以闡述的立場。
湯姆‧睿根關于動物的哲學,其核心思想是原創性的。它並不依據已有的哲學體系,也不附著于功利主義學說或者任何其他傳統的觀點。它是一種頭腦與心靈獨特組合的產物。正是這一點使得湯姆‧睿根受到那些關心動物的人們的愛戴,也正是這一點令本書如此令人振奮。這本書字里行間充溢著深刻的思想,其闡述清晰而簡潔。盡管本書出于一個哲學家之手,但是讀者無須哲學學位就可以理解和欣賞這部力作。
動物權利運動中也許是最著名的(也理應如此)說法很久以前由倫理學家杰里米‧邊沁提出︰“問題不在于‘他們(動物)能說話嗎’,或者,‘他們能推理嗎’,而在于‘他們能感受痛苦嗎”?湯姆更新了這一說法︰問題在于“他們是不是生命主體”。湯姆增加了同樣重要的內容,而在
湯姆系統闡明這些內容之前沒有人認識到這一點。問題不只是動物能否感受到痛苦,而是他們是不是生命主體。這是那些在你讀過很久之後還能在你心中縈的說法之一。開始了解這一思想,你會意識到你正面對一種全新的觀念,一種潛在地改變生命的洞見。動物有過去,有故事生平。他們各有其歷史。貂和熊,大象和海豚,豬和雞,貓和狗︰每一種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而不是一個可以隨意使用的東西。
想想這些含義的意味吧︰動物有媽媽和爸爸,通常也有兄弟姐妹,有友情,有童年期,青年期,成熟期。他們經歷生命的循環,其方式與人類的正相仿佛(精神分析學家Erik Erikson因描述人類生命的這些階段而著名,但是這些階段在動物的生命中同樣重要)。此外,正如湯姆所說(這是另一個縈繞人心、考驗良知的發人深思的表述),動物生存狀況的好壞,取決于人是否在乎這一點。
湯姆的反對者經常說,我們不可能知道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動物幸福。胡說!再沒有什麼事比這更容易了。母牛要活著,要哺育小牛,要在充滿陽光、煦風和其他各種自然物的自然世界中漫步。一頭母牛做了所有母牛依其本性所做的事情,她便是幸福的︰有牛伙伴、家庭和生活,而不是死亡。這就是一頭母牛想要做的;這就是令一頭母牛幸福的事情。想一想發生在動物生活中最糟糕的事情會是什麼,你知道,那就是受到折磨和過早地死去。所以,湯姆的哲學告訴我們,我們必須竭盡所能,一定要讓動物免受不自然的、不必要的或者並非基于仁慈考慮的死亡。
領會了湯姆簡單陳述中的所有復雜層面,你會意識到你正經歷著一次智識的航行,它會把你帶到那些你也許從來沒有想要去的地方。你將面對一些你也許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問題,就好像作者讀完湯姆的書後所感到的那樣。在仔細研究之後,作者的家人發現,沃爾沃旅行車(Volvo
Cross—Country)在兒童安全保障方面是最好的(我們有兩個小孩子)。但在作者住的地方(新西蘭),沃爾沃車全都配有皮座。如果作者可以為了作者的車而犧牲十幾頭母牛的生命,作者如何能夠認真看待湯姆的見解?不可能。對作者來說那是不可能的。
或者想想雞蛋吧︰產蛋雞是怎樣被對待的?作者能在多大程度上信賴那些靠銷售雞蛋獲利的人的說法?它們究竟是母雞的蛋還是養雞人的蛋?如果作者認真看待湯姆的見解,而作者買了雞蛋,那些作者並無迫切需要的雞蛋,豈不是支持了那種因為一些雞下蛋不夠快就殺死她們的習慣做法?人怎麼能為恐嚇和殺戮無辜動物的行為辯護?如果母雞是生命主體,作者的決定是在表明對她們的尊重嗎?如果她們的生存狀況好或差,作者的決定是在幫助還是阻礙她們的福利嗎?關于雞蛋就有這麼多問題。
作者不確定,但作者相信,是湯姆第一次使作者意識到,奪去任何一個動物的生命都是一個嚴肅的事情,一個極其重要的時刻,不容輕忽。我們不能躲藏在語詞的後面,或者試圖
通過以含混模糊的語詞談論我們正在做的事情來掩蓋這些事情的真意。今天,甚至就在作者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美國人就正在做這樣的事情,一面在談論著震懾、敬畏和法令。一面在屠戮人民。在這本書中,湯姆解釋說,我們必須使用人人都理解的語詞,而且以這些語詞一貫被使用和理解的方式來使用這些語詞。他絕不允許作者剛剛提到的那種含糊其辭,尤其是那些躲藏在“人道對待”和“負責地照顧”等修辭後面的虐待動物者所做的虛飾。湯姆不斷地喚起我們回到自己最好的本能。
作者確信,動物,所有的動物,都像人一樣能夠感受到愛。作者知道湯姆會同意作者的看法。這里就是他的書,一本緣愛寫成的書。它要求我們去做的只是一件事情,但這要求是徹底而決絕的︰在我們努力以相互尊重的方式生活的同時,也去過一種尊重動物的生活。去讀這本書,看看在放下它的時候你是不是已經相信,在這樣一個充滿危險的時代,這種要求對于我們星球的存亡乃是最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