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思想史︰倫敦經濟學院講演錄

導論
預見
第1講 導言——柏拉圖
第2講 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
第3講 阿奎納和經院學者
第4講 小冊子的作者——貨幣
（奧雷斯姆，博丁，“W．S．”）
第5講 小冊子作者——重商主義
（馬林斯，米賽爾登，孟）
第6講 威廉‧配第勛爵
第7講 契爾德和洛克（利息）
體系的形成
第8講 坎蒂隆
第9講 坎蒂隆（繼續）——重農論
第10講 重農學派——杜爾閣
第11講 洛克和休謨論財產——休謨論貨幣
第12講 休謨論利息和貿易——
亞當‧斯密的先驅
第13講 斯密意圖概述——《國富論》︰分析（Ⅰ）
第14講 《國富論》︰分析（Ⅱ）
第15講 《國富論》︰分析（Ⅲ）——政策工
第16講 《國富論》︰政策Ⅱ
19世紀的古典主義
第17講 一般評論——馬爾薩斯論人口
第18講 價值和分配︰歷史根源——分析（Ⅰ）
第19講 價值和分配︰分析（Ⅱ）
第20講 價值和分配︰分析（Ⅲ）
第21講 整體均衡
第22講 國際貿易
第23講 約翰‧斯圖亞特‧穆勒
19世紀中期的其他思想
第24講 穆勒（繼續）——聖‧西門和馬克思
第25講 馬克思（繼續）——李斯特和歷史學派
現代分析的開端
第26講 歷史學派（繼續）——變革的先驅︰
古諾，馮‧杜能和雷
第27講 邊際革命（工）︰杰文斯
第28講 邊際革命（Ⅱ）︰杰文斯和門格爾
第29講 邊際革命（Ⅲ）︰成本（維塞爾），要素服務
定價（維塞爾，克拉克，維克斯蒂德）
第30講 資本理論︰龐巴維克和費雪
第31講 瓦爾拉斯—帕累托
第32講 馬歇爾
第33講 貨幣︰費雪，馬歇爾，維克賽爾
後記 本學科的進一步演變
文獻目錄
附錄A 羅賓斯經濟思想史講演的閱讀書目表
附錄B 羅賓斯的經濟思想史著作
參考文獻
索引

這些講演就其本身而言是雄辯的，編者們所做的工作也很認真且富有學識。那麼，在這樣一篇前言中我還能說些什麼呢？這尚待推敲。我跟在我之前和之後的許多人一樣，很少听過這個著名的經濟學家、我的老師、現在成為我的密友所做的這些精彩的講演。任何讀過這些講演稿的人，都可能而且當然地要羨慕其風格和它們所涵蓋的範圍，並為它們所表現的學者的聰慧以及它們所提供的激勵所傾倒。我能夠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傳遞那些令人難以忘懷的經歷的感受，盡管這是遠遠不夠的。

最具魅力的還是萊昂內爾本人。他身材高大、魁梧、聲音洪亮，並有一頭濃密的頭發。由于父母的卓越遺傳基因，他非常聰穎，他的所有學生都驚嘆他為奇才。人們把他描述為非常有個性的人，那是低估了他。他的學生將發現他們自己無意識地在模仿他的風格、做人的態度以及講演方式，這讓他們回想起先前機械化程度較低的時代。人們還很快發現，在他身上沒有盛氣凌人的特點。他的幽默的情調給人以深刻的印象，他的掌故使人神往。他是一個專注思考和慈愛的長者，特別是對于青年人來說是如此，尤其是當少數人觀察他的行動的時候更是如此。但更為突出的是他對語言的運用，思想的清晰，以及借助于難以置信的記憶力的博學。

這里僅指出兩點，雖然我還可以講更多的事情。像時有發生的，我和萊昂內爾一起進餐，當時還有哈羅德‧拉斯奇（Harold Laski）。那時我是一個助理講師，地位要低于美國的助理講師。很快，談話變成一種對18世紀某些名不見經傳的學者的熱烈討論，甚至討論19世紀某些我以前聞所未聞的默默無聞的批評家。我默默地听著這種談話，一言不發，也沒受到責各。過了一段時間，在他表述了某些見解之後，萊昂內爾轉過頭來問我︰“您不同意嗎，親愛的威廉？”並停頓下來，他的停頓恰到好處，如果我想做出評價，時間足夠；如果我不想評價，又不至于使我感到窘迫。

除了經濟學，他對于觀賞藝術（繪畫、雕塑等）、戲劇、文學、歷史也無不通曉。但是，他所掌握的關于經濟學知識的數量實際是無與倫比的，其中，有許多出現于講演稿中。這些知識是在一個被稱作“舊劇院”的教室里獲得的。這是一個黑暗的小屋，不透陽光而且陰冷。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不久，從1946年到1949年，我留學于倫敦經濟學院。倫敦還殘留著不久前野蠻轟炸過的丑陋痕跡，燃料和食品短缺，並嚴格配給。學生們穿著耐久的、陳舊的外套（從緊巴巴的衣服配給中攢下來的），從上流社會的觀點來看，顯得非常邋遢。作為參加學習的研究生所听到的、迷戀的一切似乎都忘記了，但萊昂內爾洪亮的聲音不僅為我們重新創造了思想，而且為我們重構了經濟分析先輩的真正的思維結構。

在後來參觀倫敦時，他一般要帶上他可愛的妻子（憑其自身的素質，她是一個具有很強魅力的人）、我的家屬和我，在星期六早晨去國家美術館，當時國家美術館尚未對公眾開放，但因為他是管委會的成員，我們得以進人。在最後一次參觀倫敦時，他向我抱怨他的記憶力沒有過去那麼好了。當時，我們徜徉在美術館，每當我表現出對某一幅油畫有特殊興趣的時候，他便滔滔不絕地講述它是如何被美術館獲得的，它的第一個所有者是否為人所知，他是誰，油畫的處理，如何向油畫照射X射線以防褪色。

在從倫敦經濟學院獲得學位以後，我到普林斯頓大學講授經濟思想史課程達20年之久。當我第一次從羅賓斯家里（羅賓斯及其家人始終是我親密的朋友）獲得這個講稿的時候，我的驚異之情難以言表。舉一個例子說，我偶然翻到論述孟德維爾的一章，發現了萊昂內爾對這個從另一個國家（荷蘭）和另一個學科（醫學）轉移過來的人的風格和智慧的贊揚。這促使我重印了孟德維爾一章，在以後幾周里我沉浸于一個偉大的頭腦對另外的人的考察。

在過去一些年里，我和萊昂內爾之間的書信，以及萊昂內爾和他妻子艾莉斯（Iris）之間的書信，是以“愛”為標志的。我相信這篇前言表達了這個感情的某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