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文學家族研究

序言
導論
第一章 曹氏文學家族的形成及其特點
　第一節 曹氏文學家族的形成和發展
　第二節 曹氏文學家族的內部機制
　第三節 曹氏文學家族的特點
　第四節 曹氏文學家族的著述和詩賦創作
第二章 從樂府詩走向文人詩
　第一節 樂府詩創作的新生
　第二節 樂府詩的新變
　第三節 擬樂府對文人詩的巨大推動
第三章 從“本色”到“非本色”
　第一節 “慷慨任氣”︰曹氏文學家族的“本色”特點
　第二節 “文士氣”︰曹氏文學家族對文學風格的開新
　第三節 “婦女氣”︰曹氏文學家族對女性題材的重視
第四章 開闢文論的新天地
　第一節 文論形式的多樣性和系統性
　第二節 文論內容的豐富和發展
第五章 曹氏文學家族對文體的改造
　第一節 辭賦創作新特色的形成
　第二節 曹氏文學家族對詩歌體式的創變
　第三節 曹氏文學家族對詔令、章表的革新
　第四節 曹氏文學家族的議論創作
第六章 曹氏文學家族對南朝文學的影響
　第一節 曹氏文學家族開創的文學傳統對南朝文學的影響
　第二節 曹氏文學家族對南朝作家的影響
參考書目
後記

魯迅先生晚年寫過一篇很有趣的隨筆，題為《家庭為中國之基本》，最後一段總括全文，只有兩句話——

家是我們的生處，也是我們的死所。

真所謂立此片言以居要，放之四海而皆準。如果不是現在，而講到魏晉南北朝時代，那麼這里的提法或可修正為“家族為中國之基本”—刀�時不搞小家庭，一切以家族為本位，權力、財產、文化、家風等等都在家族內部繼承和分配，就是文學細胞，也在這里遺傳、發展以至于衰歇。中古時代的政治軍事、學術文化與家族、地域的關系甚巨，文學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如此。如果不注意這種家門化、地方化的特點，許多事情就不容易看清楚，說清楚。

以曹操為首席代表的譙郡曹氏家族，可說是漢末建安年間至曹魏中葉的第一家族；盡管在比較早的時候地位並不算高，豪門巨族袁紹的筆桿子陳琳罵曹操乃是“贅閹遺丑”，但曹家真厲害，很快就打敗了四世三公的汝陽袁家——在此前後又收拾了大量的老牌強宗大族——陳琳也改換門庭，轉而為曹操服務，並成為曹丕之所謂“七子”之一了。

建安為漢獻帝年號，而實權在曹操之手，歷來有“魏建安”之說。西晉文學家夏侯湛《東方朔畫贊‧序》（《文選》卷四十七）雲︰“大夫諱朔，字曼倩ˋ平原厭次人也。魏建安中，分厭次以為樂陵，故又為郡人焉。”李善注雲︰“範曄《後漢書》日︰獻帝改興平三年為建安元年。今雲魏，疑誤也。”從一般的常識來說，“魏建安”這樣的提法自然有誤，但夏侯湛去漢魏未遠，又是水平很高的人，他大約是故意這麼說的，退一步說，即使是一時筆誤，也深刻地揭示了建安時代的一個本質方面︰這時已經是曹家的天下，建立魏王朝的準備工作已經開始了。

唐人顏師古在《漢書敘例》中又一再采用“魏建安”自勺提法；對此顧炎武批評說︰“建安乃漢獻帝年號，雖政出曹氏，不得遽名以魏。”（《日知錄》卷二十七《漢書注》）顧氏的意見當然是對的，但考慮問題不能只顧常識；顏氏作為唐王朝的秘書少監豈有不知道“建安乃漢獻帝年號”之理？他是學問很大的人，卻還是要這麼說，此事非深長思之不可。

現在看來η政治家軍事家曹操的個人魅力太強烈了。而同他在政治軍事上的成功比較起來，他在文學上的成功也毫不遜色，甚至顯得更加出色，更有意義。曹魏王朝傳了兩三代就不大行了，高平陵之變發生以後，形勢迅速地一變而為政出于司馬氏。雖然沒有人說過“晉嘉平”這樣的關鍵詞，但西晉人討論本朝歷史從何時寫起的時候，固然有人認為自當從改朝換代開始，從使用第一個年號“泰始”之際開始，但也確有主張從正始（240－249）或嘉平（249 －－254）算起的。後二說看似不通，卻有著深刻的原因︰自從魏明帝曹睿死後，司馬懿已成為誥命大臣之一．到正始十年（249）他突然發動政變，徹底消滅了以另一誥命大臣曹爽為首的政治集團，改元嘉平，從這時起，皇帝雖然還姓曹，中樞實權已經改姓司馬了——這同建安年間皇帝姓劉而實權姓曹幾乎是同一橫式。可見關于晉王朝的歷史，無論是主張開始開元還蝗提出喜平起年，都是要把開創之功放在司馬懿這第一代領導人手上，只是算法略有寬嚴之不同而已（參見拙作《陸機生平著作考辨三題》，《清華大學學報（哲社版）》200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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