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文人俠客夢:武俠小說類型研究

千古文人俠客夢:武俠小說類型研究
定價:168
NT $ 146
  • 作者:陳平原
  • 出版社:百花文藝出版社
  • 出版日期:2009-04-01
  • 語言:簡體中文
  • ISBN10:7530652567
  • ISBN13:9787530652565
  • 裝訂:227頁 / 23 x 17 cm / 普通級 / 初版
 

內容簡介

《千古文人俠客夢》講述了:我讀武俠小說起步很晚。前幾年武俠小說走紅,小書攤上隨處可見金庸等人作品,我卻一直沒有認真翻閱。倒不是故示清高,不屑一顧,而是沒讀出門道來。明知武俠小說的流行,是80年代中國重要的文化現象,值得認真研究,可就是打不起精神。在小說史研究中,閱讀了一些清代的俠義小說和二三十年代的武俠小說,也沒引起特別的興趣。每當友人眉飛色舞地談論某部精彩的武俠小說或某位武功超群的大俠時,總有一種茫然的感覺,不知道是別人瘋了還是我讀書讀歪了。
 

目錄

我與武俠小說(代序)
第一章 千古文人俠客夢
俠的觀念之形成——歷史記載與文學想象的融合——俠作為一種精神風度與行為方式——人物類型自身演進的內驅力——讀者大眾的心理需求——「亂世天教重俠游」——「一簫一劍平生意」——「豪氣一洗儒生酸」——當代視界與文類特征的融合——游俠的英雄化傾向——不同藝術形式中的俠
第二章 唐宋豪俠小說
游俠文學三階段——從實錄、抒情到幻設——游俠重歸文明社會的途徑——仗義、報恩與比武——游俠與刺客的互相轉化——古俠不一定會技擊——由「縱死俠骨香」到「少年學劍術」——詩歌中的長劍與小說中的匕首——技擊、道術與藥物——「世人」與「劍俠」相對立的虛擬世界——俠客的職業化與神秘化——選擇平凡的「世人」作為視角人物
第三章 清代俠義小說
從游俠故事到武俠小說類型——「俠義公案小說」概念之失誤——是「分化」而不是「合流」——公案小說專集的刊行與俠義小說家的結構意識——英雄與游俠的區別——有家數有規矩的打斗——俠客之「看破綠林無好」——「值世間方飽於妖異之說,脂粉之談」——俠客何以不風流——從「女人禍水」到「妻子有用」——「兒女」與「英雄」結合的趨勢
第四章 20世紀武俠小說
舊派武俠小說與新派武俠小說——武俠小說作為一種通俗文學形式——可讀性與娛樂性——為報刊連載寫作的長篇小說——商品味與書卷氣之間的矛盾及調適——江湖世界與桃源夢——「劍」中豈能沒有「書」——談佛說道的文化意義——武俠小說家的藝術追求——從性禁忌到「俠而情」——悲歡離合與人物性格——「只有『人性」才是小說中不可缺少的」
第五章 仗劍行俠
以武行俠觀念的形成——打斗能力的發展及其蘊涵的文化意義——劍乃兵家之祖——寶劍斬金切玉與寶劍除妖辟邪注重觀賞價值而非實戰效果的「舞劍」——打斗手段的倫理化——用毒與暗器傷人的負面價值——何以寶劍為正暗器為負——因注重內功而貶低利器——將以力相拼的「武功」提高到作為一種精神境界的「武學」——打斗中的庄禪境界——「武戲文唱」與武俠小說的日漸文人化
第六章 快意恩化
「俠是靈魂,武是軀殼」——「義非俠不立,俠非義不成」——行俠主題三變——善惡是非二元對立的大簡化思路——從平不平到立功名——清官在敘事中的功能——俠客形象的合法化與合理化——中國文化中「報」的觀念——由報恩到復仇——恩仇內涵的擴展——武俠小說的風行與中國人的法律意識——復仇之所以「快意」——鑒賞殺戮的文化心理——嗜血欲望的道理審視
第七章 笑傲江湖
俠客只能馳騁於江湖——「江湖」概念的演變——從地理名詞到文化符號——「江湖」與「山林」——「江湖」與「綠林」——江湖世界的虛擬色彩——俠客從不為和一計發愁——兩個世界兩套規矩——講義氣並非主持正義——美化江湖與重建桃源——典型場景的文學功能——懸崖山洞、大漠荒原與寺院道觀——「於無所希望中得救」——切斷欣賞者的思維慣性——草澤英雄的美感——佛法無邊對刀光劍影的超越
第八章 浪跡天涯
游俠之「游」——從不樂業不安居到不守法——「俠客重周游」——漫游的敘事功能——為快恩仇而「負劍遠行游」——漫游之於俠客心靈的啟悟——孤獨的漫游——參悟人生的必要途徑——祈求得到敵手——「大丈夫正當獨往獨來」——不正不邪亦正亦邪——重振古俠雄風——「任俠」與「使氣」——獨立不羈的生命形態——俠客的名士化傾向
第九章 作為一種小說類型的武俠小說
從類型學角度考察——什麽是真正的藝術獨創性——尋找文學成規——「恆定因素」與「主要手法」——敘述對象與敘述方式——現代類型學的總趨向——開掘基本敘事語法的文學及文化意義——移動中的主導因素——從通俗文學角度考察——武俠小說之所以「可讀」——理解而不是埋怨「表現程式」——發現「無意識內容」——「俠」作為一種文化精神——拯救他人與拯救自我——游俠精神的感召力
主要參考書目
後記
百花版後記
 

我讀武俠小說起步很晚。前幾年武俠小說走紅,小書攤上隨處可見金庸等人作品,我卻一直沒有認真翻閱。倒不是故示清高,不屑一顧,而是沒讀出門道來。明知武俠小說的流行,是80年代中國重要的文化現象,值得認真研究,可就是打不起精神。在小說史研究中,閱讀了一些清代的俠義小說和二三十年代的武俠小說,也沒引起特別的興趣。每當友人眉飛色舞地談論某部精彩的武俠小說或某位武功超群的大俠時,總有一種茫然的感覺,不知道是別人瘋了還是我讀書讀歪了。

去年夏秋之際,鎮田無荸,隨意翻閱了好些金庸等人作品,或許是因為心境不同,居然幔慢品出點味遣未。直剄今天,我仍然認為現有的武俠小說是一種娛樂色彩很濃的通俗小說,沒必要故作驚人之論,把它說得比高雅小說還高雅。只不過對干關心當代中國文化的人來說,武俠小說確實值得一讀,因為「不看不知道,武Ⅲ俠真奇妙」。

清末文人孫寶(王宣 xuan)在其《忘山廬日記》中稱:「以新眼讀舊書,舊書皆新書也;以舊眼讀新書,新書亦舊書也。」我以為,逮比林語堂自稱的專讀極上流書和極下流書好。因為後者心目中早有上下等級之分,不若前者強調接受者主體意識的作用。武俠小說之所以能在各文化層次的讀者中廣泛流傳,除了其自身力圖融匯(或稱迎合)各種文化心理,因而具有多種解讀的可能性外,很大程庋上應歸因於讀者的期待視野。有人讀出了刀光劍影,有人讀出了諜篇布局,有人讀出了人生感悟,有人讀出了哲學蕙蘊。很可能每個人都像瞎子摸象,可各取所需式的閱讀,已經足以使他們流連忘返,批評家有什麽理由嘲弄這種不無好處的「誤讀」呢?在大學生看來,很可能金庸的武俠小說、崔健的流行歌曲和薩特的存在主義,都是直面人類生存狀態的一種表現方式,正好契合其孤獨而高傲的心境。同樣,欣賞不等於價值判斷上不分高低,這里閱讀者的選擇和重構是至關重要的。與其人為地為文學作品划分等級,不如切實考慮在特定生存狀態下的讀者對作品的釋讀。

文學批評中有句老話叫「知人論世」,也就是說,論其世,才能知其人其文。接受美學有條重要原則叫「視野融合」,只有讀者的期待視野和文學本文相融合時,才談得上理解接受;而讀者的期待視野因時而異,故討論作品的接受就不能不牽涉剄時世變遷。不單是作家的創作、讀者的閱讀,而且學者治學,都源於其對特定生存狀態的反思。

這話說來有點學究味道,可在我卻是切身體會。幾年前著文談論40年代文學,對錢鍾書《圍城》、楊絳《風絮》、師陀《無望村館主》等作品中的宿命感頗有微詞,稱其「既超越浪漫主義的天真夢幻,又不能投身現實斗爭,意識剄自已在大時代中的無足輕重與無能為力,把一種茫然若失的心理哲理化,變成無可奈何的宿命感」(《在東西方文化碰揎中》第226頁)b事後雖也覺得持論過苛,卻以為那只是批評尺庋問社E。終於有一天,我也「意識剄自己在大時代中的無足輕重與無能為力」,少年時代「不畏天命」的勇氣喪失殆盡,不由自主地萌生一種「宿命」的感覺——或許只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自嘲和自慰,不過無論如何也不敢再發「扼隹命運的咽喉」之類的狂論。

敬天命與盡人事表面上看有點矛盾,其實不然。對「天命」某種程庋上的理解和敬畏,可以抑制過分膨脹的「自我」,減少盲目的沖撞,順應生命的自然進程。這里面可能有點阿Q的影子,可人生不如意荸常八九,時時處處與命運抗爭,不折則彎。任何人都只能在很小范圍內把握自己的命運,所謂「人定勝天」、「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一類的格言,有時候真害人。承認有所不能,願意有所不為,然後在可能的范圍內「盡人事」,或許是明智的。這麽說來,人類的處境並不怎麽樂觀。

也正因為人類無法為所欲為,時時受到命運的鉗制,意識到自己的脆弱與渺小,才會產生一種被拯救的欲望。神也罷,佛也罷,上帝也罷,真主也罷,都是人類被拯救願望的客體化。無所不能的神靈末免過於虛幻,打抱不平的俠客更切近人世悶。照司馬遷的說法,有道仁人尚且遭災,「況以中材而涉亂世之末流乎」?因此,不妨將「緩急,人之所時有也」(《史記·游俠列傳》)作為武俠小說流行最重要的心理基礎。現實生活中,「天下多有不平事,世上難遇有心人」;武俠小說(戲曲、詩文)中,卻多的是「拔劍誰無義,揮金卻有仁」(湯顯祖《紫釵記》)。批評此類作品「欲以這種不可能的幻想,來寬慰了自己無希望的反抗的』心理」(鄭振鐸《論武俠小說》),似乎是建立在一種「反抗必有希望」的充滿樂觀主義的假設上。我則以為任何形式的「勝利」,都不可能根本改變「緩急,人之所時有也」這一局面,因而對「幻想」對「寬慰」的需求便永無止境。期待大俠的拯救,固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若以為命運真的掌握在自已手中,不也顯得過於虛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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