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近代中小學教科書總目

序︰需要的正是完整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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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書名筆畫索引
作者筆畫索引

書籍是社會發展和學術成就的記錄，書籍出版的記錄則是目錄。目錄的歷史很長，從《別錄》、《七略》開始。學術研究者需要對過往有全面的了解，以求有一個繼往開來的出發點，這就離不開目錄。以往的學者必精通所謂目錄之學，《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是學者必讀之書。但目錄的猴理、記錄極費周章，除提要之外，閱讀又很枯燥。現代學者接觸目錄則有難處，原因在于學術發展的速度已使目錄難以跟上，更在于出版費用的限制，目錄出版很難，學術性目錄的出版更是罕見。因而目錄雖然重要，現在做學問幾乎很少能從目錄開始。初學者現在依靠專業史了解專業的發展趨勢，雖不失為一種捷徑，但很容易被他人牽著鼻子走，同時失掉一個從目錄歸納本門學問的訓練。正規做學問還得設法從目錄開始，否則無法從學術歷史的全貌了解自己從事的研究課題的意義和發展方向。準此，目錄的基本要求是求全而完整。當然，完整只能是相對而言的。

聯合目錄則是很晚出現的一種目錄，是圖書館的活動內容，為書籍資源能更普遍地被利用創造了條件。《中國近代中小學教科書總目》正是集兩者的功能于一身的、目前極罕見的書目——兼有完整和聯合目錄兩者的功能，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20世紀60年代擬重印全部《申報》，當時文化部出版局陳原同志忽發奇想︰將《申報》上的圖書廣告匯集起來，不就是1872年至1949年的圖書出版全貌嗎？這個想法當時就被版本圖書館呂朗同志否定了。否定的理由很簡單︰現在的繳里本都收集不齊全，那時的廣告又怎麼能保證反映齊全！磋商多時，最後決定由北京圖書館（現中國國家圖書館，下同）、上海圖書館和重慶市圖書館（因為有抗戰時期的繳呈本）將各自的藏書著錄後分類，分冊編輯成《民國時期總書目》，除去“文革”的時間，前後花了近二十年。《民國時期總書目》起初沒有教科書分冊，缺少的這個分冊所反映的正是兒童成長最需要的基本書籍，也是出版活動的最基本部分。這時，版本圖書館的編制從隸屬于出版局，改為北京圖書館的一個部門。主持其事的黃潤華兄，也成為北圖的專家。我和潤華兄談起《民國時期總書目》的這個缺陷，因為經費補貼的限制，建議和人民教育出版社商量。人民教育出版社同意了這個要求，亦可見大家關心目錄。人教社編纂的《民國時期總書目‧中小學教材》記錄了四千六百多種教材，是前所沒有過的教科書書目記錄。

加一句，這個號稱為“總”的書目，僅僅著錄所謂平裝書。民國時期，尤其是早期，書籍的基本印制形式仍然是線裝，這就把大量的內容是西學而形式是線裝的書籍排斥在外。上海圖書館編輯過兩部叢書目錄︰《中國叢書綜錄》和《中國近代現代叢書目錄》（未正式出版）。梁啟超曾編輯過一部《西政叢書》，在上圖的這兩部叢書目錄里正因為求“純而又純”都漏收，而且漏得都有道理︰《中國叢書綜錄》說它是西政，不是傳統國學，不收；《中國近代現代叢書目錄》更是振振有詞︰它是線裝，我只收錄洋裝書。兩者都因沒能兼收並蓄而留下了遺憾。書目，首要的是寬容，有“四部精神”，能兼收並蓄。“四部精神”者，只要四個盤子，什麼都放得進。盤子多了邊際就多，就要鑒別，反而難弄。

圖書目錄，不論中國的還是西方的，基本點是方便讀者，收錄圖書要多，著錄要詳細，多多益善。而擺在我們面前的這部《中國近代中小學教科書總目》，收錄教科書9 149種，比《民國時期總書目‧中小學教材》多了將近一倍，書的篇幅達一千余頁，在“全”字上著實做了大文章，必然極大地方便讀者，這是應該記錄在目錄學史上的事。

《中國近代中小學教科書總目》前後歷時六年，動用了17家圖書館的書目資料。資料掌握不能說少，但目錄著錄的基本原則是“見書”，而聯合目錄的最後匯總者不可能做到全部見書，這是事實的邏輯。于是，僅僅“訂正”各館的書目記錄這件事就能把人嚇怕。這部目錄的成績是很大的，主詩其事先生的辛苦可以想象，其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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