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全二十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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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 22

在俄國的文學殿堂上，居于前列的詩人或者作家幾乎都是殉道者。拉季謝夫、普希全、萊蒙托夫、赫爾岑、奧加遼夫、屠格涅夫、薩爾蒂科夫一謝德林、柯羅連科︰他們的命運是自殺、遭殺害、囚禁、貶謫、流放、流亡。最幸運的（如別林斯基）也是以早死而免陷囹岳。列夫‧托爾斯泰雖因其聲望而幸免，但也受秘密監視，以至被革除教籍，列為教會定期詛咒的對象。在這部文禍史上，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影顯得十分突出。他和後來的車爾尼雪夫斯基一樣，被判處死刑，臨刑前才傳來沙皇的赦免令——改處服苦役後再當列兵或流放。如果說車爾尼雪夫斯基忠貞不屈，成為“文學界的普羅米修斯”（普列漢諾夫語），那麼，陀思妥耶夫斯基雖則不惜妥協，仍被秘密監視終身。政治上的這些迫害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世界觀以巨大震蕩，人們稱他為“殘酷的天才”（尼‧米哈伊洛夫斯基語）或“病態的天才”（盧那察爾斯基語），我認為他乃是被扭曲了的天才。

一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出生于一個軍醫家庭。父親因晉升八級文官，獲得貴族身份，並購置了兩個小田莊。這是一個暴躁任性、專橫冷酷的人。他的妻子瑪‧費‧涅恰耶娃善良賢惠，因不堪他的妒忌和折磨，很早去世。而他自己，據說因虐待田莊上的農民，在田間被他們聚毆致死（一說可能是被毆打後死于中風）。

費奧多爾雖然愛好文學，但因父命難違，于1838年1月進入軍事工程學校念書。當時他就耽于思考，在那時致長兄米哈伊爾的信中可以看到他已在思考人生的意義。他因為當時只能“無休止地過閑適的生活”，感到“活著而沒有希望是可悲的”（ⅩⅩ Ⅷ一I 54）。這是一個早就向往沖霄高舉的少年的煩惱。在信中他還表示向往自由︰“我只有一個目標︰自由。為了它我可以犧牲一切”。也就在此信中他還寫到︰“人是一個秘密，要識破它，如果我一生都在猜度這個秘密，那你也別說浪費時間。我正在研究這個秘密，因為我要成為一個人。”（ⅩⅩ Ⅷ一I／63）可見他當時就已在探索心靈的秘密，而從“人是一個秘密”一語可以知道他當時已是一個心靈復雜的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愛好始終是文學。在幼時，他就間接直接地接觸到俄國文學和西歐文學。現在在學校里，于夜闌人靜之是，他如饑似渴地閱讀西歐文學，同時開始寫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