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天使2：試練

序 中立水域
1 十八天
2 十七天
3 十六天
4 十五天
5 十四天
6 十三天
7 十二天
8 十一天
9 十天
10 九天
11 八天
12 七天
13 六天
14 五天
15 四天
16 三天
17 兩天
18 感恩節
19 停戰協定破裂
尾聲 大混亂

中立水域

丹尼爾凝視著海灣。他雙眸暗沉，如同那籠罩著索薩利托海岸的濃霧，亦如拍打著他腳下卵石灘的洶涌波濤。

此刻，他雙眸中沒有絲毫紫羅蘭色。他能蓐覺到，她太遙遠了。

他背臨水面上的刺骨寒風。即使用力裹緊身上厚厚的黑色外套，仍覺寒冷。狩獵總讓他寒冷刺骨。如今只有一個人能帶給他溫暖，而她遠在天涯，遙不可及。他想念嘴唇輕吻她額頭的完美觸感；他想念她的身體填補他手臂間的空隙和他低頭親吻她脖頸的溫暖。但如今露西不在這里，這反而是件好事。眼前的一切會嚇壞她的。

在他身後，海獅沿著天使島南岸成群結隊地游弋，嗚咽聲激發了他心底的共鳴：那孤獨的鳴叫交錯起伏，無人聆聽。

除了凱姆。

他蹲在丹尼爾面前，正將一個銹跡斑斑的鐵錨系到他們腳下濕漉漉的物體上。即使被卷入如此凶險的行徑，凱姆依然神采奕奕。他雙眸碧綠閃亮，短發烏黑整齊。這就是停戰期，它總能讓天使雙頰溢彩，烏發流光，令他們本已無瑕的肌體越發完美。停戰期對天使的意義恰如海灘假期對人類一般。因此，盡管每次丹尼爾被迫終結人類生命時心中都會隱隱作痛，但在外人眼中他依然像是剛在夏威夷待了一個星期般輕松、愜意，皮膚泛著古銅色的光芒。

凱姆一邊系緊手中錯綜復雜的繩結一邊說：「真是典型的丹尼爾做派。永遠站在旁邊，讓我來干這些臟括。」

「你在說什麽？殺了他的人可是我。」丹尼爾低頭看著屍體，看著他額頭糾結的灰白頭發、粗糙的雙手、廉價的膠鞋以及胸前暗紅色的傷口。這讓丹尼爾再一次感到刺骨的寒冷。若不是為了保護露西，丹尼爾絕不會舉起武器殺戮，也絕不會卷入任何爭斗。

而殺死此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事實上，丹尼爾有一種模糊而不安的感覺：事情可能徹頭徹尾地錯了。

「殺人是有趣的部分。」凱姆將繩子繞過男人的胸口，在他肋下勒緊。「把他們丟進海里才是苦活。」

丹尼爾手中仍然緊握著那血跡斑斑的樹枝。凱姆曾嘲笑過他的選擇，但對丹尼爾來說，工具從來都無關緊要，他可以用任何東西進行殺戮。

「快點兒，」丹尼爾低聲咆哮道，凱姆因殺戳而愉悅，這讓他覺得惡心，「你在浪費時間，潮水快退了。」

「除非照我的方式來，否則明天漲潮時，殺手就會被沖回岸上。你太沖動了，丹尼爾，一直都是。你做事前有沒有多想過一步？」

丹尼爾環抱雙臂，回望著海浪白色的波峰。一艘來自舊金山碼頭的雙體游船正朝他們駛來。那艘船的影像一時喚醒了他的記憶。在千百次人生中，他曾與露西千百次快樂地揚帆遠航。但是現在，現在她可能會死去，再也無法重生。這一生，一切都不同。不再有轉世——丹尼爾總是清醒地知道，她的記憶是一片空白。這是量後一次機會。對他們，對所有人千真萬確。所以關鍵在於露西的記憶，而非丹尼爾的；而若要她幸存，諸多令人震驚的真相必定要被小心地揭開。魍到她將要知道的事，他全身都綳緊了。

如果凱姆認為丹尼爾從沒有長遠考慮，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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