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札特的禮讚

• 前言
• 一個和你一樣的人（沃夫岡．莫札特）
• 真是好夥伴（莫札特同時代的人）
• 他們改變了看法（改變對莫札特的看法）
• 你的智慧（作曲家談莫札特）
• 喝采（藝術工作者論莫札特）
• 專家的對話（器樂作品）
• Now for the Serenade（歌劇）
• 安魂曲（末日）

　　一九三0年冬季的某天，我和哥哥的一位室友帶來一張莫札特作品編號四五三，G大調鋼琴協奏曲的唱片。當我們將它放到那破舊不堪的維克卓拉（Victrola）牌唱機上時，它所流瀉出行雲行流水般的美感，立刻令我們沈醉不已。自此，這張唱片取代了業已被聽爛了的貝多芬（熱情）（Appassionata）奏鳴曲，成為我們日日膜拜的聖物。我從莫札特的器樂曲開始聽，隨著狂熱的程度日增，而進入了他歌劇領域。一九三四年之後數年，當約翰．克利斯第（John Christie）為沙塞克斯（Sussex）當地所禦行的格林登保音樂節（Glyndebourne Festival）揭開序幕時，莫札特的歌劇作品錄音開始在音樂愛好者和電台之間廣為流傳－－它們被播放的頻率之高，可以讓我一整個小午一邊作畫，一邊聽（魔笛）（Flute）。收音機傳來的樂聲充塞整個房間，而我則在畫布上大筆揮灑映過眼簾的街頭即景。

　　就這樣，我被他的音樂深深吸引，於是我決定要試著為我的偶像畫一幅現代肖像。但是，翻遍了所有莫札特的圖像之後，我旋即發現，大眾渴望將偉大人物理想化的心理，使得莫札特無所不用其極改造成一尊金髮的希臘神像。在總計二十六幅肖之中，絕不部份是偽造不實的，沒有兩幅是傳達一致的印象，可以教人看出莫札特究竟是啥模樣。倒是有一幅由朵拉．史托克（Dora Stock）於一七八九年在一本傳記中的畫像，其精確度與誠懇令我印象深刻。那突起的側面、高隆的鼻子，柔軟、肉感而內縮的嘴巴（二者恰呈現出微妙的對比），宛如雕像一般－－這種種特徵俱吻合了我所讀過當代對莫札特外型的描述。

　　於是，我採用這幅肖像作為新方向的起點，開始畫了許多的鉛筆素描和水彩畫。本書所呈現的黑白畫像，即是我針對貝貝年來收集的許多有關莫札特的論述和故事，所做的一個視覺上的註解。在進行這些過程期間，我發現莫札特所引起的反應之豐富和難以預料，正如他的音樂之豐富與變化多端。那些反應不論就數量或熱烈的程度（至少對莫札特這位傳達者）而言，都是西方音樂中絕無僅有的；而在西方藝術中，大概也只有莎士比亞足以相提並論吧。

　　對我而言，莫札特既不代表他同時代之前所寫的大多數音樂，那樣極盡能事地表達信仰的熱切，也不代表在他之後大多數音樂所披覆的那層狂飆的理想主義外衣。他毋寧是在懷疑論者和人道主義之間取得優遊自在的平衡。我們可以和他一樣、並且在裡面，不斷地發現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