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與罰

罪與罰
定價:350
NT $ 150 ~ 315
 

內容簡介

  「罪與罰」是杜思妥也夫斯基的代表作之一。書中描寫一名貧窮的大學生拉斯柯尼科夫,賃居在彼得堡一個窄小的房間。他長期患有憂鬱症,由於情緒不穩,終於和外界失調、一步一步走向犯罪之路。他原想為了社會大眾的福利並解脫母親和妹妹生活的困境,用斧頭砍死了放高利貸的老太婆——這使他的靈魂陷入煎熬、撕裂的痛楚中。後來邂逅了擁有聖潔靈魂的少女蘇妮雅,一個為了不幸家族淪落風塵的妓女,讓他走向贖罪重生之路。自首認罪後,他被判刑放逐西伯利亞服八年苦役。

  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曾說:要了解杜斯妥也夫斯基不能只當一個旁觀者,閱讀杜斯妥也夫斯基,必須當我們「遭受痛苦不幸…,充滿絕望、經歷無可慰藉的死亡之時。當我們孤獨苦悶,麻木不仁地面對生活時…,那樣我們就會敞開心扉去聆聽這位驚世駭俗、才華洋溢的詩人的音樂」。

作者簡介

杜思妥也夫斯基(Fyodor Dostoevsky)

  俄國十九世紀小說大師,亦足堪稱為史上最偉大、最佳的小說家,他的四部長篇巨構:罪與罰 (Crime and Punishment)、白癡(The Idiot)、群鬼(The Possessed/The Demons/The Devils)及卡拉馬佐夫兄弟(The Brothers Karamazov)均是文壇不朽傑作。

  罪與罰是杜思妥也夫斯基最著名的作品,一來因為名字常為人「濫用」及聯想(但完全不知其小說內容),二來也有不少著名改編如夏萍(Audrey Hepburn)主演的同名電影。他最好的小說應是卡拉馬佐夫兄弟,中篇小說地下室手記(Notes from the Underground ,1864),亦是佳品。他的作品深奧,描寫人類普遍的陰暗面及異化環境中的心理活動,揉合宗教、哲學及政治沉思,亦因此有言杜氏是文學界歷來有數的心理學家!

 

導讀

夢與現實的交界——讀《罪與罰》
蘇淑燕

  杜斯妥也夫斯基是台灣人認識的少數俄國作家之一,對俄國文化、俄國文學印象,絕大部分來自於杜斯妥也夫斯基作品,杜氏筆下的彼得堡、灰暗天氣、陰沉街道,構築了我們心目中俄羅斯的主要面貌。如果西方世界認為,撐起俄國文學兩大主要支柱,是托爾斯泰與杜斯妥也夫斯基;那麼對台灣來說,整個俄國文學最明顯的身影,就是杜斯妥也夫斯基那幅著名畫像:高聳額頭、削瘦下巴、大大鷹勾鼻、絡腮鬍、若有所思的深邃眼睛。

  關於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外表,他的第二任妻子安娜.葛瑞格利芙娜曾經這麼形容:「初見面時,我覺得杜斯妥也夫斯基表面上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但說起話來又顯得年輕多了。我想,這個人年約三十五、三十七歲左右吧!姿勢優美的背脊上,抹著大量的髮油,味道濃烈的褐色頭髮平順地服貼著。整張臉上,最教人驚異的是那一對眼睛。茶色的瞳孔中,看不到彩虹。不協調的眼睛,有著謎樣的表情。他那憔悴的病容上,有著一種似乎洞悉一切的神情。 」

  杜斯妥也夫斯基謎樣、深邃的眼神,不僅僅是因為他長期為癲癇所苦,導致眼睛受傷;那是一雙經歷痛苦、悲哀,洞悉人間疾苦、病痛、壓抑和罪惡的眼睛。他的一生貧病交加,個性矛盾猶疑,但是他熱愛俄羅斯,熱愛這片土地上的百姓,他描寫人心底深處的歡喜和慾望,犯罪和禱告,懷疑和期盼,他所關注的對象是人,挖掘靈魂深處的秘密,讓人類心靈的脆弱和顫慄無所遁逃。

  杜斯妥也夫斯基被封為心理描寫大師,他的心理描寫手法獨特,讓人印象深刻。其特色之一,是大量夢境的運用和描寫,透過夢境來揭露人類心靈深處的秘密,或是成為心理轉折的變化點。

  以小說《罪與罰》來說,裡面有許多夢的描述,最突出的場景有三:二個與主角拉斯柯尼可夫有關,一次是謀殺事件發生後,夢見被他殺害的老太婆;另一次則是流放至西伯利亞,關在集中營內,大病一場,病榻上夢到人類得了瘟疫;第三個夢發生在斯維加洛夫身上,是他在自殺前所做的連環夢。三個夢的描寫手法各不相同,但是都成功塑造了緊張、怪異氣氛,和奇特的形象:砍不死、發出尖笑的老太婆;吞噬人類腦子的恐怖疾病;五歲天真小女生,臉上卻充滿淫笑和誘惑。這三個怪異形象和夢境暗示了主角心理狀態,揭露他們內心不安和罪惡(拉斯柯尼可夫

  謀殺老婦人、斯維加洛夫

   奸淫小女孩),預告他們未來命運(斯維加洛夫

   自殺,拉斯柯尼可夫

   接受宗教信仰)。

  我們舉最後一個夢作為分析對象:

  斯維加洛夫追求杜尼亞(拉斯柯尼可夫的妹妹)失敗之後,一個人跑到破舊小旅館,渾身又濕又冷。他只喝了一杯茶,就躺在床上,「躺在那兒,彷彿在做夢,……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了,發寒熱時的顫慄也漸漸停了;忽然間,彷彿被窩裡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胳肢窩和腿上跑了過去。……他拿起被子抖了抖,忽然一隻老鼠跳到床單上,……跳到他的懷裡去,鑽到襯衫?面,刷的一下跑過他的身體,又跑到脊樑上。他神經質地打了一個寒噤,就醒了。」

  夢境的描寫一開頭就製造了模糊不清的感覺,為了混淆視聽,杜斯妥也夫斯基用了「彷彿在做夢」和「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了」兩句暗示性字眼,讓讀者無法確定是夢境還是真實現象,一直到最後一句話方才揭示,原來老鼠騷擾,只是一場噩夢。老鼠在這裡充滿象徵意涵,代表揮之不去、不停啃蝕斯維加洛夫心裡的罪惡感,只是讀者這時還不懂其間意涵,不知斯維加洛夫犯了怎樣的罪。

  老鼠之夢是接下來連環夢的開端,斯維加洛夫醒來以後沒多久,馬上又陷入另一場夢境,同樣的字眼出現:「彷彿他又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狀態……」,告訴讀者第二個夢的開始。這次他夢到了一座華美的鄉村別墅,裡面鮮花處處、鳥語花香,有高大的客廳,客廳裡擺了一口棺材,裡面躺著一個穿白紗的少女,少女臉上充滿了巨大的悲傷和哀怨,「她只有十四歲,但這已是一顆破碎了的心,這顆被侮辱的心毀滅了自己……」。這場夢寫得相當隱諱,暗示斯維加洛夫曾經玷污了一個未成年小女生,導致女孩後來自殺。

  斯維加洛夫從連環夢裡驚醒過來,但是他並非真正醒來,只是從第一層夢境裡醒來,進入第二層,噩夢持續進行著,但是卻換了場景,換了地點。斯維加洛夫走出房間到了走廊,遇到一個渾身發抖的小女孩,夢魘進行著,讀者卻以為已經到了現實世界。而這個「真實世界」正延續著剛才的「小女孩」主題,這個小女孩比先前那位年紀更小,只有五歲,渾身濕透,不斷發抖。斯維加洛夫將她抱回自己房間,脫掉濕衣服,蓋好棉被,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卻在霎那間變成了一個蕩婦,「用火一般熾熱的秋波,笑著在引誘他……在那個笑聲裡,有一種極其醜惡的、侮辱人的東西」。

  這場連環夢和夢中夢的描寫,是小說裡異常精彩的一段,杜斯妥也夫斯基是寫夢的高手,廣泛運用了夢的藝術潛力,讓夢境洩漏了主角心理狀態,塑造詭譎氣氛,揭發斯維加洛夫不願承認、深埋心底的罪行,並預告他最終懲罰:「自殺」。夢醒之後,劇情直轉而下,斯維加洛夫用手槍自殺終結生命。斯維加洛夫的「罪」與他所受的「罰」,在這場夢境裡,得到了最好的揭示。

  除了夢境的描寫,《罪與罰》裡現實環境和四周景物,也都彌漫著一種如夢似幻的氛圍,小說中的彼得堡街道、謀殺場景、拉斯柯尼可夫棺材似的房子、廣場、骯髒的酒館,一切的一切,都蒙上一層昏昏然的熾熱,消融在現實與夢魘裡。整部小說就好像是拉斯柯尼可夫所做的長夢,透過他發著熱病的眼睛,所看到扭曲變形、昏沉沉的世界。現實與夢境融為一體,有時候會誤將夢當作現實,有時現實事件和周遭環境又如同夢般的模糊。現實在夢境邊緣漫延,夢境在現實裡不斷冒出。俄國著名評論家巴赫金(�. ?�����)說得好:「小說情節發生的地點——彼得堡……——是處於存在與不存在,現實與幻想的邊緣上,而這個界限像霧一樣消失不見。彼得堡彷彿失去了內在的根據,不能保持在應有的穩定狀態,於是它處於邊緣上。 」《罪與罰》就是這樣的一部小說,一部描寫夢與現實邊緣的故事,所有的人事物都處在這個邊緣上,無法保持穩定狀態,一切都要求更替,要求變化。

  不僅夢境、現實環境常常在變動,界線模糊不清,連人物的個性和內心世界,也是不斷的變化。人物的變化性和不完整性,是杜斯妥也夫斯基所有主角們的共同特點,也是他創造主角的特殊技巧。杜氏相信,人的天性是內在不完整、不固定、多變,甚至荒繆。《罪與罰》的主角拉斯柯尼可夫就是很典型的人物,無神論者,具有雙重個性,他的好友拉祖米欣點出了他個性上的特點:「他抑鬱寡歡、傲慢、自豪;……慷慨、善良,有時……冷酷、麻木不仁到了毫無人性的地步」。

  拉斯柯尼可夫可以將手中最後一分錢全給了寡母妓女,幫助她們埋葬死去的酒鬼丈夫;隔壁鄰居房屋失火,不顧自身安全,衝進火場救出兩個小孩,自己卻因此被燒傷。但是另一方面,也可以冷血地用斧頭砍殺放高利貸的老太婆和她無辜的妹妹,對拉斯柯尼可夫來說,這個謀殺「只是殺死一隻可惡的、有害的、對誰也沒有用的蝨子」;他還預備殺害知道秘密的斯維里加洛夫,幸好對方沒有洩密,才沒發生連續殺人事件。他不斷跟所有人辯論,闡述自己的無神信仰、殺人的正當性,這個信念卻不斷被挑戰,他也不斷動搖;他自認殺人沒錯,卻到人潮洶湧的廣場,當眾跪下來懺悔;他生性桀驁不馴,卻沒選擇自我了結,而是主動投案,讓他心裡壓根兒看不起的法官對他進行審判。拉斯柯尼可夫就是這樣一個不斷改變、充滿矛盾思想的人。

  讀者可以同時看到拉斯柯尼可夫的光明面和黑暗面,了解他內心的衝突和矛盾,看見他的變化和掙扎,但是卻無法知道該用什麼標準來評斷他。你無法求助作者,因為他不提供任何意見和評論,沒有任何的權威和標準。杜斯妥也夫斯基從不在作品裡面,霸道的指導讀者該怎麼想、怎樣感受,他的聲音同作品裡的人物聲音混雜一起,主角們互相對話,互相辯論,即使一個人獨白時,也不是一大塊的自我剖析,而是不斷的對話,自己和自己對話,和想像中的人物對話,反駁對方、諷刺對方、恐嚇對方。於是拉斯柯尼可夫的感情激動、心靈掙扎,一一攤在讀者面前,他個性的多樣性、流動性和激動性,才能清楚的呈現出來。

  這樣的寫作手法,被巴赫金稱為複調小說,在複調對話裡,作者不是完全沉默不語,他還是會借著書中人物說出自己想法,但是這些意見並不是權威評論,它被置於和其他人物的平等對話裡。於是讀者從前對作者的依賴感失去了,得要自己去判斷、自己去理解、自己去感受。學會去感受主角的心理,是進入杜斯妥也夫斯基小說世界的重要方法。

  我們閱讀杜斯妥也夫斯基,卻不能真正了解他。悠閒躺在沙發上,把《罪與罰》當作偵探小說,或是犯罪心理小說,被緊張情節吸引,獲得一種恐怖的樂趣,這樣的閱讀方式,是無法真正體會杜斯妥也夫斯基小說世界裡的奇妙意涵。

  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曾說:要了解杜斯妥也夫斯基不能只當一個旁觀者,閱讀杜斯妥也夫斯基,必須當我們「遭受痛苦不幸……,充滿絕望、經歷無可慰藉的死亡之時。當我們孤獨苦悶,麻木不仁地面對生活時…,那樣我們就會敞開心扉去聆聽這位驚世駭俗、才華洋溢的詩人的音樂 」。

  只有當我們經歷生命波瀾起伏,與拉斯柯尼可夫同樣受苦,承受他的驕傲、自負和自閉,我們方能理解他殺人的動機,感受他的不幸,體會索菲亞撫慰人心的愛和溫柔。只有放棄當一個旁觀者,放棄消極等待權威意見的態度,主動進入主角的世界,參與他們生活,和他們一起思考,才能真正閱讀《罪與罰》,欣賞杜斯妥也夫斯基。

(本文作者為淡江大學俄文系助理教授)

譯者序

曹國維

  《罪與罰》是陀斯妥耶夫斯基創作中的一座高峰,為作家帶來了世界聲譽。

  這是一部以刑事案件為框架的思想小說,觸及了十九世紀六○年代俄國「生活的最深處」。在馬爾梅拉多夫一家的悲劇命運中,作家展示了人間苦難的極至。怎樣造福人類?俄國思想界歷來存在兩種觀點:(一)改造社會;(二)完善自我。拉斯科爾尼科夫憎恨社會的不公,決意改造社會。在他看來,歷史由「超人」創造,「超人」什麼都可以做,他們通過流血建立的秩序便是「常人」遵守的規範。他想試試自己是不是超人,殺了一個放高利貸的老太婆。但殺人後,他陷入了極度的痛苦,殺人的陰影籠罩了他的全部生活。「難道我殺了老太婆?我殺了我自己。」

  在主人公的「罪與罰」的背後,蘊藉著作者對人類永恆母題的思考:生和死,善和惡,上帝和魔鬼。拉斯科爾尼科夫的「罪」,不是他本性的罪,而是他思想的罪,他從沉緬幻想回歸現實生活的歷程,標記著他的復活,他從「改造社會」走向「完善自我」。拉斯科爾尼科夫相信殺老太婆是為社會除害,然而「邏輯只能預測三種情況,實際情況卻有千千萬萬」。他想不到在殺死老太婆的同時,還不得不殺死無辜的莉札韋塔,想不到他的行動會導致母親的死亡,導致索妮亞的驚恐和悲傷,導致斯維德里蓋洛夫用他的罪孽脅迫杜妮亞就範,導致漆匠尼科爾卡的磨難……作者認為,善和惡有時緊緊糾纏在一起,不是理智和邏輯可以把它們分開,不能為了行善而去作惡。拉斯科爾尼科夫不信上帝,接受了魔鬼的誘惑。這裡誘惑並不表現為享樂,而是形諸於自信:自信真理在握。尾聲的夢境是作家對暴力結合自信必然造成災難的警示。

  探索靈魂的奧秘是陀斯妥耶夫斯基畢生的藝術追求。他強調人的天性的獨特,拒絕環境決定一切的主張。在拉斯科爾尼科夫幫助馬爾梅拉多夫一家和他殺人及殺人前後思想鬥爭的反覆交叉中,作者淋漓盡致地刻畫了主人公的兩重性格。同時人性的複雜又表現在拉斯科爾尼科夫和周圍人物的關係上:他們各不相同,但他們身上都有主人公的影子。索妮亞為了拯救全家,毀了自己,杜妮雅為了哥哥的前途,決定嫁給市儈盧任,這些也是犯罪,儘管犯罪的物件只是她們自己。拉斯科爾尼科夫在盧任的經濟思想裡聽出了「可以殺人」,斯維德里蓋洛夫則在第一次見到拉斯科爾尼科夫時就發覺,他們是「一塊田裡的漿果」。

  《罪與罰》全面展現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創作特色:

  一、人物性格的塑造不是通過作者對人物由外入內的描寫,而是通過人物意識由內向外的表述;

  二、在人物獨立於作者的基礎上,人物的思想和他們對話中表達的不同觀點,和作家的聲音處於平等地位,構成小說的複調;

  三、運用象徵、夢境、典故、暗示等藝術手法,擴展作品的思想容量。例如:拉斯科爾尼科夫幾乎一直處於病態,神志不清,象徵他思想的病態。又如:村民打死瘦馬的夢,凸現了拉斯科爾尼科夫的良知,夢中他是清醒的。又如:姓氏拉斯科爾尼科夫含有分裂的意義,暗示主人公分裂的人格;姓氏卡佩爾納烏莫夫源於古城迦百農,在他家發生的一切使人想起聖經對於這座城市的記載。

  連綿的懸念,跌宕的情節和急促的文字,使小說始終具有緊張感、壓抑感,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

  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對文學的開創意義舉世公認,現代派作家把他尊為先驅。

二○○○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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