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她的臉

新任謀殺天后∕詹姆絲小傳

　　被封為一九八○年代以降新任推理天后的犯罪小說家詹姆絲（Phyllis Dorothy James），一九二○年八月三日出生於英國牛津市，父親為稅務局官員。詹姆絲為家中長女，十一歲時舉家遷至劍橋，於當地劍橋女子中學就學。一九四九年至一九六八年近二十年時間，她於英國國家保健體系服務，接著又在英國文官體系工作直到一九七九年退休，之後詹姆絲才開始全職寫作。此外，她曾任英國國家廣播電台ＢＢＣ董事，亦擔任過英國藝術協會（Arts Council of England）及英國文化協會（British Council）的文學諮詢委員會主席。詹姆絲於一九八三年獲頒大英帝國勳章，一九九一年受封為荷蘭公園詹姆絲女伯爵（Baroness James of Holland Park），而她也是英國皇家文學會（Royal Society of Literature）及皇家人文學會（Royal Society of Arts）會員，並於一九八七年擔任英國布克獎評審委員會主席。詹姆絲自一九九七年起一直為作家協會會長，獲得英國多所名校頒發榮譽學位。

　　創作熱忱終生不輟的詹姆絲，遲至三十歲以後才開始寫作生涯，其小說最富盛名者為亞當?戴立許（Adam Dalgliesh）警探系列，一九六二年出版的第一本小說《掩上她的臉》（Cover Her Face），主角即為倫敦警察廳警探暨詩人戴立許；二○○五年出版的《燈塔》（The Lighthouse）為該系列最新作品。詹姆絲認為自己的文風受到珍?奧斯汀（Jane Austen）、桃樂絲?賽兒絲（Dorothy L. Sayers）、葛蘭姆?葛林（Graham Greene）、伊夫林?渥夫（Evelyn Waugh）等名家影響。

　　詹姆絲的小說真實，往往呈現出英國龐大的官僚體系，而英國司法體系與保健體系正是詹姆絲本人早年的工作環境，也是她累積觀察數十年的地方。詹姆絲第一本小說《掩上她的臉》出版兩年後，因大戰身殘的先生不幸身亡，詹姆絲便於民政事務總署刑法部門擔任公職，直至一九七九年才退休。而她多年的公職經驗不僅為其作品提供素材，也增加其真實性及深度廣度。二○○一年出版的《神聖秩序中的死亡》（Death in Holy Orders, 2001）對於教會內部階級之運作有詳實描繪。

　　詹姆絲的偵探推理小說除了在英國深受肯定之外，亦數度於義大利、北歐各國獲得國際大獎，包括一九九九年獲美國推理作家協會終生成就獎、一九八七年獲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的「鑽石匕首獎」，作品於美、加、歐洲、日本、中南美洲等國均相當受歡迎。在獲得的榮譽與獎項中，作品《死亡的滋味》（A Taste for Death）於一九八六年獲得犯罪寫作協會馬卡藍銀匕首獎（CWA Macallan Silver Dagger for Fiction）、全美最佳小說之推理作家獎（Mystery Writers of America Best Novel Award）；《謀殺展覽室》（The Murder Room）入選二○○五年英國年度驚悚犯罪圖書獎決選名單（British Book Awards Crime Thriller of the Year）；一九九二年《人之子》（The Children of Men）獲Deo Gloria 獎；《燈塔》（The Lighthouse）獲二○○七年柴克斯頓年度老牌詭奇犯罪小說獎（Theakston's Old Peculier Crime Novel of the Year Award）入選名單等，備受文壇矚目。

　　由於寫作有成、受封為女伯爵的詹姆絲，她筆下的亞當．戴立許（Adam Dalgliesh）探長系列一路發展共有十餘冊，包括《死亡的滋味》、《謀殺之心》、《謀殺展覽室》、《燈塔》等，而大多數的推理作品首先在英國ＩＴＶ被改編為迷你電視影集，之後又在美國的ＢＢＣ（英國國家廣播公司）、ＰＢＳ（美國公共電視網）播放，其風靡、受歡迎的程度可見一般。在推理作品之外，她也寫一般文學小說Innocent Blood（1980），以及科幻小說《人之子》（多年後，於二○○六年被改拍為電影《末代浩劫》，由艾方索柯朗︹Alfonso Cuaron︺執導，克里夫歐文、米高肯恩與茱莉安摩爾主演）；二○○○年出版自傳《誠摯之時》（Time to Be in Earnest）。

　　詹姆絲寫作特點以傳統技法縝密處理情節見長，對人物及與週遭環境的關係刻畫方式獨特，文字對解剖屍體的過程亦有巨細靡遺的描寫，曾稱其推理小說能減輕人們對死亡的恐懼。

　　一九六二年詹姆絲的首部作品《掩上她的臉》令人驚豔，故事為一典型「莊園宅第」命案，描寫一典型固執任性、長相甜美的年輕女管家莎莉?傑普慘死家中，在一扇上閂的門後遭人勒斃。情節曲折巧妙，甫推出便擠身推理小說大師級名作之林。《時代雜誌》稱許為「謀殺天后……描述鮮明、令人折服的推理過程，使詹姆絲成為頂尖的犯罪推理小說家」，堪稱「繼承柯南?道爾與克莉絲蒂文風的偵探小說家」，作品筆調明快、張力十足的特點，被推為表現此特色作家之林中之首選，也被譽為「同代作家中最出色的英國犯罪小說家」，可見其獲得的廣大迴響。

　　緊接在隔年出版的《謀殺之心》中，故事描述史汀精神科診所院長被人發現慘遭謀殺，一把鑿子直接刺入心臟，倫敦警務處總部警長亞當?戴立許負責調查此案。想找出兇手，戴立許必須抽絲剝繭，分析病患及醫護人員之間糾結的愛恨情仇，方能循線導出引發殺機的衝突。此書出版之後，《週日郵報》更稱詹姆絲「可謂英國小說界的國寶級人物，帶領讀者進入一樁又一樁命案之時，也讓人體會到其小說結構宏偉精巧可比狄更斯。」

　　而亞當?戴立許這一系列的代表作之一《死亡的滋味》（A Tase For Death, 1986）一推出，更是獲獎連連，《時代雜誌》讚譽為「最能展現作者企圖心的佳作」、「生動的藝術描寫，帶有詩人的洞見，詹姆絲在描繪黑暗之餘，試圖揭開引發殺機背後更難解的更頑強的人性之謎」。

　　故事開端與倫敦聖馬太教堂的祈禱室裡驚見的兩具屍體有關，兩名死者如動物般遭人殘忍砍殺，手法可怖、案情複雜的雙屍命案將是亞當?戴立許警長生涯一大考驗；又因他熟識其中一名死者，使得辦案過程難上加難。在這本小說裡，詹姆絲將人物性格的多重面向不乏精細的描繪，成功塑造主角戴立許性格鮮明的形象。這樁雙屍命案被判定可能與剛進白洛尼家中幫傭的兩名年輕女子有關，對於這起案子，戴立許似乎在不自覺中摻入個人情緒，因為他和死者白洛尼有些交情，兩人的生命經歷也有相似之處。這種同理、共感之情正是詹姆絲的小說特出之處，在鑽研她稱之為「角色魅力」之處時，詹姆絲對人物的出色刻畫更躍然紙上；在不影響推理情節之外，她也適度加入一些細節鋪陳，如書中人物讀特洛普的小說、讀拉金的詩作，對於建築、藝術方面知識廣博等。詹姆絲不以殺人手法細節製造驚悚效果，對於案情發展過程，尤其是法醫推測的精細描述，相當引人入勝，使讀者愛不釋手；甫一上市就創下銷售萬本的紀錄。

　　《謀殺展覽室》（The Murder Room, 2003）延續以往風格，懸疑與推理的元素不減。小說一開始便將焦點放在一家老舊的博物館上，該博物館的存廢完全掌握於一人手裡，這人也因此成為眾人憎恨的焦點。奈維爾?杜邦是杜邦博物館董事，這家小型私立博物館專門展覽兩次世界大戰二十年間的英國文物，但奈維爾決意關門，不想繼續經營。小說詳盡舖陳博物館員工、志工背景，以及其他可能受到此決定波及的相關人員，接著便是奈維爾慘遭謀殺，兇手竟然仿照博物館「謀殺展覽室」展示之惡名昭彰的命案手法做案。英國國內情報處MI5正好盯上命案嫌疑犯之一，使得戴立許警長及其小組只得接下此案。撲朔迷離的案情發展當中，戴立許更墜入情海｜｜

　　如果正如部分書評所言，《燈塔》（The Lighthouse, 2005）是詹姆絲十三冊亞當?戴立許推理系列的最終冊，集警長與詩人於一身的亞當?戴立依然不改其個性鮮明的生動形象。書中描述康瓦爾海岸的康姆島一向以隱密和酷刑聞名，有過一段殘忍的歷史，現已成為私人小島，是高官權貴文人名士來此享受隱密休閒的勝地，然而島上的一位名人觀光客卻意外遭人謀殺，於是這座小島不再寧靜……。這一系列精采作品皆一貫相承其寫實獨特的手法，對人物刻畫功力十足，持續受到廣大讀者的關注與青睞。

最末附上詹姆絲對推理小說提出其獨到看法：

　　所有小說都是一種嘗試，在混沌之中建立秩序的嘗試，亦是賦予個人經驗意義的嘗試。而經典的偵探故事更是在其特有的傳統當中進行這種嘗試：一個中心謎團、通常是一樁命案，但也非必然就是命案；數名嫌犯；一名警探，不管是職業警探或是業餘偵探；這名警探彷彿以復仇天使之姿進入謎團，試圖找出兇手；而在推理過程中讀者或許也能從各種線索自行循線預測故事結局。這個公式看似簡單，卻創造了無數作品、成就無數推理名家。在偵探小說的框架之下，我想我個人所嘗試刻畫的，一為面對終極罪行時，人們最為真實的一面，二為這些人物所置身的社會大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