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蜜──參孫的神話或迷思

獅子蜜──參孫的神話或迷思
定價:220
NT $ 150 ~ 198
 

內容簡介

  參孫的神話是聖經中最具戲劇張力的故事之一,本書作者試圖從中引出以巴衝突冤冤相報的一個原始端點,以其自由奔放的思緒來評釋經典,佐以知識分子的批判風骨、耐人尋味的人物心理分析,得出一種富有時代精神的神話新思維。作者比對今昔的以巴衝突對立,以人道的制高點來詮釋和平的價值觀,提供一種不同於政治正確的視角,發人深省。

  《獅子蜜》的書名寓意取自參孫的一段經歷,參孫在敵人的地盤上徒手擊殺了遭遇的獅子,之後蜜蜂在獅子屍骨內築巢,參孫再度經過時便取蜂蜜而食。這個謎語般的巧妙象徵點出積極謀生求存的世界觀──遇強者須有勇氣與之搏鬥,而後才能享有甜美結果。

  參孫常以英雄的形象流傳,一個命定去攻擊轄制以色列的外族非利士人的英雄,一生殺敵無數,最終選擇與敵人共亡的悲劇英雄。本書探討參孫的天賦使命與人性欲望的不斷衝突,作者以人性的角度來看待這位傳統的英雄人物,耳目一新之外,在在展現了絕妙奇趣的觀點,包括引出了近代精神分析學者從參孫的行為模式歸納出「參孫情結」──不自主地讓自己陷於有被背叛之虞的處境,而得以藉口展現狂暴衝動,最終走向毀滅性的同歸於盡。

  讀完《獅子蜜》,非常樂意將這冊寓意深遠的著作推薦給台灣的讀者。書中有許多段落,讓我反覆思考,彷彿觸及了個人生命的底層。──中研院台灣史研究所助研究員 吳叡人

  王浩威、吳叡人、李家同、林義雄、南方朔 鄭重推薦  南方朔 專文導讀

作者簡介

大衛.格羅斯曼(David Grossman)

  以色列當代著名作家、政治文化評論家,1954年生於耶路撒冷,作品被翻譯成二十五種語言,包括六本蜚聲國際的小說及青少年與兒童文學作品;曾獲得諾貝爾獎提名、法國藝術與文學騎士勛章等無數獎項。他的觀察敏銳,筆鋒犀利,作品裡對以色列文化有深刻描寫,並常探討激烈的以巴衝突對立,如紀實小說《黃風》(The Yellow Wind)實地採訪以色列占領區的巴勒斯坦生活,反省武力占領對以巴關係的傷害,其針砭國是的另類視角震撼當時社會,這本書精準預測了出版後幾週的一九八七年十二月的巴勒斯坦人民抗暴起義事件。其他作品有《向下看:愛情》、《死亡作為一種生活方式》、《論殺戮》,以及被改編成電影的小說《與某人共逃》等。格羅斯曼曾任記者、廣播電台演員,長年致力於以巴和平運動,現居耶路撒冷郊區。

譯者簡介

孟振華

  字夏雄,1981年出生。2003年畢業於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希伯來語專業,之後於香港中文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專研希伯來聖經。2002-2003年曾在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留學,2006年再次赴以色列搜集資料、參加考古工作,並與本書作者大衛?格羅斯曼會面。譯著有《地窖裡的耳環》(拉海爾?伯恩海姆-弗裡德曼,雲南人民),亦曾在報刊雜誌發表文章多篇。2001年建立了第一個關於以色列和猶太人的中文主題網站「走近以色列」(www.israelcn.com)。

 

解構參孫神話,走出猶太悲情

  文∕南方朔

  神話和史詩經常都是生存情境的隱晦寓言,只有透過睿智且深刻的解讀和詮釋,始能從古代的文本裡探索出新意,幫助人們走出糾纏得有如迷宮般的宿命。這是一種智慧事業,它帶領著人們超越狹隘,昇華心靈,離開那不應該存在的狀態。

  而當代以色列主要作家大衛.格羅斯曼(David Grossman, 1954-)所著的這部《獅子蜜──參孫的神話》,就是神話及史詩解讀的新經典著作。作者以超凡的洞察能力和開闊的襟懷,透過解讀《舊約》〈士師記〉裡有關大力士參孫的神話,而連繫到今天以色列的情境。作者指出,參孫那種由於被背叛、被出賣的危機感所造成的過激反應,最後使他走向與他者同歸於盡的毀滅,而這點其實也就是今天以色列處境的原型。以色列面對生存上的危機,已習慣誇大所具備的力量之價值,使力量走向反面,過分地加以使用,於是原本應改善的生存環境遂變得更加惡化,慘痛的歷史經驗也就被不斷重覆,猶太人也因此永遠難逃「世界的陌生人」之命運。在格羅斯曼筆下,「參孫神話」其實早已成了猶太人心中的「參孫情結」。它是猶太人深層心理構造的成分,只有超越「參孫情結」,以色列始可為創傷的歷史打開新頁。當代法國思想家克莉絲蒂娃(Julia Kristeva)曾指出過,「他者」其實是在我們自己的裡面,人經常都是自己把自己變成了陌生人,這種觀點倒是和格羅斯曼的論點相當。

  人們皆知道大力士參孫乃是《舊約》〈士師記〉裡重要的史詩人物。根據希伯來古史,我們已知希伯來人乃是閃族的一支,原居阿拉伯半島南端,從紀元前三千年起即一路向西移動。紀元前十三世紀在摩西率領下過紅海,在西岸曠野流浪四十年,抵達約旦河東岸。接著約書亞率眾渡河,到了西岸迦南這應許之地,他們初到之時,當地原來的住民稱之為「哈比魯人」(Habiru),意思是,「從河那邊來的人」,這個稱呼後來音轉而成「希伯來人」(Hebrew)。

  而希伯來人在之前十二世紀抵達迦南地區時,來自地中海克里特島及愛琴海各島嶼的人也到了這個地區,他們即非利士人(Philistines),意思是「海上民族」,今日所謂的「巴勒斯坦」即由他們所命名,意為「非利士人的土地」。非利士人比希伯來人先進,這也是希伯來人常受迫害的原因。在大約兩百年的時間裡,希伯來各部族主要靠「士師」(Shophetim)來領導,這個字指的是「裁判者」和「復仇者」,顯示出那個時代的希伯來人基本上仍處於部族階段,戰時各部族即以「軍事民主」的方式合作,士師形同指揮官,平時士師則為行政官和司法官。士師時代一直到掃羅稱王,進入王國時代而告終。

  而《舊約》〈士師記〉就是士師時代的紀錄,在眾多士師裡,曾任職二十年的參孫,無疑是戲劇性最強的一個。

  其實,力大無窮的參孫,在所有的士師裡,乃是最不像士師的人物,更像是個孤獨的復仇英雄。他並非父母親的精血所生,而是上帝的使者讓他的母親受孕。他曾搏殺獅子,而後獅子的屍骸被蜜蜂所居,他因而吃了獅子蜜。他兩度愛上非利士女子,但都遭背叛並對非利士人大開殺戒。最後他被出賣,頭髮被剃光,神力完全消失,眼睛也遭刺瞎,淪為推磨的奴隸,但後來頭髮長了出來,神力恢復,他靠著神力推倒了樑柱,殿內三千多人皆被壓死,他成了死的時候比活著時殺了更多人的復仇英雄。有關參孫的故事,一般人皆強調他的大力士特性,至於猶太人則著重在他的復仇性格上。猶太人的這種復仇性格,除了顯露在中古布拉格教士馬哈拉爾(Maharal)曾創造出一個對反猶人士進行暗殺活動的幽靈戰士勾勒姆(Golem)外——這個勾勒姆即瑪麗?雪萊(Mary Shelley)所著《科學怪人》的前身;以色列在和中東國家多次戰爭期間,也有過將部隊命名為「參孫之狐」,以及準備展開核子攻擊的「參孫方案」。參孫已成了猶太人「復仇有理」的心理依據。

  而格羅斯曼的這部著作,即是企圖以深層心理分析和文本重新詮釋,來解構參孫神話,取消參孫的合理性。而當然這樣的解釋觀點並非他首創,稍早之前,以色列精神病學家伊蘭.庫茨(Ilan Kutz)、英國猶太作家琳達.格蘭特(Linda Grant)等早已有過類似的解釋,但透過格羅斯曼精湛細密的分析,他無疑的已將這個問題做了集大成的討論。在他的分析觀照之下,參孫其實是個缺乏愛、孤獨、渴望愛與認同,但卻自我扭曲,具有被女人背叛這種強迫心理需要的英雄,他狂暴的行為因此而有了理由,而最後則是自己與敵偕亡。參孫的這種心理情境,其實與今天以色列猶太人相似,被出賣背叛的恐懼,已使得以色列成了狂暴有如參孫的大力士,與敵俱亡的共同毀滅衝動則是它的終極後果。以色列必須擺脫參孫這個魔咒!

  當代以色列的猶太人反思自己的歷史與現狀的日增,以色列已不能再像參孫那樣去過他們的生活,從這樣的角度看,解構參孫神話,並將它與現在連繫起來,未嘗不是猶太人自我反省的重要一步。人類必須揚棄許多悲情──被壓迫的悲情、被背叛出賣的悲情,這些悲情在自哀自歎下,所隱藏的其實是自我扭曲的自悲與自大,格羅斯曼對猶太神話與情結所做的睿智分析,不但對猶太人,就是對世界上許多其他的人,也同樣有振聾發聵的作用啊!

  每個猶太孩子第一次接觸參孫的故事時,瞭解的都是「英雄參孫」——因此,他被古往今來各種語言的文藝作品和戲劇電影或多或少地塑造成這樣的形象:神話般的英雄、強壯的戰士、赤手空拳撕裂獅子的人、猶太人與非利士人的戰爭中超凡的領袖。毫無疑問,參孫也是《聖經》中最多姿多彩、也最有性格的人物之一。

  而我從手中的《聖經》經文讀到的參孫,在某種程度上與人們熟知的參孫故事和他的形象有些出入。他並非一個勇敢的戰爭領袖(事實上他從沒有真正領導過他的人民),不能算是上帝的拿細耳人(我們得承認,他極其好色貪淫),也不僅僅是一台殺人機器。在我看來,除了以上這些之外,這是一個人的故事:他一生都在不停地努力適應著強加於他的宿命,但從來就沒有成功,而且直到最後似乎都沒能理解自己的命運。這是一個孩子的故事:他生來就被父母當作外人。這是一個強健男人的故事:他無時無刻不在渴望得到父母的愛——不僅如此,還有所有的愛,可他從來就沒得到過。

  誠然,《聖經》中並沒有多少故事能像參孫的故事包含這樣多的戲劇和刺激的行為,情節如焰火表演一般,高潮迭起:與獅子的搏鬥;三百隻燃燒著的狐狸;和他睡覺的女人們;他愛上的唯一女子;還有生命中這些女人(從他母親到大利拉)對他的背叛;最後是他推倒三千非利士人聚會的大殿,與他們同歸於盡。但這暴力的、衝動的轟然巨響向我們展現了生活的一個章節:一個靈魂受苦、孤獨和躁動的歷程。世上沒有一個地方是這個靈魂真正的家園,即便它的肉體,也好似被重重限制的流放之地。對我來說,這個發現、這個身分認定,便是神話存在的地方。這個神話連同其中高大的形象和它所闡述的,還有那些超凡脫俗的事蹟,突然滲透進了我們每個人的日常生活,滲透進了我們最私密的時刻和深藏心底的祕密之中。

  大衛.格羅斯曼

  二○○五年三月十二日

 

內容連載

這些事之後──「參孫到了迦薩,在那裡看見一個妓女,就與她親近。」

眾所周知,男人找妓女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在我們推測參孫的動機之前,甚至在我們提醒自己他是個拿細耳人(在參孫的故事中很容易忘記這事,因為他和其他拿細耳人一樣,並不被禁止親近女人)之前──也許我們還應該問問,他到底為什麼要去迦薩呢?為什麼去這個大多數居民都想把他置於死地的非利士城市呢?

聰明人能理解到參孫希望與非利士人混合的奇特衝動。肉體的交合與拳腳的交戰:事實上他與他們所有的交流都和身體有關──血與肉,角力與刺殺。也許可以推斷出參孫心中一個模糊的願望:和其他人的交往,特別是和外邦人的交往,會給他帶來一些他的根源中就缺乏的東西:他真實的存在的感覺和它的自然邊界。

因為,在參孫的世界中,從沒有一個人有一點點像他。從這種意義上說,參孫生存和活動在真空中。這塑造了參孫的身分:不論用什麼標準,他都難以捉摸;他桀驁不馴,內心矛盾;而又充滿了傳奇色彩,不可思議。不難想像,他的靈魂被混亂統治著,這個靈魂始終都需要外部世界和其他人所給的「信號」來界定。一點也不奇怪的是,他這樣的人會一次又一次試圖接近完全陌生的存在,也就是說,那種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完全確定的、幾乎是一維空間裡的存在。當他和這個陌生的存在交往時,他可以感覺到──除了他完成神聖任務的滿足感之外──它的邊界,就是和他之間的分隔。這樣,他才能感受到他自己的局限,進而能夠定義他本身。因此,他去的是迦薩,這個非利士城市。他要到外邦人、其他人、不同的人之中去,與他們相遇,跟他們糾纏不休,殺他們,愛他們,然後再次殺他們……

此外還有一種設想:參孫也許有一種內在需要,要把他的存在分割到完全不同的人群和城市中,因此他不斷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換句話說,他要把他自己盡可能地分散開來,以保護他的祕密──這是他生命的核心和焦點。所以,幾乎是出自求生的本能,參孫必須不停地移動,在任何一個地方──瑣拉、以實陶、亭拿、亞實基倫、猶大、希伯崙、梭烈谷──都只停留一會兒,然後突然離開;展示了一點點,但隱藏了更多。這樣就造成了一個事實:每個地方的人將只知道「參孫的一部分」,全部的一小塊,而這可能會令那些只瞥見他一眼的外邦人──更難理解他的整體形象,更不可能揭開參孫的謎。

(從參孫經常的、有力的、近乎瘋狂的移動中,我們眼前可能會閃現出他的母親。她渾身是勁,大步流星地穿過莊稼地,去向瑪挪亞報告她和天使的會面。「婦人急忙跑去」,經文上說。她的能量、動力和快速奔跑的快樂似乎都在她腹中的胎兒身上打上了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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