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輩子

三輩子
定價:550
NT $ 310 ~ 495
  • 作者:聶華苓
  • 出版社:聯經出版公司
  • 出版日期:2011-05-13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570837985
  • ISBN13:9789570837988
  • 裝訂:平裝 / 636頁 / 16 x 23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內容簡介

我今年86歲,也就是流浪了86年。
活過了20世紀的我,這本書等於是我所活過的20世紀

  這本書,要用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寫成!

  最戲劇性的人生!最刻骨銘心的感情!
  華文世界著名女作家聶華苓
  86年歲月人生
  近300張珍貴照片
  見證了一段大時代的記憶

  我是一棵樹。根在大陸。幹在台灣。枝葉在愛荷華。
  聶華苓把心,放在了三個地方,
  中國大陸的靈魂,台灣的風華,美國的情緣。
  歷經歲月崢嶸與離合悲歡,
  關於那逝去的,聶華苓有深情的回憶;
  對著愛荷華河上的落日,有著說不盡的惆悵……
  她的經歷,是一個世紀的縮影,用自己的生命經驗娓娓道來,尤其豐富深刻。

  從1925至2011年的86年間,這一個大時代的重重疊影和繁複圖像,從中國大陸的故園、到青年時期暫寓的台灣,以至中年迄今定居的美國,聶華苓超越了地域與文化的疆界,凌駕了政治與歷史的分野,以一貫細膩優美的筆觸,記述自己曲折動人的一生,寫下三個人生階段、三個年代和三個活動空間中的記憶,這些記憶如此明晰,彷如昨日,讓讀者看到一位重要作家曲折動人的一生──曾相依為命的摯愛母親、為了理想而共同奮鬥的至交好友、與世界各地作家相知相交的動人故事,以及相知相愛27年、卻不幸猝逝的丈夫……字裡行間所流露出來的真情,令人動容。

  聶華苓的個人記憶和大時代的集體記憶,讀來令人動容,交織出當代海外傑出華人作家的清晰身影,蒼勁與美麗。

  聶華苓與夫婿保羅.安格爾(Paul Engle)最為世界文壇所津津樂道的,就是在美國愛荷華大學主持愛荷華國際寫作計畫四十多年,曾經邀請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一千多位作家,包括楊逵、□弦、商禽、白先勇、王禎和、王文興、七等生、林懷民、蔣勳、鄭愁予、陳映真、柏楊、尉天驄、吳晟、季季、楊青矗、向陽、宋澤萊、李昂、蕭颯、黃凡、張大春、駱以軍等人到愛荷華,參與這個跨國跨界的文學寫作計畫。

  聶華苓一生的故事,是一次20世紀的文學壯遊。

  聶華苓與保羅.安格爾家中的客廳,有如一幅壯偉的世界文學地圖,在這裡交會,發出璀璨的光亮。

作者簡介

聶華苓

  1925年出生於武漢,南京中央大學畢業。1949年抵臺灣定居並從事創作,擔任《自由中國》編輯。《自由中國》停刊後,曾於臺大、東海大學任教,後應美國詩人保羅.安格爾之邀赴美訪問,1967年與安格爾創辦愛荷華國際寫作計畫,四十餘年來,已有七十多個國家與千位作家因此計畫能與世界各地作家交流。在美曾獲頒三個榮譽博士學位、美國五十州州長所頒發的文學藝術貢獻獎,並曾擔任美國紐斯塔國際文學獎評審員、美國飛馬國際文學獎顧問。

  著有《失去的金鈴子》、《桑青與桃紅》、《千山外,水長流》、《三生三世》等23部作品。部分作品已被譯成英、義、葡、波蘭、匈牙利、南斯拉夫、韓國等版本。

  《桑青與桃紅》英文版獲頒1990年美國書卷獎(American Book Award)。

  2009年獲頒花蹤世界華文文學獎,同年馬英九總統親授二等景星勛章。

 

目錄


三生浪跡

第一部 故園(1925-1949)

(一)大江東流去
我所知道的一點兒民國史
再生緣
母親的自白
坐馬車,去看戲
爺爺的鴉片煙
真君
我的戲園子
乾三連,坤六斷
魂兮歸來
一對紅帽子
離別家園
【外一章】四十年後──姊弟返鄉

(二)流浪,逃亡
松花江上
也是微雲
在太行山上
嘉陵江上
黃河之戀
長城謠
玉門出塞
圍城
走向真空地帶
【外一章】五十年後話當年──尋找談鳳英

第二部 綠島小夜曲(1949-1964)
雷青天
1960年9月4日
雷震與胡適
母與子
愛情,鮮花,夢想的莊園──殷海光
誰騙了我的母親?
【外二章】再見雷震,1974
舊時路,別樣心情,1988

第三部 紅樓情事(1964-1991)

(一)執子之手
偶然,1963
小箋
從玉米田來的人──安格爾(Paul Engle)
結婚戒指呢?
我倆和女兒們
我家的彩虹

(二)那條小船

1.大江依然東流去
又飲長江水,1978
尋找艾青,1978
林中,爐邊,黃昏後──丁玲,1981
壓不扁的玫瑰──楊逵,1982
踽踽獨行──陳映真,1983
母女同在愛荷華──茹志鵑和王安億,1983
郭衣洞和柏楊,1984
鄉下人沈從文,1984
【外一章】秋郎梁實秋

2.流放吟──20世紀
櫻桃撒了一地(羅馬尼亞,1972)
我的錶騙我(伊朗,1969)
我在奧斯維辛集中營(波蘭,1972)
牆裡牆外(西德,1972)
而我沒有鞋子(匈牙利,1974)
橡皮擦和天堂(博茨瓦納,1977)
我沒帶機關槍(巴勒斯坦,1978)
黑色,黑色,最美麗的顏色(波蘭,1981)
湖中的姑娘(以色列,1985)
親愛的爸爸媽媽(南斯拉夫,1988)──三百個孩子最後的呼喚
命定的捷克人哈維爾(Vaclav Havel,1988)
遊子心(羅馬尼亞,1988)
【外一章】追求流放的詩人──吉增剛造

(三)紅樓即景
憶別
當我死的時候──1991,待續 / 安格爾(Paul Engle)

附錄
聶華苓作品及其他
中文作家──「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畫」和「作家工作坊」(1961-2010)
放眼世界文學心──專訪名作家聶華苓女士 / 姚嘉為
中國歷史.美國愛情.世界文學──聶華苓印象記 / 劉俊
蒼勁美麗,有情的樹──評聶華苓自傳文集《三生三世》 / 向陽
個人創作與世界文學 / 聶華苓

 

三生浪跡

  我今年八十六歲。

  我流浪了八十六年。

  父親屬於桂系,在武漢逃避特務的暗殺,躲在漢口日本租界,母親終於找到他,一家子就住在日租界了。兒時的記憶,是黃昏街頭高麗妓女的媚笑,醉醺醺的日本水兵的狂叫。家門深鎖,祖父捧著白銅水煙袋,抱怨一輩子也沒當過官。父親躲在書房裡寫字,奇形怪狀,說那是篆字。我就那樣子在自己土地上流浪到十三歲。

  父親於1936年在貴州第五行政區專員任內,在平越被紅軍殺害。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1938年,母親帶著小兒女,從漢口逃到湖北三鬥坪。在當年那閉塞的小鎮,我們是「漢口來的」。小鎮揹竹背簍的女人,在石板路邊叭叭抽旱煙杆的老人,對「漢口來的」,都好奇地多看兩眼。我們可真是三鬥坪的「外國人」。

  1939年,我十四歲,母親逼著我跟著一位親戚,在三鬥坪河壩搭上小火輪,去恩施的湖北省立聯合女子中學讀初二。我哭著上船。母親在淚水中逐漸消失了。我也就從此流浪下去了。

  抗戰中的年輕人,政府救濟學費和生活費,就是「貸金」。我們被稱作「流亡學生」。初中畢業,我和另外兩個女孩,嚴群強和田福堯,不管路費夠不夠,就上路去重慶,飽一頓餓一頓,終於到了重慶。我被教育部照顧流亡學生的機構分發到長壽的國立十二中。在那時的四川,我們是「下江人」,簡直就是外國人。

  高中畢業,我考上重慶的國立中央大學。仍然是流亡學生,靠政府的貸金救濟。那「貸金」是抗戰時期極重要的德政,培養了那一代的年輕人。

  1945年,抗戰勝利了,國立中央大學遣回南京,不再流浪了吧。(我要著重「中央」這兩個字.1949年新中國成立以後,原來有「中央」那兩個字的,就是國民黨了。中央大學就是國民黨的大學了。當年的同學,後來在新中國,是受歧視的,有些被打成右派。)但是,內戰開始了。1949年,解放軍節節勝利,馬上要席捲大陸了。我堅持帶著母親和弟弟妹妹離開大陸,到了臺灣。那年,我二十四歲。到了臺灣,我當然是外省人。

  1964年,我從臺灣到愛荷華大學,是作家工作坊的駐校作家。1967年我和安格爾(PAUL ENGLE)在愛荷華大學創立「國際寫作計畫」,1971年,我們結婚。兩人有談不完的話,一天工作之後,各自一杯在手,在長窗前坐下,無所不談。有一天,談到中國的事,兩人辯論。我強詞奪理地說:「你這個外國人,不懂中國的事。」他大笑:「你在我土生土長的愛荷華,叫我外國人!」我笑著說:「我才是外國人。」

  我活過的20世紀,生活不斷變化,身分不斷變更。都離不了一個「外」字。

  四十幾年以來,1千200多位作家從世界不同地區到過愛荷華,兩岸三地的華人作家,就有一百多位。我得過全美州長聯會的文學藝術獎,近年被選入愛荷華州婦女名人堂。我應該感到自己是美國人了吧。也不是。美國人仍然叫我「中國作家」。中文是他們覺得「有趣的」符號。他們不知道我到底寫了些什麼。在我居住了47年的愛荷華,前不久,有個郵差送掛號信到家,問我:「你從越南來的嗎?」我甚至連中國人也不是了。

  我1964年從臺灣到愛荷華,已經出版了7本書。繼續中文寫作呢?還是用英文寫作?猶豫不決,非常困擾。幾年寫不出一個字。終於在1970年,我在書桌前坐下,拿起筆,在方格子紙上,寫出五個字:桑青與桃紅。我就那樣子寂寞地,孤獨地,寫下去了。我的母語就是我的根,是我可以抓得住的根。這些年,小說,散文,翻譯,出版了24本書。除了幾本翻譯作品,其他的書,都是用母語寫出的。

  我在臺灣開始寫作,流浪半世紀,作為一個作者,東兜西轉,又回臺灣,出版我幾十年的浪跡生涯。那對我有特別的意義。

2011年3月
愛荷華春雪初溶時節

 

內容連載

★踽踽獨行——陳映真,一九八三

  我在台灣從沒見過陳映真。一九六○年,只有二十三歲的陳映真,在《筆匯》發表一連串小說〈我的弟弟康雄〉、〈家〉、〈鄉村的教師〉、〈故鄉〉、〈死者〉、〈祖父與傘〉。那年正是《自由中國》事件發生,我和外界隔絕,自我放逐,心情極端虛無,沒有讀到陳映真的小說,也沒有見到陳映真,很遺憾,更何況當年他一定是個俊美的男子。一九六四年,我到愛荷華以後,才讀到他的小說,如〈第一件差事〉、〈最後的夏日〉、〈我的弟弟康雄〉,以及後來的〈鈴鐺花〉、〈山路〉,隱約感到他的憂鬱、激情和孤獨。在那個恐怖時代,作家的傾向,盡可能不觸及社會現實。陳映真獨樹一幟,他的小說不局限於鄉土,不賣弄現代,而是基於對人的終極關懷,基於人性,用藝術的手法,挖掘社會現實,表達他的思想,而他的激進思想,是當時的權力統治者要封閉剷除的。

  陳映真是思想型的小說家。他的思想可以從他小小的年紀追溯起。他十歲那年,目睹台灣二二八事變,看見被人打在地上呻吟、鞋襪沾著血跡的外省人,聽著大人神色恐懼地談論國民黨軍隊揚威台北。上小學五年級時,老師在半夜裡被軍用吉普車押走,就住在他家後院的兄妹倆也被人押走。他讀初中時,眼看著憲兵在火車站貼出的告示:「……加入朱毛匪幫……驗明正身,發交憲兵第四團,明典正法。」讀初中時在父親的書房發現魯迅的小說集《吶喊》,啟發他對文學的思想的探索。他也讀契訶夫、屠格涅夫、托爾斯泰,畢竟沒有魯迅的《吶喊》那麼親切。上大學時,他對於知識和文學如飢如渴,讀西洋文學,在台北舊書店搜尋魯迅、巴金、茅盾、老舍那些作家的作品,甚至找到《聯共黨史》,史諾的《紅星照耀中國》、《馬列選集》這些沒人敢碰的禁書。他細讀美和審美的社會功利性以及藝術的勞動起源這一類的美學。一九五九年,他開始寫小說了,在尉天驄主編的《筆匯》發表。從此他沒停筆,用他冷峻而又豐潤的筆,寫出大量精緻、理性、批判性的作品。同時,他的左傾思想渴求實踐,和幾個年輕人組織讀書會,那和台灣的現實是絕對對立的。

  一九六八年,我和Paul邀請陳映真到愛荷華來,同時接受邀請的,還有捷克劇作家、後來成為總統的哈維爾(Vaclav Havel)。兩人都缺席了。陳映真被捕入獄,哈維爾在蘇聯坦克車進入布拉格時,逃入地下。

  我和Paul決定為陳映真辯護。明知那是枉然,早在一九六○年的雷案即是一例。但我們要對陳映真的被捕表示抗議,提醒當局尊重法治,唯一的辦法,是在台灣找律師為陳映真辯護。沒人敢接那件案子。終於找到一位在台的美國商務律師,當然,他要預付律師費。Paul找到一筆錢,電匯給律師,但給那個隱而不見的最高權威扣下了。陳映真由軍法審判判刑十年。一九七五年,蔣介石去世百日忌的特赦,提早三年獲釋。他一出獄,就給我和Paul寫了信。他在給我的另一信中說:

 ……在主觀的願望上,我希望能以寫小說終此一生,雖然有許多困難——諸如自己才能的,經濟的,環境的限制——但我相信我會努力地走完這條路,不是對於自己有什麼自信,而是除此之外,我已一無所能,一無所有。

 我看不出在一定的未來時間我能有機會到您那兒去。我倒覺得去不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樣同自己的民族和歷史合一,做為反映我們民族和歷史的一個卑微的器皿……

  一九七九年九月四日早上,美國詩人辛普森(Louis Simpson)來我家吃早點,在門口按鈴,廚房的電話同時響了。

  陳映真又被捕了!家也抄了,父親的家也抄了,岳母家也抄了。帶走了幾箱書。他坐了八年牢,四十二歲了,再坐牢,這一輩子就完了!我們實在不懂。他上次出獄以後,沒有任何越軌的行動和言論。他結了婚,辦了個小印刷廠。他忙著養三家人!父母、養父母、岳家。朋友八月間回台灣看到他,臉色蒼白,提著一個公事包趕計程車,忙得不得了。我們實在不懂,好好一個人,為什麼不讓他過點自由的日子……

  陳映真的弟弟映澈講著講著,聲音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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