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解答 在寂寞裡

序 王學敏《人生的解答 在寂寞裡》｜ 黃克全 8
1從卓別林的寂寞談起 12
2謝謝你愛我 16
3藝術與人性的交會 21
4曲向知音人｜說 侯冠群 24
5相逢一笑｜記二○○七年六月出現「藍月亮」 30
6母親河 33
7過橋的馬兒頻回頭 37
8慰藉在寂寞中奔跑的一代人 40
9金蘋果與銀網子 43
10人生的解答 在寂寞裡 46
11流動的饗宴 49
12把文學的姿式站好 53
13人生是一場又一場相遇 56
14大時代胸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60
15人會老，筆不會老 63
16傘 66
17陽臺 69
18一粒麥子的自覺與使命感 72
19阿炳與二泉映月 75
20.一步之差 79
21那晚遇見卡門和梅蘭芳 82
22人年輪 85
23被未知深深吸引 88
24書寫與輸血 91
25夢中不識路 95
26為情一嘆 98
27夢高粱 101
28問世間，情是何物？ 106
29愛，不荒涼 111
30 有機人生 115
31誰人夜舟過白波 119
32劇本 123
33暗夜濤聲說與誰？｜記初訪大膽島 126
34浯水長秀 太武多嬌 129
35失與得 133
36共剪西窗燭 136
37瑰寶 140
38惜物 戀物 役於物 144
39透明咖啡 147
40藝術之前 只有謙卑 150
41慾望街車載不動許多愁 153
42織夢｜漫談文化底蘊 156
43四月天，讓愛靠岸吧！ 160
44矛盾中匍匐前進 164
45柏舟 167
46海明威與哈瓦那 172
47八百年匆匆 175
48從魔幻穿越真實 178
49橋 181
50動聽的鄉愁 184
51生命中的奢侈品 187
52你的聲音像落蝶一般寂寞 190
53人辭故園樹辭土 193
54靜待天雨蝴蝶 196
55悲劇下的意識、行為、律法與宗教 199
56生命中的靈光 203
57癖與疵 206
58我的朋友碗青 209
59 醉裡挑燈賞桃杏 212
60燈熄門掩詩人杳｜敬悼羅門老師 215
61遠方的地平線上浮著一隻風箏 220
62樹裡聞歌 枝中見舞 223
63文德與文才 227
64在人生轉折處遇見真淳的自己 231
65 山水有相逢｜閱讀常玉 235
66永遠的青鳥 238
67人生若只如初見 241
68臺灣土地上隨風飄零的蒲公英 244
69玉腕清輝 247
70第幾次的心靈交會 250
71暫放塵心游物外 253
72《死水微瀾》與《大波》256
73淚光中朗唱鄉愁悼焚鶴人 260
74文學心靈的距離 266
75甜蜜辭歲 269
76拾一段記憶在井湄｜懷念洛夫老師 273
77詩人的情書 284

序

王學敏《人生的解答 在寂寞裡》

黃克全

　　勤耕快筆的拙荊王學敏又有新書要出版了，她特命我作序，美人既擲下令箭，怎敢不從？立馬端坐案前，振筆疾書，序說如下：

　　觀照王學敏的文字，有著直抒性靈的基調，即如中國文學史上的竟陵派或公安派，都獨抒性靈，也都反擬古。但，又由於她雅好古典，在情思和文字修辭，不免時常浸染了中文傳統古典語境。這樣的矛盾拉扯，是好是壞，難說，也許是扞格，也許是豐富。

　　儘管這樣，她的文字仍是雅緻蘊藉的。我常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妳人如此潑辣，文字卻又如此溫柔，為甚麼會這樣呢？應該反過來才對嘛！」

　　「怎麼？」她杏眼圓睜。
　　「妳應該人溫柔些，文章潑辣些，才好。」
　　「你想得美。」她喝斥一聲：「我的溫柔只留給文學。」

　　我鼻子摸摸，繼續寫序。王學敏這本集子收錄了77篇散文，題材包羅了許多外在人事景物的書寫，但其內在著墨的，卻是她個人內在性靈的抒發。如全書的第一篇〈從卓別林的寂寞談起〉，寫藝術與人生的對蹠，及〈靜待天雨蝴蝶〉文中，探究到底是亞里斯多德主張的「藝術模仿人生」比較貼近事實呢？抑或是王爾德說的「人生模仿藝術」更接近世間實境？情感細膩的她，試著想找出小丑與詩人、藝術與人生的神秘交集，令人頗堪玩味。

　　另一篇〈母親河〉從中歐捷克的莫爾道河破題，再轉敘大陸大黃河，最後著眼她夫家在下我、金門島上的金沙溪，其敘事結構層次分明，情思動人，既是相當漂亮的小品，又展現龐大的氣勢。如此看來，我指其文章不夠潑辣帶勁，這樣的品評似乎也未盡精準。

　　事實上，我對於王學敏能在三十多歲，就擔任當紅知性刊物《仕女雜誌》的專欄主筆，不得不承認，她是挾豐富學養投入藝文創作的，她的文字確實具有某種獨特魅力。總之，個性集犀利潑辣與溫暖善感於一身的她，常使我看得目眩神迷，要是偶有看走眼的誤評、誤判，也沒甚麼好奇怪的。這女子允文允武，音樂、美學、繪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她除了會現代流行音樂的詞曲創作，還曾以中國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自譜古曲。她能操古琴，文氣十足，卻又善騎射（以雙管長獵槍射飛靶），俠女來著……，是否，她情性的多元豐富使然？她行文時候，字裡行間總隨處迸現智性的火光，又兼有多情、感性的溫婉。我心裡暗自驚疑，眼下這是一個女兒身的達文西吧？意思是她無所不通，但往往又對某一項才藝淺嘗即止，留下「殘章」｜據說達文西生前留下大量未完成的各種才學作品，物理科學和繪畫是最為我們熟知的，蒙娜麗莎的微笑也是其中一例……。我嘴巴有時候很壞，會把她這種情況說成是「樣樣通，樣樣鬆。」

　　「去！太瞧不起人了，這叫做天才的缺憾，物忌圓滿。」她再次圓睜杏眼：「而且，老實告訴你吧！本姑娘從年輕時代就有一個響亮的綽號叫｜達｜文｜西。怕了吧？」

　　我再次摸摸鼻子，趕緊回到序文來。……樂記說：「聲歌各有宜」，歸於「直己而陳德」，王學敏的文章，一方面是抒發一己情志；另一方面，卻又要詠物，就是把某些社會意識包攬進來。中國近代自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已不興傳統的「文以載道」，漸漸把個人主體置於儒家的道或國家意識型態之上｜或者就像李歐梵教授所說的：作家把個人主義內化為他們藝術概念的一部分｜最後文學便成了個人對社會的一種批判及使命。王學敏的書寫，就這麼往返在潑辣與溫柔之間，逡巡於個人言情和社會言道之間，這究竟是屬於一種潑辣或溫柔呢？我只能說，這本集子裡收錄的文字，是文如其人的，是一個充滿矛盾性格女子風華的抛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