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的罪業: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義疏

神聖的罪業: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義疏
定價:210
NT $ 183
 

內容簡介

伯納德特以Sacred transgression為這部看似古典文獻專業性的注疏命名,使得古希臘的經典作品《安提戈涅》重歸政治神學領域,而非像海德格爾那樣,把它歸於新形而上學的解釋框架。本書原分三部分陸續刊於政治哲學期刊Interpretation,1999年出版單行本時收入了附錄一:埃斯庫羅斯《七雄攻忒拜》的兩個注多功解;另外兩個附錄為編者所加;便於讀者了解伯納德特學問的兩個基本來源;古典語文學和施特勞斯的政治哲學。

本書是美國古典學學者、政治哲學家伯納德特所著。作為當代最著名的政治哲學家施特勞斯最出色的學生之一,基於深厚的古典學和哲學素養,伯納德特以古希臘最偉大的悲劇之一《安提戈涅》為文本,作出了極為精彩、充滿曲折意味的解讀。書中分析了神的「公義」和人的「正義」之間的緊張關系,認為在世俗政治的視角中,神的公義成為一種神聖的罪業。這種公義和正義之間的緊張感自始至終貫穿在古希臘的政治和社會生活中,安提戈涅的悲劇正是其具體表現。此外,伯納德特還對古希臘人關於命運的、深厚的傳統觀念進行了分析。
 

目錄

中譯本序
上篇
中篇
下篇
索福克勒斯《安提戈涅》
附錄一
伯納德特 埃斯庫羅斯《七雄攻忒拜》的兩個注解
一 進場曲和第一合唱曲
二 埃特奧克勒斯對盾的解釋
附錄二 伯納德特 古典學家豪斯曼
伯納德特 古典學家豪斯曼
附錄三 本恩斯 伯納德特與施特勞斯
本恩斯 伯納德特與施特勞斯
譯名對照表
 

20世紀30年代初,海德格爾在他開設的「形而上學導論」課程中,用了差不多二十頁篇幅來解釋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中的第一合唱歌,使得這部在文學史上具有經典地位的悲劇詩進入了「第一哲學」,從而在思想史上也顯得不同凡響。我們不禁會問:「形而上學導論」為何要用相當篇幅來解釋一部古希臘悲劇中的合唱歌?這一解釋行動的思想史含義何在?

《安涅戈涅》第一合唱歌在《形而上學導論》中的位置

1872,尼采發表了轟動一時的《悲劇從音樂精神中誕生》,其中所講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蘇格拉底的理性精神毀滅了以索福克勒斯為代表的悲劇精神——或者說得直白些:哲學毀滅了詩。

作為古典語文學家,尼采當然清楚,歷史的蘇格底不著文字、杳然無文跡,為他樹立高大歷史形象的柏拉圖。說蘇格拉底毀滅了悲劇精神,無異於說柏拉圖毀滅了悲劇精神——或者說得專業些:柏拉圖(主義)哲學毀滅了詩。按尼采的看法,柏拉圖主義是西方世界走向虛無主義的根源,要克服虛無主義,就得嘗試恢復沉醉的古希臘悲劇精神(詩)。

1953年,海德格爾發表了1935年的講課稿,題為《形而上學導論》(Einfuhrung in the Metaphysik)。過去,形而上學的大方之緣也寫「導論」——比如,康德就有《任何一種能夠作為科學出現的未來形而上學導論》,有的雖無「導論」之名,其實也相當於「形而上學」導論(亞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學》、黑格爾的《邏輯學》)——這些書說的不外站終極的「在」(本體論)什麽的。相比之下,海德格爾的《形而上學導論》看起來委實不像「形而上學」的「導論」。

在簡短的「前言」中,作者首先告訴我們,眼下這個十多年前的本子經過了重新分段、潤色,還提醒我們要「體會此課的全景」——既然如此,我們首先就得留意全書的分段安排乃至各章節的篇幅長短。

《形而上學導論》全書共四章,一百五十七頁,但篇幅並非平均分配——僅第四章就占了全書一半還多一點的篇幅(八十七頁——按德文版計算)。

第一章雖題為「形而上學基本問題」(Die Grundfrage der Metaphysik),約三十九頁,算全書篇幅次長的一章,主要說的卻是西方形而上學的時代處境——美蘇兩個現代超級大國崛起、馬克思主義勢力增長以及科學和「大地的沉淪」雲雲,然後提出了「命運」或者說西方世界的「危機」這個概念。第二章題為「追溯『在』這個詞的語法和語源」,僅十七頁,講的是「在」這個詞語的古希臘詞源以及如何扭轉傳統形而上學。第三章篇幅最短,不到十四頁,題為「追問在的本質問題」,似乎是第二章的延伸——將「在」的古希臘詞源分析推展到現代西方語言、尤其是德語的「在」的語言分析。

接下來就是全書最長的第四章,題為Die Beschrankung des Seins(中譯本譯做「對在的限制」)。在這個題目下,海德格爾分四個子題來討論問題,看起來有如書中之書,然而,八十多頁的篇幅也非平均分配。

第一子題「在與生成」(Sein und Worden),僅兩頁,擺出了另一位前蘇格拉底哲人巴門尼德的「教誨詩」,第二子題「在與表象」(Sein und Schein)也不太長,十三頁多一點,分析古希臘人理解的所謂表象(Schein)與真理的關系。在這里,海德格爾的筆墨轉向了古希臘的詩人,分別解釋了品達的《奧林匹亞競技頌歌》(9:100)和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曾斯王》,然後再承接前一子題(「在與生成」)進一步解釋巴門尼德殘篇。海德格爾似乎想告訴我們,這兩類人(哲人和詩人)其實是同一類人,要搞懂巴門尼德和赫拉克利特,還是依賴、或者說先搞懂索福克勒斯和品達。

接下來的第三子題為「在與思」(Sein und Denken),此節不僅是第四章、也是全書中最長的一節——六十二頁。用這樣的篇幅,海德格爾要說什麽呢?

扼要地講,經過前面的鋪墊,海德格爾試圖站在前蘇格拉底哲人(和詩人)對「在」的理解這片土地上推翻從柏拉圖到康德—黑格爾—胡塞爾的整個西方形而上學的「主義」傳統,因為,這個傳統把「思」理解成邏輯(不妨比較從康德、黑格爾到胡塞爾對哲學的理解),但在古希臘先賢那里,據海德格爾說,邏各斯(思)並非與邏輯相關,而是與自然相關。

隨后的第四子題為「在與應當」(Sein und Sollen),篇幅也不長,才九頁。從子題的題目來看,此節要說的是形而上學(Sein的方面)與實踐哲學(Sollen的方面)的關系。然而,海德格爾在這一子題中首先攻擊康德倫理學,然後指出康德哲學的錯誤來自柏拉圖,最後提到尼采畢生關心的虛無主義問題。

這一節與全書第一章相呼應,其關聯含義是:當今世界的大地沉淪、科學主義霸權與康德倫理學相關,美蘇兩個超級大國具有相同的形而上學品質,都是西方近代形而上學結下的怪胎(康德—黑格爾—馬克思哲學的後果)——言下之意,如今的哲學教授們一邊批判現代性、一邊膜拜康德,是再滑稽不過的事情。

結束全書時,海德格爾意味深長地引用了詩人荷爾德林的幾行詩句。

從前面勾勒的論述線索來看,為什麽第四章第三節篇幅最長,也就可以理解了:海德格爾並非僅僅要指出西方精神厄運的出處就了事,而是力圖完成尼采沒有完成的使命:終結黑格爾—康德—柏拉圖主義的西方形而上學「傳統」,重新打開西方形而上學的真正寶藏——第四章第三節有如一場與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展開的肉博戰。

在這場肉博戰中,誰充當了海德格爾攻擊西方形而上學「傳統」的尖兵?

在第四章第三節中,海德格爾用了近三分之一(二十頁)篇幅來解釋(其中十六頁用來逐段解釋)索福克勒斯的《安捏戈涅。第一合唱歌,並將這段解釋與赫拉克利特和巴門尼德對「在」的理解聯系起來。《形而上學導論》解釋了好些高古詩人(赫拉克利特、巴門尼德、恩培多克勒、品達、索福克勒斯),惟《安提戈涅》第一合唱歌的解釋篇幅最長、最細致、深入、具體,甚至可見系統,堪稱全書關節、重點或要害所在。

「形而上學導論」變成對古「詩」的解釋——這就是為什麽說,這部《形而上學導論》不像「形而上學的導論」,它所要「引導」的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形而上學」,而是反西方形而上學傳統,其用意剛好與康德的《未來形而上學導論》相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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