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血與陰謀︰摩根士丹利的靈魂之戰

序言
第一部分 開端和結局（1935~1990）
第1章 一流的業務
有些人認為摩根士丹利文化的基石在于保持傳統，而事實上，公司繁榮的原因在于其以一流的方式培養了員工敢于適應和改變的意志和勇氣。除了歷史淵源和摩根家族的頭（彳金亍）之外，公司的經營還基于如下的理論︰解決難題的最有效方法是大家坐在一起，綜觀全局，然後作出對公司最為有利的決策。
第2章 創建銀行 1970~1990
2005年的逼宮事件的根源是在20世紀的後25個年頭里埋下的，那時社會、商業和規模產生的巨變給“以一流的方式開創一流的業務”這一信條提出了挑戰，公司需要以某種方式重新界定這一信條。保障摩根士丹利得以生存和繁榮的領導人中，除了“八人團”的所有成員之外，還有迪克‧費希爾，2004年12月他的故去變成了權力之爭的情感催化劑；並購先驅羅伯特‧F‧格林希爾，八位元老聘任的軍師；約翰‧麥晉桁，他最終于2005年接任了許多人認為原本就應該由他一直擔任的職位。
第3章 裴熙亮和“泛美公司”1982~1993
裴照亮帶著三點重要的經驗來到了摩根士丹利︰幾個決策人員閉門不出就可以改變公司的面貌︰一定要用圍困政策壓制住不同的意見；溫順的董事會既會接受高管們起草的報告，也會相信主席和疙瘩執行官告訴他們的話。
第4章 交易 1993~1997
當他們宣布這是兩家公司的合並，而不是一家公司對另一家公司的收購時，閃光燈不停地閃動著，鮮光燈的燈光反射在他們的眼鏡上，其後人們也一直稱這是一次“合並”。從嚴格意義上講，是添惠公司買下了摩根士丹利，盡管摩根士丹利在威望上更勝一籌。為了表明“合並的公平性”，公司的名字將稱為“摩根士丹利添惠發現”。
第5章 信任危機和文化沖突 1998~2000
沒過多長時間合並的雙方就開始發生磨擦了。合並之初，添惠和摩根士丹利約有40位高管在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市的凱閱酒店召開了一次外場會議，麥晉桁到場時拿著一頂黑色的帽子，一頂白色的帽子，他對大家說︰“在摩根士丹利，我總是戴黑帽子，而迪克‧費希爾則一直戴白帽子。”然後，他就把白帽子遞給了裴熙亮。
第6章 “刀斧手”2000~2003
現在裴熙亮換了三任總裁了，董事會開始重點討論接班人問題，一位董事說︰“隨著麥克和斯科特先後離去，這成了基本問題，維克萊姆‧潘迪特是明顯的合適人選，但是，並不是每一位董事會成員都能達成一致意見。”而且由于裴熙亮堅持讓董事和高級經理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大多數的董事會成員都與可能的繼任人沒有任何接觸。
第7章 裴熙亮四面楚歌 2004年10月~2005年1月
裴熙亮成年後最難過的一年始于2004年秋天。摩根士丹利自去年3月份開始到目前為止股份跌了21個百分點，零售部的財務顧問所帶來的總收入還不到美林公司經紀人銷售收入的一半，資產管理部的表現也不如業內同行，當然還有利潤，公司的利潤比2000年達到的水平低了30個百分點。瑞內克對摩根士丹利的職業操守及其在法律方面的違規行為也很感興趣。
第8章 鷹派的最後一次聚會
後來的傳奇故事說，那年冬天和第二年奏，人們開始相信“八人團”是在迪克‧費希特的追悼會上凝聚在一起的，是費希爾的去世才讓他們下定決心去與裴熙亮抗爭。實際上“倒裴”行動早已經在醞釀中了，但是費希爾的追悼會更堅定了“八人團”齊心協力共同奮戰的決心。正如鮑勃‧斯科特所說，迪克‧費希爾的追悼會就像是“鷹派的最後一次聚會”。
……

2005年1月16日，星期天，7個男人相約來到第五大道的S‧帕克‧吉爾伯特公寓會面。他們闊步穿過鋪著黑白大理石地板的門廳，瞟了一眼牆上18世紀某位先輩的畫像，然後安靜地乘木板電梯上樓。

帕克‧吉爾伯特出身于貴族世家，個子比較高，平時總是沉默寡言，是摩根士丹利的前任主席。摩根士丹利是美國金融史上最具聲望的機構證券公司。那天下午，吉爾伯特步履蹣跚來到大廳去開門。他已經是71歲高齡的老人了，早晨又經常待在潮濕的獵鴨掩體里去捕鴨。他的髖關節已經不听使喚，按理說是該做手術了，但也許還得等處理完眼前這件事他才能顧得上。公寓里人漸漸多起來了，吉爾伯特家的西班牙獵犬莫利原本是在前廳桌子底下睡覺的，這會兒它在枕墊上活動了一下，嘴里叼起一個玩具，朝臥室走去。並不是莫利對人冷淡，它是一條慢性子的狗，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啊。

那天下午，在場的還有摩根士丹利的另外兩位顧問董事，羅伯特‧C‧斯科特和劉易斯‧W‧伯納德，他們倆和吉爾伯特三個人都是“八老逼宮”事件的發起者，這些高管後來被稱為“八人團”，人們有時出于嘲諷或是喜愛也叫他們“倔老頭幫”。59歲的羅伯特‧C‧斯科特留著愛德華七世時期的胡須，穿著漿洗過的淺色襯衣，2003年之前，他一直擔任公司總裁；63歲的劉易斯‧W‧伯納德禿頭藍眼，一張精靈似的臉，才華橫溢，他是摩根家族史上最年輕的外族股東，也是摩根士丹利的前任首席行政官兼財務官。

吉爾伯特還邀請了機構證券部的4位現任領導前來小敘。公司里的這些“保守派”高度關注著公司的業務增長，恪守著公司歷史悠久的傳統文化，他們不時地和摩根士丹利的常務董事們在非正式場合會面。這些“保守派”會在路經摩根士丹利時去餐廳吃頓飯，或打電話給那些他們認為了解客戶想法或信息的員工。若接到傍晚時分到吉爾伯特家去做客這樣的邀請，並不意味著有什麼事情正在醞釀之中——而且此時此刻，也確實沒有策劃任何事情。

吉爾伯特、斯科特和伯納德只是想弄清目前公司內部正在發生什麼事情，因為有跡象表明公司內部存在著嚴重的問題。股票交易價格一直保持在50美元左右，而這一價位是從技術泡沫頂峰時期的110美元猛跌下來的。當其他公司的股價企穩時，摩根士丹利的股票價格卻停滯不前。這也是理查德‧勃弗2004年年底對公司進行尖銳批評的原因之一。理查德來自美國投資銀行Punk Ziegel公司，是華爾街負有盛名的分析家之一。勃弗曾寫道︰“管理層和董事會在5年時間內都未能讓股票升值，這很快就會成為摩根士丹利史上失敗的10年。”就在一周前，《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剛剛刊登了對沖基金管理人斯科特．西普雷爾寫給摩根士丹利董事會的一封信。西普雷爾是大股東，也是摩根士丹利前任常務董事，他在信中建議對公司進行深度改組，而且語氣似乎旨在表明︰如果沒有任何變化的話，他將會采取一定的行動。

讓我們再從更微妙的公司文化的角度來看，就在幾天前，周日那天去吉爾伯特家的所有客人都參加了深受敬仰、愛戴的前任主席理查德‧B‧費希爾的追悼儀式。盡管在場有1500多人為前任主席的逝去而哀痛，但董事會的成員卻沒有一個人到場。幾天之後，在管理委員會會議上，股票部主管約翰．P‧黑文斯氣憤地質問那天董事會為什麼沒有人到場。不管是什麼原因，董事會的缺席都是一種失禮和不尊重，是無法接受的。正如摩根士丹利一位高級主管人員所言︰“這樣的失禮在華爾街上簡直是前所未聞，這說明董事會對我們的業務和文化都知之甚少。”

那天下午到訪吉爾伯特家的客人中還有印第安裔的維克萊姆‧潘迪特，他是摩根士丹利公司下屬機構證券部主管，該部門的利潤佔整個摩根士丹利公司的2/3～3/4。此外還有︰約瑟夫‧R‧佩雷拉，是負責兼並及收購的偶像派巨星，也是摩根士丹利對外最有名的一塊招牌；約翰‧黑文斯，是位天生的領袖，他在巡查交易場地時經常會大聲說出他最鐘愛的一句話︰“我穿著的內衣顏色和代表摩根士丹利的那種藍色是一樣的”；投資銀行主管特里克‧F‧阿勃代爾一梅戈德，是位英俊瀟灑、酷愛學生打扮的銀行家，出身于埃及顯貴之家，善于將毫不拘束的處世態度融入精心策劃的商業風格之中。

在場的每一位都才智過人，善于預測風險，他們所領導的員工定能使公司業績卓著。吉爾伯特他們那一代人創建了這家公司，而不久之後組成“八人團”的那些前任高管們中，大部分人都是在1971年前就加入了摩根士丹利，而那時的摩根士丹利僅僅是一家擁有200名員工和750萬美元資產的私人合伙公司。如今，摩根士丹利已成為一家擁有600億美元資產的上市公司，全球範圍內共有54000名員工。1986年，公司正式上市時，吉爾伯特擔任主席一職，公司上市使他自己和其他人的財富劇增，多到了連他們自己都難以想象的程度。現在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在享受著類似退休式的生活，財富讓他們的生活變得安逸悠閑，同時大筆的慈善捐助和企業家們特有的事業心，再加上高爾夫、垂釣、射擊、滑雪、帆船等運動，偶爾還會有人另娶新歡，這一切都令他們精神煥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