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爸爸的16封信

推薦序 一座令人愉悅的城堡
自序――關於一個孩子的父親，以及一個父親的孩子
0 《開始》
1 《魔王篇》
2 《勇者篇》
3 《間》
4 《魔王篇》
5 《勇者篇》
6 《魔王篇》
7 《騎士篇》
8 《間》
9 《魔王篇》
10 《勇者篇》
11 《死神篇》
12 《魔王篇》
13 《間》
14 《老魔王篇》
15 《間》
16 《勇者篇》
……

以文字為積木，幽默為藍圖，堆疊出一座城堡；再在堡上塔樓的頂端，以謔而不虐的態度安上一面反動的旗，向周圍一板一眼的王國發出咯咯的笑聲。光想就會覺得，這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嚼蘇打餅干配白開水的下午，一邊讀着《馬克吐溫短篇精選》，一邊回想《魔王爸爸的十六封信》曾經帶給我的樂趣，忽然覺得文字這玩意兒好微妙——那些可以令人愉悅、放松，或許再稍稍佐以一點點思考調味的文字，尤其如此。

其實又何只馬克吐溫，包括《唐·吉訶德》的作者塞萬提斯、我最愛的俄國幽默大師契訶夫，乃至西方無可置疑的文豪莎士比亞，都曾以短篇或劇本作為他們的利器，向一板一眼的世界發起反動的沖鋒，然而在沖鋒的同時，其過程卻又如此地令人發噱、捧腹、愛不釋手。這樣的精神逐漸形成一種脈絡，讓我們在閱讀並開懷大笑的同時能夠找到路子來理解這樣的一類作品。大師們所揭示的那個境界，可能是我們永遠也走不到的，我也絕無資格為一本書做出「與大師比肩」的推薦—或許只有光陰才具備這項資格—但反動精神的承繼，卻讓一代代的文字創作者當中，總不乏握有此等銳筆的角色。本書作者將在這務路上走多遠?我想是十分令人好奇的。

如同騎士持槍沖向風車，反動的筆自然也須有個挑戰的對象。於塞萬提斯，這對象或許是當年盛行的騎士文學；於契訶夫，對手則是那一代死氣沉沉的俄國社會；而《魔王爸爸的十六封信》，則明顯是對准了當下許許多多的奇幻作品，或其他一些帶有奇幻元素的故事與游戲。其目的也非撼動真正的經典，而是針對幾乎已經變成公式的刻板情節與典型人物，挖掘出一些令人莞爾的另類秘辛。於是我們開始在故事中讀到迷路的強壯獸人、患香港腳且擅闖空門的勇者、怕太太的魔王、和湊桌打牌的龍王與死神；也發現由於奇幻常常自神話傳說和騎士文學中擷取元素，結果兩者都難逃被挪揄一番的命運——職司戰爭的女神雅典娜成了優碘的代言人『優碘娜」，英勇騎士的名號也由唐·吉訶德變作了「燙幾顆頭」。至於書中對『御前武士與國王愛妻發生曖昧關系」這個在許多故事中「必然」發生的老掉牙橋段，其戲謔之意就更不在話下了。

這樣的寫法可能引起兩種截然不同的拍桌反應：其一是拍桌大罵，認為怎可如此離經叛道，玩弄譯音把戲簡直不登大雅之堂；另一卻是拍案叫絕，欣賞作者把許多故事的真相一劍戳穿，還不忘在外號上來點幽默。不過無論如何，《魔王爸爸的十六封信》在這些反動戲謔寫法背后所要傳達的某個意念，卻總是刻板的正邪對立故事中鮮少着墨而值得思索的，以一句話來總結或許可以這樣說：「無論世人眼中的梟雄或英雄、魔王或勇者，總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夠有個美好的未來。」

以文字為積木，幽默為藍圖，堆疊出一座城堡：再在堡上塔樓的頂端，以謔而不虐的態度安上一面反動的旗，向周圍一板一眼的王國發出咯咯的笑聲。光想就會覺得，這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然而除了有趣以外，建城堡的人卻也極其努力地想讓我們發現，被注意，卻惟有情感能讓一部作品被喜歡。

築城非為權力、非為聲名，而是為了所愛的孩子。倘若這份心意被看見了，我想，即使遭到拍桌的待遇，作者八成也會躲在桌下，如同妖精隱身孩童床底般偷偷竊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