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邏輯︰進步時代美國新聞業的轉型

序 以史為鏡，關照現實
緒論 進步主義時代的制度調整與新聞傳播
上篇 跨越分水嶺︰新聞業轉型
第一章 進步主義運動
第一節 工業文明綜合征
第二節 改革舉措
第三節 集體心態
第二章 進步時代的黑幕揭發運動
第一節 報刊成為“第四等級”
第二節 報刊與文學的揭露傳統
第三節 黑幕揭發運動
第四節 恆久價值觀
第三章 進步時代的廣告業
第一節 廣告業與報刊
第二節 廣告對報刊的影響
第三節 案例︰專賣藥對抗新聞自由
第四章 資本與政治對新聞生產的管理
第一節 投資者對新聞生產的管理
第二節 商業資本對新聞的管理
第三節 政府對新聞的管理
第五章 維護新聞獨立
第一節 新聞采訪與新聞專業主義
第二節 客觀性理念
第三節 編輯與經營相互分離
下篇 自由︰新聞傳播轉型的內在邏輯
第六章 言論出版自由的邏輯理路
第一節 新聞與效率
第二節 財產權與自由
第三節 財產權與言論出版自由
第七章 財產與自由的沖突
第一節 《1787年憲法》與《權利法案》
第二節 兩種權利的沖突
第三節 進步時代的新聞悖論
第八章 進步時代的制度調整
第一節 權利沖突與制度調整
第二節 政府與制度調整
第三節 新聞業投資者與制度調整
第四節 新聞專業主義
第九章 進步時代制度調整的局限一
第一節 制度調整的效能取決于新聞企業內的權力格局
第二節 被挑戰的制度調整
第三節 股份化成為制度調整的最大挑戰
第四節 對挑戰的應對與討論
結 論
主要參考文獻
後記

本書研究美國新聞業在20世紀初期具有傳奇色彩的一段歷史，史稱進步主義階段。福柯( Foucault)認為，研究哪一段歷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研究這段歷史，即“書寫一段現在的歷史”。一直以來，對于美國新聞業發展的歷史研究都暗含著試圖將美國作為一個“參照物”，希冀在研究的或者是說比對的過程中發現中國新聞業的“自我”。本書的寫作正傳承了這一歷史研究的傳統旨趣，讀起來極富張力。

美國新聞業在進步主義階段所進行的制度調整有何特殊價值？這場跨越時間和空間的回溯對我國的新聞改革有何啟示與借鑒意義？也許這些問題的答案應該留給讀者們去思考和解答。但是，需要指出的是，這樣一種聯系並非毫無根據。只要對美國新聞業發展歷史有些常識的了解就會知道，進步主義階段是一個激情飛揚同時又混亂不堪的年代。美國在當時正處于歷史上的巨變時期，經濟上由自由競爭階段向壟斷階段過渡，政治上開始在全國層面展開改革，同時伴隨著社會問題層出不窮。而新聞業在這一階段得以飛速發展，一連串傳奇般的事件與人物紛紛登場，揭黑運動，普利策、赫斯特與奧克斯的報業競爭，黃色新聞，美西戰爭報道以及後來影響深遠的客觀主義、新聞專業主義的崛起，都發生在這一時期。因此，以往的美國史和美國新聞史的研究，對這一階段都非常關注。但如果僅僅從歷史看歷史，從新聞看新聞，就會忽略掉在這一過程中新聞業同美國社會、政治、經濟等各方面的互動，忽略掉新聞業的傳播實踐對于社會受眾的啟蒙警醒，忽略掉這一“亂世”在促進美國新聞事業制度化的過程中所起到的巨大作用。

本書在寫作的過程中卻抓住了這樣一條線索，將諸如言論出版自由、編營分離、新聞專業主義等這些影響至今的制度架構，其從無到有並逐漸完善的過程生動細致地描繪出來，並凸顯了在這一過程中“制度”作為社會價值理念的保障性措施是如何一步步建立起來的。不僅讀來脈絡清晰，而且掩卷後仍有遐思。

而今的中國也正處于社會變革轉型的關鍵時期︰政治民主化，經濟市場化，社會價值觀多元化。大眾媒體的發展也處于拐點，不僅置身于政治、經濟和社會的共同場域，還要受到來自新媒體技術的沖擊。後現代性的碎片化、風險社會、社會運動等多重矛盾的交織，各種力量亟待一種制度性的規範。但是接踵而至的便是一系列的問題︰如何規範？到哪里去尋找模式？是否有模式可以遵循？有沒有普世價值？什麼是全社會可以共享的價值共識……往往還沒來及弄清楚前一個問題的情況，新的問題又紛至沓來。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更加需要從歷史中尋找依靠，不是要照搬，而是啟發性的思考。

應該說，這本書較好地將歷史研究的視閾同現實的實際問題進行了接洽，在史料的鉤沉中仍能關照現實，同時開闊的思路和多學科理論的綜合運用也能體現作者的理論功底和研究能力。“以銅為鑒可正衣冠，以古為鑒可知興衰，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希望通過這本言說進步時代美國新聞業發展轉型的歷史著作，能夠加深我們對于現實的理解，並且幫助我們找到自己的制度之路。

是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