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愛過(新版)

你還沒有愛過(新版)
定價:220
NT $ 76 ~ 198
  • 作者:張曉風
  • 出版社:九歌
  • 出版日期:2007-05-30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574444066
  • ISBN13:9789574444069
  • 裝訂:平裝 / 256頁 / 16k菊 / 14.8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內容簡介

  畫家王藍認為:她是能雅能博,兼誇新舊的。

本書特色

★文學大師余光中為文推薦。
★收錄張曉風散文作品十五篇,筆意醇濃,知感交融,並有曉風精心撰寫的新序。
★本書獲台灣、香港多所學校指定為暑假課外讀物。

作者簡介

張曉風

  江蘇銅山人。得過吳三連、中山山文藝獎、國家文藝獎,當選過十大傑出女青年,現任教陽明大學,她編、寫戲劇、雜文、散文。然而真正呈現她面貌的,應是她的散文,可用學者的深度細讀,因它那麼深刻;您可以用孩童的天真翻她的散文,因它是那麼淺明。在創作之外,她堪稱是個「感性的,且不露聲色的文評家。」著有散文集《玉想》、《從你美麗的流域》,主編《中華現代文學大系》散文卷、《小說教室》等。

 

目錄

003 一本書,能不能像一塊虎魄呢?——新版代序
009 亦秀亦豪的健筆∕余光中——我看張曉風的散文

【同時篇】

022 半 局
036 我聽到你唱了
045 看 松
063 大 音
076 孤意與深情
084 她曾教過我
092 找個更高大的對手
110 蝸牛女孩

【同地篇】

130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
152 益民寮的故事
166 承受第一線晨曦的
185 那部車子
190 新燈舊燈

【同氣篇】

214 你還沒有愛過
228 大型家家酒2
39 跋

 

亦秀亦豪的健筆 余光中——我看張曉風的散文

  三十年來台灣的散文作家,依年齡和風格大致可以分為四代。第一代的年齡在八十歲上下,可以梁實秋為代表。第二代在六十歲左右,以女作家居多,目前筆力最健者,當推琦君,但在鬚眉之中,也數得出思果、陳之藩、吳魯芹、周棄子等人,不讓那一代的散文全然變成「男性的失土」。第三代的年齡頗不整齊,大約從四十歲到六十歲,社會背景也很複雜:王鼎鈞、張拓蕪、林文月、亮軒、蕭白、子敏等人都是代表;另有詩人而兼擅散文的楊牧與管管,小說家而兼擅此道的司馬中原(張愛玲亦然,但應該歸於第二代)。第四代的年齡當在二、三十歲,作者眾多,潛力極大,一時尚難遽分高下,但似乎應該包括溫任平、林清玄、羅青、渡也、高大鵬、孫瑋芒、李捷金、陳幸蕙……等人的名字。

  大致說來,第二代的風格近於第一代,多半繼承五四散文的流風餘緒,語言上講究文白交融,筆法上講究入情入理,題材上則富於回憶的溫馨。第三代是一個突變,也是一個突破。年齡固然是一大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是第三代的作家大多接受了現代文藝的洗禮,運用語言的方式,已有大幅的蛻變。他們不但講究文白交融,也有興趣的酌量作西化的試驗,不但講究人情世故,也有興趣探險想像的世界。在題材上,他們不但回憶大陸,也有興趣反映台灣的生活,探討當前的現實。他們當然欣賞古典詩詞,但也樂於通用現代詩的藝術,來開抬新散文的感性世界,同樣,現代的小說、電影、音樂、繪畫、攝影等等藝術,也莫不促成他們觀察事物的新感性。

  「要是你四月來,蘋果花開,哼……」
  這人說話老是使我想起現代詩

  張曉風的散文〈常常,我想起那座山〉中的兩句話,正好用來印證我前述的論點。在第三代的散文家中,張曉風年紀較輕,但成就卻不容低估。前引的兩句和現代詩的關係還比較落於言詮,再看她另一篇作品〈你還沒有愛過〉中的一句:

  而終有一天,一紙降書,一排降將,一長列解下的軍刀,我們贏了!

  這一句話寫的是日軍投降,但是那跳接的意象,那武斷而迅疾的句法,卻是現代詩的作風。換了第二代的散文家,大半不會這麼寫的。
  張曉風的一枝健筆縱橫於近二十年來的文壇,先是以散文成名,繼而轉向小說,不久又在戲劇界激起壯闊的波瀾,近年她的筆鋒又收回散文的領域,而更見變化多姿。她在散文創作上的發展,正顯示一位年輕作家如何擺脫了早期新文學的束縛,如何鍛鍊了自己的風格,而卓然成為第三代的名家。早在十三年前,我已在〈我們需要幾本書〉一文中指出:「至少有三個因素使早期的曉風不能進入現代:中文系的教育,女作家的傳統,五四新文學的餘風。我不是說,凡出身中文系,身為女作家,且承受五四餘澤的人,一定進不了現代的潮流。我只是說,上述的三個背景,在普通的情形下,任具一項,都足以阻礙現代化的傾向。曉風三者兼備,竟能像跳欄選手一樣,一一越過,且奔向坦坦的現代大道,實在是難能可貴的。」
  十三年後回顧曉風在散文上的成就,比起當日來,自又豐收得多,再度綜覽她這方面的作品,欣賞之餘,可以歸納出如下的幾個特色:第一,曉風成名是六十年代的中期,那時正是台灣文壇西化的高潮,她的作品卻能夠免於一般西化的時尚,既不亂嘆人生的虛無,也不沉溺文字的晦澀。第二,她出身於中文系,卻不自囿於所謂「舊文學」,寫起文章來,既少餖飣其表的四字成語或經典名言,也無以退為進以酸為雅的謙虛作態。相反地,她對於西方文學頗留意吸收,在劇本的創作上尤其如此。讀她的散文,實在看不出是昧於西洋文學的作家所寫。第三,她是女作家,卻能夠擺脫許多女作家,尤其是一些散文女作家常有的那種閨秀氣,其實從〈十月的陽光〉起,她的散文往往倒有一股勃然不磨的英偉之氣。她的文筆原就無意於嫵媚,更不可能走向纖弱,相反地,她的文氣之旺,筆鋒之健,轉折之快,比起一些陽剛型的男作家來,也毫不減色。第四,一般的所謂散文家,無論性別為何,筆下的題材常有日趨狹窄之病,不是耽於山水之寫景,就是囿於家事之瑣細,舊聞之陳腐,酬酢之空虛,旅遊之膚淺,久之也就難以為繼。曉風的散文近年在題材上頗見拓展,近將出版的《你還沒有愛過》一書可以印證她的精神領域如何開闊。在風格上,曉風能用知性來提升感性,在視野上,她能把小我拓展到大我,仍能成為有份量有地位的一流散文家。
  《你還沒有愛過》裡面的十五篇散文,至少有八篇半是寫人物——〈承受第一線晨曦的〉只能算是半篇。這些人物,有的是文化界已故的前輩,像洪陸東、俞大綱、李曼瑰、史惟亮;有的是曾與曉風協力促進劇運的青年同伴,像姚立含、黃以功;更有像溫梅桂那樣奮鬥自立的泰雅爾族山胞。後面的三個人物寫得比較詳盡,但也不是正式的傳記。前面的四個名人則見首而不見尾,夭矯雲間,出沒無常,只是一些生動的印象集錦。而無論是速寫或詳敘,這些人物在曉風的筆下,都顯得親切而自然,往往只要幾下勾勒,頰上三毫已見。曉風的筆觸,無論是寫景、狀物、對話或敘事,都是快攻的經濟手法,務必在數招之內見功,很少細針密線的工筆。所以她的段落較短,分段較多,事件和情調的發展爽利無礙,和我一般散文的長段大陣,頗不相同。曉風的文筆還有一項能耐,便是雅俗、文白、巧拙之間的分寸,能依主題的需要而調整,例如寫耆宿洪陸東時的老練,便有別於〈蝸牛女孩〉的坦率天真。
  幾篇寫人物的散文之中,我認為味道最濃筆意最醇的,是〈半局〉和〈看松〉。這兩篇當然不是傳記,而是作者一鱗半爪的切身感受和親眼印象,卻安排得恰到好處,真有「傳神」之功。也許曉風和文中的兩位人物——一位是她的系主任,一位是同事——相知較深,所以往事歷歷,隨手拈來,皆成妙諦,比起其他人物的寫照來,更見突出。我認為這種散聞軼事串成的人物剪影,形象生動,意味雋永,是介於《史記》列傳和《世說新語》之間的筆法,希望曉風以後多加發揮。尤其是〈半局〉一篇,墨飽筆酣,六千字一氣呵成,其中人物杜公的意態呼之欲出,不但是曉風個人的傑作,也是近年來散文的妙品。我甚至認為,〈半局〉的老到恣肆之處,魯迅也不過如此。請看下列這一段:

  有一天,他和另一個助教談西洋史,那助教忽然問他那段歷史中兄弟爭位後來究竟是誰死了,他一時也答不上來,兩個人在那裡久久不決,我聽得不耐煩:「我告訴你,既不是哥哥死了,也不是弟弟死了,反正是到現在,兩個人都死了。」說完了,我自己也覺一陣悲傷,彷彿《紅樓夢》裡張道士所說的一個喫它一百年的療妒羹——當然是效驗的,百年後人都死了。杜公卻拊掌大笑:
  「對了,對了,當然是兩個都死了。」

  短短的一段文字裡,從歷史的徒勞到人生的空虛,從作者的傷感到杜公的豁達,幾番轉折,真是方寸之間有波瀾。再看結尾的一段:

  對於那些英年早逝棄我而去的朋友,我的情緒與其說是悲哀,不如說是憤怒!正好像一群孩子,在廣場上做遊戲,大家才剛弄清楚遊戲規則,才剛明白遊戲的好玩之處,並且剛找好自己的那一伙,其中一人卻不聲不響的半局而退了,你一時怎能不愕然得手足無措,甚至覺得被什麼人騙了一場似的憤怒!

  這一段的比喻十分貼切,而對於朋友夭亡的反應,不是悲哀,卻是憤怒,好像沒可奈何之中,竟遷怒造化的無端弄人。這,就是我所謂作者的英偉之氣。〈半局〉的題目就取得很好,而尤見功力的,是文中感情的幾經變化,那樣「半忘年交」的友誼,戲謔中有尊敬,低迴中有豪情,疏淡中寓知己,讀來真是令人「五內翻湧」。
  這樣的傑作,在民初的散文裡也不多見。可是曉風散文的多度空間裡,比他們要多一度空間,那便是現代文學,尤其是現代詩的啟示。像〈半局〉中的這一段:

  杜公是黑龍江人,對我這樣年齡的人而言,模糊的意念裡,黑龍江簡直比什麼都美,比愛琴海美,比維也納森林美,比龐培古城美,是榛莽淵深,不可仰視的。是千年的黑森林,千峰的白積雪加上浩浩萬里、裂地而奔竄的江水合成的。

  便是我前文所謂「第三代的散文」,因為它速度快,筆力強,一氣呵成,有最好的現代詩那種莽莽蒼蒼的感性。僅有感性,當然不足以成散文大家,但是筆下如果感性貧乏,寫山而不見其崢嶸,寫水而不覺其靈動,卻無論如何成不了散文家。曉風寫景記遊的一些近作如〈常常,我想起那座山〉,在抒情散文的創作上成就驚人,「臨場感」(senseofimmediacy)甚為飽滿的感性,經靈性和知性的提升之後,境界極高。在這種散文裡,曉風已經是一位不分行的詩人了。曉風偶爾也寫些詩,但句法剛直,語言嫌露,佳作不多。我倒覺得,能在寫景或抒情的散文裡揮灑詩才,也是一種高妙之境,原不一定非要去經營「分行的藝術」。其實,曉風散文中寫景之句,論空靈,論秀逸,論氣魄,比起許多現代詩的佳句來,並不遜色。〈常常,我想起那座山〉中許多附有小標題的片段,都是筆法精簡感性逼人眉睫的妙品,例如寫梅骨的一段,真能攫住老柯心裡祕藏欲發的生機。又如她寫夜色,有這樣的句子:「深夜醒來我獨自走到庭中。四下是澈底的黑,襯得滿天星子水清清的。」又說:「文明把黑夜弄髒了,黑色是一種極嬌貴的顏色,比白色更沾不得異物。」下面的一段設想奇妙,那種想像力,真可以博得東坡一笑。

  山從四面疊過來,一重一重地,簡直是綠色的花瓣——不是單瓣的那一種,而是重瓣的那一種——人行水中,忽然就有了花蕊的感覺,那種柔和的,生長著的花蕊,你感到自己的尊嚴和芬芳,你竟覺得自己就是張橫渠所說的可以「為天地立心」的那個人。

  再看下面這一段:

  十一點了,秋山在此刻竟也是陽光炙人的,我躺在復興二號(註)下面,想起唐人的傳奇,晝髯客不帶一絲邪念臥看紅拂女梳垂地的長髮,那景象真華麗。我此刻也臥看大樹在風中梳著那滿頭青絲,所不同的是,我也有華髮綠鬢,跟巨木相向蒼翠。

  這真是神乎其想的豪喻,曉風身為女作家,不自比紅拂女,卻自擬?髯客,正是我所謂的英偉之氣。至於「華髮綠鬢,跟巨木相向蒼翠」一句,也有辛棄疾山人相看嫵媚之意,仍是自豪的。在同一章中,曉風又喻那擎天神木為「倒生的翡翠礦」,也是匪夷所思。此文的「後記」第三則又說:

  夏天,在一次出國旅行之前,我又去了一次拉拉山,吃了些水蜜桃,以及山壁上傾下來的不花錢的紅草莓。夏天比秋天好的是綠苔上長滿十字形的小紫花,但夏天遊人多些,算來秋天比夏天多了整整一座空山。

  整段文字清空自在,不用說了,奇就奇在最後那一句:「算來秋天比夏天多了整整一座空山。」照講夏天葉茂人多,應該夏多於秋才對,但作者神思異發,認為入山貴在就山,不在就人,所以要比空寂之美,卻是秋富於夏。這種妙筆,散文家也不輸詩人。
  張曉風這本新書裡佳作尚多,不及一一細析,但還有一篇值得再三誦讀的,便是書名所用的〈你還沒有愛過〉。此地所謂的愛,是國家民族的大我之愛。作者在貴陽街國軍歷史文物館裡,弔古低迴,感奮於民初青年慷慨報國的忠義精神。她一面瞻仰早期軍校樸拙而莊嚴的同學錄,一面從那些古色古香的通訊地址去揣摩那些相中人物鄉鎮的情景,領著讀者作紙上的故國神遊:

  郭孝言 年十九 鎮江城內小市口杜宅後院
  章 甫 年廿三 湖南永州老縣門口章吉祥藥號交
  李亞丹 年廿二 湖南岳州桃林喻義興寶號轉舊屋李家

  就這麼幾十個簡單而又落實的地址,便激發了作者無窮的鄉國之思,同胞之愛,引爆了她光華四射的想像。這些古色斑斕膽氣照人的名錄,具體可握如歷史的把手,作者逐條加上自己的按語,就像實地低迴時心中起伏波動的意識流,虛實相激相盪,真是善作安排。及其高潮,下面的這段文字更是噴薄而出:

  只為一聲戍角,那些好男兒從稻田從麥田從高粱田,從商行,從藥鋪,從磨坊,從魚行,從雜貨鋪,從酒坊一一走出來,就這樣,走出一番新翠照眼的日月山川,不知為什麼,越讀那些土裡土氣的小地名,越覺有萬千王師的氣象,每翻一張扉頁,竟覺得在腕底翻起的是颯颯然的八方風雨。

  能寫出這種節奏,這種氣魄,這種胸襟的散文,張曉風不愧是第三代散文家裡腕挾風雷的淋漓健筆,這枝筆,能寫景也能敘事,能詠物也能傳人,揚之有豪氣,抑之有秀氣,而即使在柔婉的時候也帶一點剛勁。在散文的批評裡,梁實秋的風趣,思果的恬淡,琦君的溫馨,早經公認,賞析已多,但散文天地的廣闊正如人生,淡有淡味,濃有濃情,懷舊的固然動人溫情,探新的也能動人激情。說散文一定要像橄欖或青茶,由來已久,其實是畫地為牢。誰規定散文不可以像哈密瓜像酒?韓潮蘇海,是橄欖或清茶嗎?散文的讀者不妨拓展自己的視域,也來欣賞張曉風的豪秀,楊牧的雅麗。

  張曉風既有天才,又有學力,更有可驚的精力與毅力,我熱切希望她能盡展所長,少作秀,少編書,少寫別人也會寫的那些俏皮小品,或應景文章,把她的大才用來創新並突破散文的華嚴世界。

註:復興二號是神木編號。
七十年一月於廈門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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