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門中的唐吉訶德
多年前曾應邀在《聯合報》撰寫「公務員DN」專欄,把一個在宦海浮沉二、三十年文官的遭遇與所思所感,以短文的形式做了最赤裸的表白。專欄連載期間,各界反應出奇熱烈,文史權威柏楊先生後來更為專輯作序,將拙作譽為現代奇書,讓筆者備受鼓舞。
近兩年來,國內政爭愈益激烈,只論立場、不論是非的政治文化,已嚴重腐蝕公部門長久以來所建立的行政倫理與施政效能。有鑑於此,《中華日報》副刊主編羊憶玫小姐乃力邀筆者再接再厲,以深入淺出、坦率誠實的筆調,把公務生涯的各個面向表達於筆端,藉以推動一種良善的公務文化。
書中所引述的世界名人話語,都是筆者的最愛,有時深怕會翻譯得辭不達意,因而還附上英文原文,以利讀者對原句的精義做更精確的掌握。這些話語往往能直指人心,成為我們朝夕惕勵的座右銘,甚或是使我們生命獲得救贖的力量。隨手拈來,我在各篇中所提到佳句有:
.要做最好的你自己,但不要好過你自己。(西班牙管理學家羅維拉)
.一定有人警告過你,不要讓黃金時光溜走,然而,有些時間之所以被視為黃金時光,正是因為我們讓其溜走。(英國作家巴利)
.生命河流中的黃金時刻,從我們身邊匆匆溜走,我們除了沙子外一無所見;天使來探視我們,我們在祂們走後才察覺。(英國作家艾略特)
.天使會飛,因為祂們把自己看得很輕,魔鬼卻因為自己的重量而墮落。(英國作家查斯特頓)
.人生裡有什麼好事,壞事就會接踵而至。也就是說,人生似乎是由幸與不幸兩根繩子撚在一起,有好事發生,就一定會有壞事臨身。(日本作家黑柳徹子)
.人生是一場船難,但我們仍不應忘記在救生艇上歌唱。(法國哲學家伏爾泰)
.不要等待特殊的機會,而要把握尋常的時機,使其變成良機。弱者等待機會,強者創造機會。(美國學者馬登)
.所謂勇氣,需要挺身直言;所謂勇氣,也需要靜坐傾聽。(英國政治家邱吉爾)這些一言中的、字字珠璣的名人話語,無形中成為本書相關篇章中所述理念的註腳,也是筆者在公門中討生活的精神支柱。
另須一提的是,在本書每一篇文章的前面,都有一則用來提綱挈領的短語,目的在於凸顯文章的主題,例如:
.改變態度,就可以改變我們人生的風景。(泥巴與星星)
.手機需要充電,人生也需要不斷充電。(「文藝營」的過客)
.多一分脾氣,少一分福氣。(脾氣與福氣)
.不同的觀點,可以擴大人生的地平線。(藝術家看檳榔西施)
.人生苦難太多,一定要有幾分幽默感才行。(走過人間的天使)
.凡事盡其在我,做好你自己,也就可以無負此生了。(約書亞的夢)
.只有把票投給好人,我們才有好日子過。(投票給誰)
.做公務員,應該知道一點「用舍行藏」的道理。(上台與下台)
.飲水思源,不可忘記曾經扶助過我們的人。(生命中的貴人)
.只要內心願意,我們可以把陽光帶給別人。(做一個送陽光的人)
.做主管的,不僅要有識人之明,更要有容人之量。(容人之量)
其實,讀者不用翻閱文章,單從這些平實無華的字句,也就大致可以透視我所執著的公務理念、人生信念與生活態度了。我堅信,書中所闡釋的種種觀念,並不是我個人獨樹一幟的想法,而是可以經得起驗證的普世價值。
衷心感謝我的老長官胡志強市長慨允撥冗賜序,凡是追隨過他的人,無不感念他對部屬的照顧與提攜,不論作為民選市長或政府首長,他都是現今台灣政壇的良心,也是所有公務員仰之彌高的學習典範。
也要特別感謝九歌出版社負責人蔡文甫先生、總編輯陳素芳小姐的厚愛,我深知他們的信念是,要出好書,但不一定要出暢銷書。從他們身上,我們看到了出版家的理想與堅持。
最後,我想對《中華日報》副刊主編羊憶玫再說聲謝謝,她的毅力、執著、專業,在在表現在她的邀稿、編校之上。遇上副刊舉辦特別活動,版面另有安排時,她還會「放我假﹂,打電話囑咐我不要急著交稿,每次都使我有「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快慰。
而最重要的是,由於她的寬容,才讓我有機會在面對當前亟待提升的公務文化,扮演一個挑戰風車的唐吉訶德,盡情揮霍生命的熱情與浪漫!
推薦序 把陽光帶給別人
我在新聞局服務的四年期間,是我在公職生涯中極為難忘的愉快經驗。
同仁的學經歷傑出、平均年齡不到四十歲,充滿熱情、活力與幹勁兒,大家相濡以沫、齊心為國家打拼。新聞局,可說是我就讀的一所「人生大學」。我在那裡認識許多「同學」,彼此培養了深厚的「革命感情」,至今他們仍在各方面給我很大的支持、幫助與鼓勵。
壽來兄和夫人謝小韞都是我在新聞局的同事,兩人服務公職多年,表現都十分優秀。仔細數來,他們夫妻檔的工作範圍涵蓋了文學、文化與文藝等領域,其著力之深、任事之勤,可謂「一門雙傑」。
我常說,有為有守、文學素修養甚佳的壽來兄,不管擔任何種工作,都無法遮掩他耀眼的文采與光芒。連他改出來的公文,都有極高的文學水準。
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外派到舊金山時,我曾到當地訪問。壽來兄帶著我拜訪地方上的藝文界社團與專業人士,從他們彼此的互動與熟絡,我可以體會他深入基層的努力與熱誠。他認真地推動文化交流工作,大力支持藝文人才,卓然有成,為國家博得友誼與讚譽,無論身在國內或海外,表現都令人激賞。
很難得的是,在公務如此繁忙的情況下,壽來兄不但寫書、進修,還拿到了碩士及博士學位。這顯示了兩種「可能」:一是他的工作還可以更忙一點,另一個就是他確實很優秀!
在這本書中,壽來兄以他優美流暢的文筆,敘述他在職場上的親身遭遇,每個例子都有深入的觀察與殷切的提醒。
我一直認為,公務人員是國家推動政策與執行任務的礎石,有優秀的公務人員,國家的機器才能運轉自如。有句話說「人在公門好修行」,我覺得「修行」有兩種解釋,一是公務人員必須報效國家,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一是公務人員必須盡力為民眾服務,任譭任謗、任勞任怨。
我在書?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不見得是某一位特定的同事,而是那些鮮活的角色與具體的事件,點出了公職人員的形形色色。諸多案例中,有些制式的思考盲點與官僚作風,讓人省思與警惕;也有積極正面的作為與考量,令人興起「有為者亦若是」的師法之心。
最值得一提的是,滿腹詩書、充滿浪漫情懷的壽來兄,信手拈來就是世界文壇名家的佳句。這些歷經生命淬鍊的人生經驗,字字珠璣。讓我們在閱讀的同時,也經歷一次次心靈滌淨、瑰麗奇妙的文學之旅。
公務生涯?,我很高興有機會與這麼優秀的同仁共事,能為他寫序,更是我莫大的榮幸。
誠如內文所引《小飛俠彼得潘》一書作者之言:「把陽光帶給別人者,本身也會沾滿陽光。」
壽來兄的作品如行雲流水,簡潔動人,帶給讀者無窮的愉悅,想必他也在文學創作中獲得銘心的體驗與莫大的樂趣。希望他加緊腳步,增加生產力,一年出版一本。無論多忙,我都願意為他繼續寫序、努力地寫下去!
胡志強先生,曾任新聞局局長、外交部部長;現任台中市市長,著有《淚光奇蹟》、《向塔尖尋夢》、《胡志強的胡言胡語》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