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生命說Yes!

向生命說Yes!
定價:280
NT $ 109 ~ 558
 

內容簡介

全球銷售數千萬本,榮獲「美國十大最具影響力書籍」
日本《讀賣新聞》讀者票選為「傳遞給二十一世紀的書」

  無法控制的外力可以奪走你的一切,
  但不能奪走你選擇如何應變情勢的自由;
  你無法控制人生會發生什麼事,
  但發生這些事情時,
  你絕對能控制自己的感覺及能做的事。
  在這本當代最偉大的著作中,
  弗蘭克幫助你,活出生命的意義。

  本書內容結合弗蘭克一九四六年在德國DTV出版之《…trotzdem Ja zum Leben sagen: Ein Psychologe erlebt das Konzentrationslager》,及二○○六年在美國Beacon Press出版之《Man’s Search for Meaning: An Introduction to Logotherapy》。

  全書分為三部分:第一部為德文版之集中營歷劫記;第二部為德文版的樺樹林同步劇劇本;第三部為英文版的意義治療法概論。亦即,本書除了根據德文版原典翻譯,也收錄英文版最重要的意義治療法概念說明,附錄則是弗蘭克在一九八四年新增的後記「談悲劇樂觀主義」,可謂弗蘭克教授畢生精華收錄。

  弗蘭克在集中營的生死關頭逼迫之下,找到活下去的意義,幫助他熬過營內的惡劣情況;並且體會出:人類生命的動力在於尋出意義,人只要參透為何而活,即能承受任何煎熬;而無論處境如何,亦皆有自由抉擇的餘地。在重獲自由後便將構思多年的「意義治療法」落筆成書,終於開創「維也納第三心理治療學派」,嘉惠世人。也唯有透過弗蘭克的集中營經驗,才能更理解「意義治療法」之精髓。

  本書呈現了人們如何在極端痛苦之下,將自身對生命的冀希轉化成對生命的承擔與回應,而為生活找到優越的價值表現——坦然無畏地面對命運。自出版迄今,轟動全球,堪稱為研究人類心理學與精神不可不讀的一本經典之作。書中縷縷敘述的集中營種種,讓人深刻不忘。

  特別一提,「樺樹林同步劇」寫於一九四六年,弗蘭克只花幾個鐘頭寫成。劇中,蘇格拉底、史賓諾莎、康德三位哲人從天上來到樺樹林的集中營,希望藉由他們的智慧幫助營中受苦的人們找到生命的意義。不過,三位哲人最後發現他們無能為力,是人們得靠自己的力量來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命意義。這篇短劇,是一則關於人性軟弱與堅強,和來自上帝苦難根源的寓言,它的豐富寶藏,有待讀者自行擷取享用。

作者簡介

維克多˙弗蘭克(Viktor E. Frankl)

  曾是維也納醫學院的神經科與精神科教授,擔任維也納市立醫院門診部神經科主任長達二十五年,創立了「意義治療法」及「存在分析法」,也稱之為「維也納第三心理治療學派」。他曾在哈佛大學、史丹佛大學、達拉斯大學及匹茲堡大學擔任教授,並於加州聖地牙哥的美國國際大學獲選為意義治療法的傑出教授。

  弗蘭克生於一九○五年,於維也納大學取得醫學博士與哲學博士學位。二戰期間遭囚禁於奧許維茲、達浩等集中營長達三年。

  四十年間,弗蘭克醫生在世界各地發表了無數演講,獲得二十九所大學頒發的榮譽博士,這些大學分別位於歐洲、美洲、非洲及亞洲。他也榮獲諸多獎項,包括美國精神醫學學會的普菲斯特奧斯卡獎(Oskar Pfister Award),也是奧地利科學院的榮譽會員。

  弗蘭克共出版了三十二本著作,譯成三十四種語言。本書英文版《Man's Search for Meaning》便創下了數百萬本的銷售紀錄,獲選為「美國十大最具影響力書籍」。

  一九九七年,維克多˙弗蘭克於維也納逝世。

 

目錄

〈推薦序〉南方朔
〈推薦序〉王浩威
〈推薦序〉陳木金
〈推薦序〉張利中
〈英文版序〉哈洛德?庫希納                       
〈德文版序〉漢斯?維格爾                        
〈導讀〉賴賢宗
〈作者序〉
第一部 一位心理醫師在集中營的歷劫記
第二部 概論意義治療法
第三部 樺樹林同步劇
〈附錄〉一九八四年新增後記——談悲劇樂觀主義
〈跋〉威廉?溫斯雷德                          

 

德文版序

支持維克多.弗蘭克

  正如維也納城堡劇院與城堡並無多少關聯,在我們現今的認知中,維也納的宮廷霍夫堡也和皇室宮廷毫無關係了。

  維也納霍夫堡早已被新的世紀平民化、共和化,如今已成為國家文物的典藏處、大學系所部門、各協會的辦事處,甚至是私人公寓。它不僅是會議的舉辦場所,更擁有許多可做為展覽會、音樂會及演講之用的廳院。

  一九七六年秋,在動物行為學家康拉德.勞倫茲(Konrad Lorenz)獲獎後一年,鑑於維克多.弗蘭克的個人終身成就,每年於此盛大舉辦的奧地利圖書展評審亦特別頒授《多瑙國家獎》(Donauland-Preis),典禮就在霍夫堡一間金碧輝煌、燦爛奪目的大廳內隆重舉行。

  從過去的歷史角度看來,當晚的頒獎典禮突顯了兩個特殊意義。

  雖然在集中營這樣極度黯淡絕望的處境下,維克多.弗蘭克仍然找到一絲面對未來的希望與慰藉。「我想像著自己站在一個寬敞明亮而溫暖華麗的大廳講台上,面對一群興致高昂的聽眾演講,題目為《集中營的心理治療經驗》,並正好談到我才剛經歷過這一切。」

  三十多年後,他就站在這寬敞明亮而溫暖華麗的大廳裡,不疾不徐地講述著。不僅是他如先知預言般的治療想像力,就連他的理論也成功獲得印證:他之所以能親身經歷這實至名歸的夜晚,正是因為他當年在心靈上預先體驗了頒獎那一夜的心境。

  然而,對霍夫堡而言,那一刻所代表的意義已遠遠超越了個人的藩籬。

  在奧國皇室還占據霍夫堡的期間,他們對周遭所有藝術與精神方面的璀璨發展完全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尤其皇室官方的維也納仍存著駝鳥心態,對即將邁入二十世紀的世界劇變漠不關心、無動於衷,一貫麻木地過著自我封閉的生活。雖然皇帝法蘭茲.約瑟夫一世(Franz Josef I)已察覺到周圍世界的新興覺醒,卻也對一棟新建築物表達出個人的強烈反感;那棟美輪美奐的新建築物位於聖米歇爾廣場上,由阿道夫.魯斯(Adolf Loos)所設計,從他宮廷窗邊也可以望見。

  隨著時代的演進,我們的世界學會了觀察那些奧國皇帝不願正視的事物;尤其自從維也納不再是皇帝專屬的城市之後,世界開始發現維也納是個深層心理學與心理治療的首都。如此說來,維也納霍夫堡算是藉此彌補了對維克多.弗蘭克的虧欠。可惜的是,做為宮廷專屬的霍夫堡卻未能給予西格蒙德.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以及其他人應有的尊崇。

  誠然維克多.弗蘭克所遭受的漠視已獲得某種程度平反,但對他個人而言,雙重的名譽補償卻來得太遲,因為此地不僅只有皇帝一人會貶低歧視偉大的思想家。

  不過,這在三十年前終於出現充滿希望的開端。一九四六年,在一個地下小劇場裡的一次討論會上,一個默默無名的人現身舞台,就在我面前,他的個頭很小,和我們當時所有人一樣營養不良。他侃侃而談,在場的聆聽者都能感覺到那一刻的重大意義。他還引用了當時即將出版的一本書中的概念:「來自醫師的心靈治療」。

  就在當晚那一刻,維克多.弗蘭克又完全回歸到維也納的精神生活中了。

  也從那晚起,我與他成為摯友,在他身邊看著他在戰爭甫結束的年代裡展開充滿希望的新生活。當時的一切似乎都充滿了覺醒的新氣象,但隨後而來的年代思潮卻不若眾人原先的期盼。

  就這樣,維克多.弗蘭克成為講師,其後升任教授,又成為某神經暨精神病醫院的主管,繼續他在一九三八年因殘酷不幸而被迫中斷的事業生涯。他生前德高望重、享譽國際……然而一如許多其他人,維也納也對他百般刁難,本書收錄的故事即可證明。這些心路歷程在歷經三十個年頭後,輾轉重回當初被記錄下來的故土,然而特別的是,它的旅途終點站卻是一家慕尼黑出版社,而非維也納的出版社。

  這份有關集中營的歷劫報導先是由一家維也納出版社發行,初版(三千冊)全數售罄,不料再版卻成為滯銷品。數十年後,美國率先發行英文版,先後竟發行了五十餘版,多次榮獲「年度好書」獎,並打破兩百萬冊的銷售紀錄,譯本幾乎遍佈各種想像得到的文字。不容諱言,弗蘭克在維也納確實是著名學者,並未受到冷落且備受推崇,但維也納人卻令他有一股無法暢所欲言的箝制感。

  由於我在戰爭甫結束的幾年內與他往來密切,因而膽敢在此坦言支持他──並非是支持一位醫生、心理學家、哲學家或學者,而是支持一個會繼續屹立不搖於社會的特殊人格、一位本應屬於維也納的良師、支持一日為我師,終身為我父的人。個人有太多該感謝他的地方,如今他的某些思想已成為我思想中的一部分,他的某些術語也成為我的辭彙寶藏。多虧從他身上習得的觀點與概念,我才得以免去諸多尷尬的窘境。

  誠然,單是心中的感念亦可以信函的方式來表達。不過既然他的兩部個人著作終於在此合而為一,以德語文字呈現在讀者面前,如果不嫌太遲,更應選擇不尋常的方式來表達。

  維克多.弗蘭克畢生遵循他所傳授的學理。從人間煉獄歷劫歸來,回到他的故鄉,雖然失去了摯愛的雙親、兄弟與妻子,失去了一切,他卻完全沒有報復的衝動,只有極少數的集中營生還者和流亡國外者方能如他一般大度。他隨即恢復從前一貫的模樣:維也納醫生。自始至終都駁斥「集體罪過」的理論【1】,他總是強調非人性規則中一再出現的正面例外,也從他個人及某些同伴身上的遭遇中看到善良的一面,並藉此克服了惡劣百倍的魔鬼。他「重新修補別人已經敗壞的事物」。雖然同胞曾百般羞辱他、折磨他,他卻將集中營的囚衣化成醫師的白袍,以醫療牧師的身分幫助他們。

  很難想像世上會有比這個「非亞利安人」更有基督的慈悲心腸了,而且他並非基督徒。他宣揚實踐生命的意義,即便處在瀕臨死亡的邊界,其信念也無所動搖。

  他的著作遍及世界各角落,但由於當時的隔離封鎖,除了奧地利以外,幾乎傳不到任何一位德語讀者的手中。初版的原書名在時代變遷的影響下成了副標題,因為時至今日,希特勒與希姆勒(Heinrich Himmler)的集中營已成歷史,它們只是其他眾多新地獄中的一例罷了;同時,維克多.弗蘭克戰勝集中營夢魘的經驗,如今也能應用在其他許多質疑生命意義的情況,並非僅止於德國集中營的例子而已。

  這個新書名是源自維克多.弗蘭克在維也納社區大學的一系列演講,之後彙集成冊發表,在此有必要稍加解釋。

  話說隆納貝達博士(Dr. Friedrich L?hner-Beda)原是維也納文學家,以撰寫批判時代的詩句起家成名,曾在一次大戰期間發表過愛國詩作,後成為輕歌劇編劇家,尤其經常與作曲家雷哈爾(Franz Leh?r)合作《弗里德里克》﹝Friederike﹞、《微笑之國》﹝Das Land des L?chelns﹞。他從保皇黨人士搖身一變,成為熱情的猶太復國主義者,一九三八年被關入集中營後死於營內,並在布亨瓦德寫下著名的《布亨瓦德曲》歌詞。該曲由另一名維也納囚犯譜成,乃是一段震撼人心的紀錄,開頭段落以通俗的進行曲節奏呼籲受難者保持冷靜,鼓勵他們相信解放終將來臨。歌詞中有這麼一句:「雖然如此,我們仍要向生命說『YES!』。」

  而這個仍要說「YES!」的信念,也是「形上學會議」【2】所要傳達的訊息,該作品第一次以作者之名,並在此透過書本的形式呈現。

  當時這個訊息歷經了集中營的磨難,且構想仍相當模糊,因而沉澱多時。獲釋後一年,它從意識的深層逐漸浮現,維克多.弗蘭克在數小時內一口氣便寫下這部戲劇作品,彷彿是經由口述讓人筆錄下來似的。

  數日後,他向幾位友人朗誦這部想像的戲劇作品,當時我也在場。個人必須在此強調,並非要做比較文學研究或橫向連結,批判後來其他類似的戲劇形式,但我自始至終都認為這篇在文學上也相當出色的文字,是一部極為特殊的「人性記錄」(document humain),而且令我不由得想將披著天使外衣的納粹黨衛軍與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大審判官【3】兩相比較。

  弗蘭克當時也將這篇文字介紹給因斯布魯克的友人圈,其中藝文雜誌《Brenner》發行人路德維希.封.菲克爾(Ludwig von Ficker)因而結識了弗蘭克,這位特拉克爾與克勞斯【4】的至交,既重要且值得敬仰,當下便請弗蘭克惠賜手稿一份,於一九四八年刊登在雜誌中。唯有知曉菲克爾地位者,才明白這位當代同儕的推崇具有多麼重要的意義。弗蘭克特地為《Brenner》雜誌取了一個筆名蓋伯瑞.里昂(Gabriel Lion),結合了父親的名字與母親原有的姓氏。

  雖然我曾為將劇本搬上舞台而四處奔走,嘗試至少以廣播劇的形式演出,可惜始終未能如願。如今本書重新再版,更熱切期盼該劇能搬上舞台!【5】

  弗蘭克由於在故鄉受到的苦難以及因而被耽誤的人生,終於在近年獲得些許補償,不但於全球五大洲受邀演講,多次獲頒榮譽博士頭銜,並在維也納成立協會,如今他桃李、聽眾與崇拜者滿天下,活出生命的意義,他的影響力無限,也受到全世界的肯定。

  不過他卻透過後面的篇章內容,賜予我們更多寶藏。藉由辯證的張力,將一段真實的生命歷程與一齣戲劇作品,化成一則符合時代思潮的全新寓言,一則關於人性軟弱與堅強,和來自上帝苦難根源的寓言。

漢斯.維格爾(Hans Weigel)
一九七七年六月於瑪莉亞-恩澤斯多夫(Maria Enzersdorf)

推薦序一

從地獄也可長出小花
南方朔

  二次世界大戰的納粹暴行是罪惡,所以必須追究,它也是文明走到了瘋狂的叉路,因而必須警惕和反省,而同時,它也是人性缺陷所造成的煉獄,讓人受苦與死亡,因此人類必須更加努力來促成人性的復歸。

  而做為納粹集中營浩劫餘生的維克多.弗蘭克(Viktor E. Frankl, 1905~1997),他的這部經典著作—《向生命說Yes!》,以及他所開創的「意義治療法」,所致力的就是最重要的人性復歸這個面向。他在本書第三部「樺樹林同步劇」裡說到:「生命不能僅如糞土,我想讓它開花結果。」他想讓地獄裡也開出小花的宏願,本書就是最好的見證。在二十世紀的思想人物裡,弗蘭克為世所重,即在於他那獨特的開闊胸襟以及極為正面的思考方式。

  而要介紹這本著作,最有提綱挈領效果的即是第三部「樺樹林同步劇」。這個劇本是在說史賓諾莎、蘇格拉底,以及康德這三位古代哲學家,從天上下凡到樺樹林的集中營。他們的用意是要以他們的思想來拯救人類的苦難。但是三大哲學家糾纏於種種概念裡,對人間的受苦完全無能為力,因此蘇格拉底遂說:「我們必須退場」,最好解救受苦的責任由劇中主角佛朗茲說出;「在每個當下,都必須重新下決定。」;「雖然也許是我想像出來的任務,但究竟是不是想像,這個問題只能在行動中,透過我們的行為來決定。」在劇本中,佛朗茲其實就是弗蘭克自己!

  「樺樹林同步劇」,乃是頗有存在主義風格的劇本。眾所週知,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即萌芽的存在主義,經過納粹暴行的洗禮後,已走到強調神聖個人面對人類存在情境惡劣化時,如何抵抗及再起這個方向,從人性論的角度而言,個人已等於退到了最後的防線。它也是人的責任這個核心價值的新起點,就整個時代意義而言,納粹暴行這種極端存在情境的出現,它等於已使得一切抽象可愛的古典哲學全都被打進了垃圾筒,人必須從最具體、最直接,但也最恐怖的日常經驗裡去實現自己。

  「樺樹林同步劇」這個劇本就是上述道理的實現,面對集中營暴行,哲學家觀念式的談論方法已無任何意義,只有集中營裡囚徒自己的經驗。無論是善是惡,或是善惡之間的灰色,才是唯一的真實。只有在這種經驗裡,去做正向思考,而不是簡單的指控與報復,人類或許能找到得救的起源。存在哲學家沙特曾說:「別人是我的地獄」,弗蘭克則企圖在納粹這種極限臨界的情境裡去找到人類未來的可能性,因為只有如此,人的受苦始可能具有意義。人必須讓自己所受的苦是值得的,它唯一的方法就是超越受苦,讓受苦成為出發的起點。

  因此,「樺樹林同步劇」可以說已概括了弗蘭克的存在哲學及人性哲學。它是弗蘭克思想最濃縮的版本。而當人們了解這點之後,再回頭去讀本書的第一部:他的集中營歷劫的記錄,就會對他為什麼不對集中營做集體式的指控,而是非常細膩的對日常生活的細節加以描述有所體悟。

  因為,對集中營的罪行做出集體式或概括式的指控,由於它的指控是如此的恐怖與巨大,反而會讓人們產生一種殘酷超現實的印象,也會顯得不是那麼真切,它也會使人們真正掌握住整個罪惡的人心機制。相對的,當透過集中營日常生活的記載,它看起來沒有那麼壯闊,但受苦、殘酷,人類心靈與行為的善良面與邪惡面才會以更深刻的面向呈現。集中營是個人類社會的最極端型態,正因為它是最極端,它所顯露的光明與黑暗也就最突出。

  因此,弗蘭克筆下的集中營和許多其他劫餘者的記載有很大的不同。他沒有太多劫餘後的忿怒,反而是多出了一份悲憫。集中營裡人們顯露出了苟存的競爭僥倖心理也有苦中作樂等隨死亡的那種犬儒麻痹,以及殘存的善良和悲哀。他沒有一竿子打翻一條船那樣的把受苦神聖化,而是悲憫自己,悲憫別人,悲憫整個世界。由於他是心理學家,他所看到的集中營景象遂比其他人深刻了許多。或許正因這樣的心情與關懷,遂讓他看到了從地獄裡也會開出花朵來的可能性—它就是本書的第二部分所說的意義療法。

  所謂的「意義療法」,本質上乃是心理治療的一種傾向和一種範疇論的課題,它不以佛洛伊德的快樂原則或阿德勒的追求卓越的原則作為人類意志的動力,反而是將意義的找尋這個更宏觀的範疇做為意志的根本。而所謂的「意象」,根據他的集中營經驗,他其實已把「意義」的定義濃縮到了諸如愛、受苦、尊嚴、責任,對人類存在困境尋找新的自由等這些面向,因為意義療法在本質上碰觸到了人類最終極的核心價值,因此過去遂有人稱他為「最後的人道主義」。人類只有在愛、責任、自由、尊嚴這些縱使集中營的暴力都無法消滅的地方,始有可能重建意義以及人類不應被毀滅的終極合理性,因而它在心理諮商時當然也就難度較高,但人類其實不能否認,弗蘭克在這個價值渾沌的時候,終究還是想出了一個更正面的心理活動模式,這也是他對這個世界所做的最大貢獻。一九七○年代,全球盛行對愛和生命意義這些問題做出探討,都是他的思想的延伸!

  一九七○年代台灣對弗蘭克的思想曾有過一陣熱狂。而今時移境遷,重讀他的著作,當會發現他所留下的,縱使到了今日,仍有極重要的意義。這也是智慧不會老的見證。

(本文作者為知名文化評論人)

推薦序二

觀其文,知其人—弗蘭克醫師的生命意義
張利中

  人文是人的話語,在研讀人的話語之前,最好先認識、知道其人。維克多.弗蘭克(Victor Farnkl)是維也納的一位精神科醫師,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受苦的猶太人,我們可以先從猶太人的受苦談起。

  猶太人自詡是上帝的選民,在經歷了出埃及等一段段苦難與流離的歷史之後,於西元前一千年間,在巴勒斯坦這條通渠大道上建立了猶太王國,在眾多帝國的環伺之下,注定了這個民族受苦的命運。於西元第一世紀的羅馬統治開始,猶太人經歷了將近兩千年「無國、無土」的大流散歲月。四處移居與受人逼迫的猶太人,始終秉持著對於一神上帝的信仰,維持其民族意識與生存。猶太隔離區(ghetto)在歐洲其來有自,絕對不是在納粹德國底下的新鮮事物;而集中營的火舌煙灰則是猶太人受苦的極致。弗蘭克便是在經歷了人間最大浩劫之餘,說出了有關猶太人此一受苦經驗,說出了「人」如何能夠在終極的苦難之中,依然堅毅地而有尊嚴地活下去的見證。所以閱讀本書,真的不應該脫離了此一受苦意識,將這本《向生命說Yes!》僅僅視為一本傳授心理治療「技藝」的手冊。而更應該是看待上帝的選民,如何在經歷浩劫災難之後,來切身地告訴我們,受苦是什麼?人如何能夠超越「苦難」,而也正是在受苦之中,意義能夠幫助超越一切!

  筆者以及國內的一些學者及研究生,每兩年會前往加拿大參與「國際生命意義網絡」(International Network on Personal Meaning)所舉辦的學術研討會。該研討會的精神領袖就是弗蘭克先生。會中的一個特殊安排是邀集弗蘭克晚年的學生或是他的家人、子孫,來親身分享他們與弗蘭克相處的經驗。

  其中有一個故事說到:有一天弗蘭克於維也納,走在往市政廳方向的街上,遠遠望去,在他之前有一個人的身影酷似佛洛伊德,隨著那個身影,十五分鐘後,終於在市政廳前,弗蘭克追上也確定那位走在他之前的人物是佛洛伊德。弗蘭克也因而調侃地說道:「在我一生之中,只有也只有那十五分鐘的時間,我是佛洛伊德的追隨者。」確實,弗蘭克所提倡的「高度心理學」與傳統精神分析心理學所提倡的「深度心理學」是極為不同的。在集中營中,並不是所有人都受制於「基本需求」或者是「性趨力」的支配;就是有人會為了尊嚴、同情、審美與宗教體驗,而捨棄了極為稀少珍貴的麵包、熱湯,甚至是冒著生命的危險而起身與蓋保工頭對抗!人在集中營內,有可能變得冷漠,有可能變得麻木不仁,但是人性的光輝依舊存在。儘管是面對如此乖離的命運,弗蘭克本人就在幾次緊要的關頭上,選擇對其職責與照顧的同袍不離不棄,反而帶著他遠離了險境。我想弗蘭克要說的是,在最壞的情境中,在惡極的團隊裡,都還會有人堅持人性,堅持精神的存有,且發揮良善。在堅持人性與精神存有之中,而任由命運擺佈,也就是對於命運做出了超越的行動。

  在樺樹林的同步劇中,蘇格拉底、史賓諾莎與康德三位哲學家的登場,為的是要說明人生有「超越的」,以及「更大的」意義架構存在。在永恆之中,人的存有極為短暫;在神的創造之中,人的「生命圖像」有其界限,哲學家要人思考更廣大的意義範疇。劇中讓人受苦的黨衛軍,竟然是黑天使的化身。這一切的受苦都應該被視為考驗,考驗著劇中受苦的兩位兄弟。母親的亡魂不捨其孩子的受苦,而哲學家卻奢言「這是考驗」,「痛楚又算是什麼?」(若是叔本華也在場,還會喜孜孜地說:「我早就告訴過你!」)。這些哲思,換來的是母親的喝叱:「這話私下說說還可以,但不准您向一位母親說這樣的話。諸位,這種話,不能告訴世上的任何一位母親……」。

  換言之,哲學家忙於分辨受苦的意義,母親則是以「當事人」的身份發出警語—定義「苦難」的本質是一回事,而面對他人的受苦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本書英文序作者哈洛德.庫希納(Harold Kushner)在其《當好人遇到壞事》一書中,對於此一論題,有更切身的描述,建議讀者參閱。總之,不論是「自身」的受苦,或者是「他者」的受苦,都有待吾人以「責任」加以回應,有志於學習意義治療者,則應該認同弗蘭克在書中強調放棄「導師」的角色,學習列維納斯(E. Levinas)對於他者「容顏」的倫理回應,也或許最後才是蘇格拉底「意義接生」的技藝。

(本文作者為東海大學宗教研究所副教授)

 

內容連載

向內逃避
囚禁在集中營的人不僅外在生活,甚至連內在生活也回復到原始野蠻的狀態。縱使一切都退化到野蠻低俗的層次,我們仍可發現犯人某些明顯精神內化的趨勢徵兆,即便只是點到為止的零星現象。生性敏感之人,特別是自小因為家庭環境使然,向來過慣了知性的精神生活,可能會由於性情溫和而對極端困難的外在環境感到痛苦萬分,但他們精神上受到的傷害卻相對來說不大嚴重。正因為他們可以選擇從恐怖的外在世界中退縮,回到一個純精神的自由國度中。也唯有如此,我們才能解釋為什麼有時候外型看似柔弱之人,反而比健碩粗獷者更能忍受集中營生活的煎熬。

為了稍稍釐清這樣的經歷,我必須再次被迫提及個人私事。究竟我們清晨時分行軍出營、前往「工地」時的景象是如何呢?一聲令下:「勞動分隊韋恩古特,齊步—走!左—二—三—四—左—二—三—四—左—二—三─再來—左—二—三—四!前列者側轉!向左轉─再左轉─再左轉─脫帽!」回憶便是如此在我耳際不斷響起。當「脫帽!」的命令聲響起,我們正好通過營區大門,探照燈也總是對著我們。誰要是不精神抖擻地在五人列隊中齊步邁進,就準備挨軍靴鞋跟的狠踢。那些因為受不了酷寒、膽敢在獲得指揮准許之前就把帽子遮住耳朵的人尤其倒楣。在幽暗天色裡,我們一路跌跌撞撞跨過佈滿通往集中營道路上的大石頭,越過數尺長的水窪。隨隊衛兵不斷斥責怒罵,用手中的槍托驅趕我們前進,雙腳傷勢嚴重的人只能靠著身旁傷勢較輕的夥伴支撐而行。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交談,日出前刺骨的寒風警告我們最好別浪費能量。走在隔壁的夥伴把嘴藏在翻起的外套領子後頭,突然嘟噥說:「嘿,你—如果我們的老婆見到我們現在這副模樣!希望她們在別的營裡能好過一些,希望她們不會料到我們的慘狀。」這時,妻子的倩影突然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我們在雪地裡顛簸跋涉了數公里,在結了冰的路上滑倒摔跤,不斷相互攙扶,彼此又拖又拉地前進,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但此刻大家都明白:每個人的心中只想著妻子。我偶爾會抬頭仰望繁星漸隱的天空,或大片灰雲牆後一抹晨光染紅的天際,然而此刻我腦中活躍的想像力全縈繞著妻子;我正和我的妻子談話,傾聽她的回答,看見她的微笑,看見她有所求的鼓勵眼神。無論是夢是真,她的目光竟比初昇的旭日還要明亮。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腦海:我生命中第一次體會到的真諦,也就是許多思想家所強調的畢生終極智慧、許多詩人不斷歌頌的事物;愛才是最終和至高無上的真諦,使得人類的存在能為它振作起來。現在我終於領悟到人類詠歎、思考與信仰的最終極意義:經由愛,並在愛裡獲得解放!

我終於明白,即使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已經一無所有,只要在心中惦念著所愛之人,便能感受到無盡的幸福與喜悅—即便只是短短一瞬間。在憂鬱至極的絕境下,人無法透過成就來實現自我;但另一方面,他唯一的成就正是要禁得起極度苦難的考驗。如此逆境中,他依舊能夠藉著注視所愛的人,藉著凝視冥想存在心靈中的摯愛者影像來實現自我。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有能力體驗何謂「天使傾視那無限的壯麗榮景,沉醉而忘我……」。

突然前面一位同伴滑倒了,導致跟在隊伍後面的人也摔成一團。衛兵立刻上前朝他們身上一陣猛打,我腦海中的幻覺影像也因而中斷了幾秒。但不多久,我的心靈又活躍了起來,將我從現世的囚犯生命拯救到來世的世界,重新和所愛的生命對話:我問,她答;她問,我答。

「立定!」我們已經抵達工地。「各人自行領取工具,每人各一把尖鋤和鏟子!」大家紛紛擠進漆黑的茅屋,只為了搶到一把還堪使用的小鏟子或鶴嘴鋤。「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還不快點?」這會兒我們已經進入壕溝,各人站定昨天的位置。整片冰凍的土地在鋤尖敲打下四分五裂、火花迸射。我們的腦袋還沒融化開來,大家都沉默不語,而我的靈魂還攀附在愛妻的心靈影像上,與它對話,它也回我的話。不過剎時間我卻意識到:我根本不知道妻子現在是死是活!我只知道,我學到所謂的愛並非針對一個人的肉體存在,而是針對摯愛者的精神本質,他的「存有現狀」(正如哲學上的概念),他的「存在」,他「在我身邊」;是的,他的肉體是否存在、是否還「活著」,似乎已經不是討論的重點。

愛妻是否仍在人間,我不知道,也無從知道(整個集中營的囚禁生活期間,既無書信也無任何通郵);但此時此刻,這些可以說已經無關緊要了。摯愛的親人是否還活著—從某個角度而言,我現在已經不需要知道,因為已經沒有任何事物會影響我的愛,以及對這份愛的思念,和心中影像那充滿愛的凝視。如果我當時便知妻子已經去,相信自己也不會受到這事實干擾,內心同樣可以忘我地沉浸在愛的凝視中,精神對話也會同樣強烈、充實。至今我才明白這節經文的真諦:「求你將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記……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雅歌第八章第六節)。

壕溝中的冥思
如果集中營囚犯傾向沉溺於內在心靈,就能擺脫當下的空虛與荒蕪,及貧乏的精神內涵。倘若任由幻想天馬行空,他會把全副精力都放在已經消逝的經歷上,但並非那些重大經歷—日常生活中最平凡、最微不足道的旁枝末節,或者過去生命中的事件才是經常縈繞思維打轉的主軸。在滿是憂鬱的回憶中,這些瑣事往往會染上一層瑰麗色彩,以逃避周遭環境與現在,回到過去,內在生命因而獲得一個特殊面貌,同時擺脫當今世界與外在生活。人的精神會極度渴望追溯既往,譬如搭乘電車、回到溫暖的家、打開自家的門、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拿起話筒、打開屋子裡的電燈—在過往的記憶中,囚犯會一再想起這類小細節,而這些憂鬱的回憶會觸動他敏感的心弦而潸然淚下!

如果囚犯繼續深入心靈的體驗,就能感受到藝術或自然事物,體驗的強度能夠讓他完全忘卻外在世界與極度惡劣的困境。就在運囚車從奧許維茲前往巴伐利亞一座集中營的路上,當我們透過鐵窗向外望見薩爾斯堡山巒之際,頂峰正閃耀在暮色橙紅中,倘若有人見到我們此時的臉龐,那樣欣喜若狂、容光煥發,誰也不會相信這些臉龐竟是來自一群已經沒了未來的人;雖然如此—或者正因如此?由於經年累月不見大自然的柔美,不難為此絢麗的景致動容。或在集中營裡,或在勞動中,總有一、兩位辛苦的夥伴偶爾會抬頭為某個壯麗景象出神,這些美麗的景致不外乎在巴伐利亞的森林中(納粹的偽裝策略,森林中藏有一座巨大的地下武器工廠),也許夕陽的霞光正好鑽過高聳入雲的蒼天大樹間,優美一如杜勒9的著名水彩畫。或是一天傍晚,當我們從工地累得半死回到營區,手裡端著湯碗,早就四肢一攤,躺在營房地板上;突然一位同伴衝進屋來,只為了要我們立刻趕到集合廣場去,明知我們精疲力竭,明知外頭天寒地凍,只為了不想我們錯過黃昏夕陽的美景。

於是,我們走到外頭,西邊黝黑火紅的雲朵;變幻莫測、多采多姿的雲朵將整個天際襯托得生氣勃勃,不但形狀充滿豐富的想像力,色彩也如天堂一般,從亮麗的寶藍到如血的火紅;與天空下方營區裡荒涼灰暗的土寮與泥濘不堪的集合廣場成了再強烈不過的對比,泥地上的水漥還倒映著火紅的天空。幾分鐘的沉默之後,才有人感嘆著說:「這世界竟然可以如此美麗!」

集中營裡的藝術
我們剛才提到藝術。集中營裡也會有藝術嗎?這端視個人對藝術的定義。無論如何,營內至少偶爾會有即興的說唱表演活動。為此還特地騰出一間營房來,幾張長凳子不是大夥兒自行炮製,就是合力抬來的,就連「節目表」也經過細心安排。到了晚上,運氣較好的囚犯會來捧場,例如蓋保工頭或不需要隨勞動分隊出外勤的營內工人,來的目的無非是想笑或哭,宣洩一下情緒,無論如何一定會暫時失憶。幾首歌曲、幾個故事、幾分樂趣,甚至還包括諷刺集中營生活的笑料,所有節目都是要幫助大家忘卻現實的痛苦。而這的確有幫助!甚至對某些非大牌的一般集中營犯人都大有幫助,使得他們縱然身心疲憊不堪,明知可能錯過分湯時間,仍然勉強來觀賞表演。

誰要是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可會令人稱羨不已。例如我們剛進集中營不久時,工地在半小時的午休時間當中發放湯食(由於這筆費用是由建築公司支付,因此成本不高),我們還能在午休時間聚集在未完成的機器廠房內,每人進門便得到一大杓滿滿的湯水。就在我們咂咂地狼吞虎嚥時,一位同伴興致一來爬上一個大木桶,為我們唱起一段義大利詠嘆調。如果說我們享受到樂音之美,保證他也少不了雙份的湯,而且是「從桶底撈起」,也就是說:甚至還有豌豆呢。

不過在營內並非只有藝術表演才能獲得酬勞,連掌聲也有。至少如果我願意(幸好沒這個必要),大可獲得營裡那個恐怕人人都會聞風喪膽的蓋保保護。而聞風喪膽的原因肯定不只一個,畢竟「殺人魔蓋保」絕非浪得虛名。某天晚上,一個無法置信的「榮幸」降臨,我被邀請去曾經舉辦過招魂降神大會的軍營,營區主治醫師(本身也是囚犯)又在那裡舉行一場私人秘密閒談會,營內的醫護士官再度冒著犯法的危險出席了。當那位殺人魔蓋保無意中踏進營房後,有人慫恿他發表一首個人詩作,因為他的藝術美名早已傳遍全營。不待大夥兒二度請求,他已欣然取來一個類似日記本之物,並從中朗誦一首他的藝術傑作。

在聆賞他的情詩創作之際,我為了強忍不使自己失態爆笑而咬破雙唇,卻可能是救了自己一條命的代價;同時,我更不吝嗇給予喝采的掌聲,此舉甚至也極可能是救命仙丹,萬一我不幸被分派到他的勞動分隊去—這等倒楣事之前只發生過一次,但對我而言,這唯一的一天已經綽綽有餘。為了預防萬一起見,讓殺人魔蓋保對我留下正面的印象總錯不了。雖然他的愛情大作當中摻雜了那麼丁點可笑成分,例如「愛戀」對「慾焰」,或「心痛」對「苦情」等這類押韻、對仗不斷,我仍竭盡所能地鼓掌到底。

大體而言,營內每個所謂的藝術活動都充滿了荒誕不經。是的,我可以說,在黯淡絕望的集中營生活下,所有與藝術沾上點邊的體驗,都強烈反應出一股陰森恐怖的對比效果。我永遠也無法忘懷在奧許維茲的第二夜,自己是如何由沉沉睡夢中被音樂驚醒:老營房長正在他土寮入口旁的小房間內舉行慶祝會,酩酊大醉的嗓音怪腔怪調地唱著流行曲調。接著一陣突如其來的死寂,然後是小提琴幽幽奏著一首哀怨欲絕的探戈曲—罕聞卻百聽不厭。小提琴在泣訴,我的心也一同泣訴。因為這天是某個人二十四歲的生日,這個人卻置身在奧許維茲某個營房裡,也就是距離我只有幾百或幾千公尺遠,卻那樣遙不可及;這個人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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