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經隨喜

心經隨喜
定價:300
NT $ 237 ~ 405
  • 作者:胡蘭成
  • 譯者:小北
  • 出版社:如果出版社
  • 出版日期:2012-02-21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866006069
  • ISBN13:9789866006067
  • 裝訂:平裝 / 216頁 / 15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內容簡介

  「對文明謙虛,對祖先謙虛,獻一炷香來念《心經》,是現代人改變情緒的第一步。」

  民國才子胡蘭成,不世出的日文著作,中文譯本首度堂堂上市!

  ★翻譯家劉慕沙親自審定
  ★朱天文專文作序

  多年來,喜愛胡老師中文著作的讀者,一直渴望能閱讀他的日文撰述。尤其此書《心經隨喜》。──朱天文

  這是志士的胡蘭成,以他流亡的生命體會,為我們講述的心經。

  1966年胡蘭成亡命日本,應邀在名古屋講述心經,這段期間,流亡如新,生命亦彷彿在蕭條之境中,才更能體會創造的生機。所以胡蘭成說:「比起佛僧,志士更親近般若心經。」

  胡蘭成講《心經》,彷彿是在聊生活、談時局、說歷史、觀賞藝術,但談著聊著,卻又印證了佛法不離人生。

  .般若心經的「心」亦好比是草的「芯」。現在已是春天,草長出了芽。你看那樣柔弱的東西,卻能破土而出,是因其生命之芯無比堅強。

  .只要無心虛懷,就能明白世事所映照出來的文明的肯定。般若心經就是說的這種明白與肯定,也把人世的風景說了出來。

  .五蘊皆空的修行就是佛教的「戒」、儒家的「節」、道教的「損」(減少),還像日本神道的「祓」,字雖不同,卻是同一件事。

  .若能從因果律中解脫出來,則當下即可以擺脫宿命。人類的智慧與風流的極致,照《易經》所說的,就是要依從和擺脫因果律之事。最後在因果律不可抵達的地方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幸運。

  .色即是造形,空依造形而表現。空是被創造之物,非自然界的空間。書法與篆刻不只是因布白(線與線之間)而生空,線條本身即是空。

  .寂滅是物之始,是尚未發生喜怒哀樂之前的境地,潛伏著創造性。

  .無得亦可說是「大得」。我們文明中的「得」字不同於佔有。無求,則物主動向我而來,因此獲得富貴亦是歡喜之事。我們不是要佔有物,而是與物保持良好關係的共存。

  .不知「無」的境地,不能使用正形正色正音,而費盡心思扭曲使之成為一種趣味,只能說是無明的作為。

  這本書孕育了胡蘭成之後寫作《禪是一枝花》的思想核心。

裝幀特色

  手捧胡蘭成當年在日本出版的《心經隨喜》,心裡油然昇起一股敬重。在素樸的硬紙盒匣內,是一本靛藍布衣包著的精裝書、黑墨燙的書名,外面裹著一層薄如蟬翼的油紙,扉頁內還有胡蘭成親筆書臨的心經全文,以特別的銀色油墨印刷。真如朱天文序中所說,「裝禎優質得可以傳家,賞心悅目像一件手工逸品」。

  而今此書第一次出版中文版,在設計時,竟不知不覺地想追隨當年版本的用心。我們把原書扉頁中胡老師的書法抽出,用在紅色的封面上,書衣外包一層半透明的紙張,讓兩層不同材質的紙張與胡老師的書法產生對話,也就是一種「相映」,再將胡老師原題的書名「心經隨喜」四字燙上黑墨。當這個設計完成時,看著它,只覺得就和讀這書時所感受到的啟發一樣,更有一種歡喜。

作者簡介

胡蘭成(1906-1981)

  原名胡積蕊,浙江紹興人,中國近代作家。抗戰期間在汪精衛政府裡擔任宣傳部次長、法制局長等職,故戰後遭到通緝,輾轉流亡至日本。一九四四年與名作家張愛玲結婚,三年後離婚。一九七四年,胡蘭成獲准回台,任教於文化大學,之後在台灣先後出版了《山河歲月》、《今生今世》、《禪是一枝花》,既引起很大的迴響,又惹來巨大的批評。七六年胡蘭成回日本,一九八一年病逝於東京福生市。胡蘭成在日本期間,結識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湯村秀樹、大數學家岡潔,以及文壇、政界許多名士,他們彼此以文會友,抒發志向,對胡蘭成後期思想也產生許多影響。

譯者簡介

小北

  本名朱永鋒。大一時接觸胡蘭成著作,深受影響,立志追隨,並開始整理、翻譯胡蘭成史料。二0一一年試譯胡蘭成日文遺作《心經隨喜》、《寄日本人》、《建國新書》等書。

審定者簡介

劉慕沙

  本名劉惠美,台灣省苗栗銅鑼人,一九三五年生。省立新竹女高畢業。曾任小學教員。著有《春心》短篇小說及散篇散文。從事日本文學譯作達四十年,除複行本芥川獎作品集、日本現代小說選等多冊外,於日本文學大家菊池寬、志賀直哉、石川達三、川端康成、井上靖、三島由紀夫、遠藤周作、曾野綾子、佐藤愛子、安部公房、源式雞太、大江健三郎等名家之長短篇代表作,均有各別專集譯作,已結集成冊出版者達三十餘種。另有橫光利一、谷崎潤一郎、中河與一等散篇譯作。

 

目錄

朱天文序
保田與重郎序
自序

第一回
第二回
第三回
第四回
第五回
第六回
第七回

 

序 比起佛僧,志士更親近般若心經  朱天文

  上個世紀六○年代中期,流亡日本的胡蘭成老師應邀在名古屋講《心經》,之後,一九六六年從二月到六月,以日文寫成書,這是胡老師的第一本日文書。

  一九五○年胡老師離開大陸,自香港偷渡至日本,在靜岡清水市池田篤紀家暫居半年,每天去教日文的先生那裡,開始學日文。因池田的安排,每月給《每日新聞》寫三篇稿,又去各地演講,都是由池田翻譯。

  這段期間,流亡如新。就像宋亡有志士東渡日本乞兵,終知難為,削髮入寺。而明末朱舜水,得到德川家族水戶藩第二代藩主禮遇,水戶儒學的尊王思想,兩百年後成為反幕府的精神指導,遂致大政奉還,明治維新。

  十五年後,胡老師講經,那圖像,不是講壇華慢,不是五彩旌幡,卻血騎憑陵雜風雨,(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他講經站在那裡,寂然如水,好似蘇軾遙寄諸葛亮在五丈原揮師北伐,萬騎出漢巴,說是「吏士寂如水,蕭蕭聞馬檛」,是那種寂。此所以胡老師才會說:「比起佛僧,志士更親近般若心經。」

  當年這本由「筑波山梅田開拓筵」印行的精裝匣冊,年年再版,我手上這本是三版,昭和四十六年(一九七一)九月印製,裝禎優質得可以傳家,賞心悅目像一件手工逸品。我聽過石刻家山田光造說:「胡先生的日文寫作很特別,常常不合文法,卻正是魅力所在,如果把他修飾得合乎日文,反而失掉什麼似的。」

  多年來,喜愛胡老師中文著作的讀者,一直渴望能閱讀他的日文撰述。尤其此書《心經隨喜》,有人索性在網上徵求譯者,幾年之間,有慈濟大學東方語文系的教授欲譯未成,又有佛光藝術研究所的老師嘗試譯了開頭,也不成。結果一位不相干的大陸年輕人小北,竟叫他給譯了出來。

  初時,只知小北是胡迷,發願以胡老師的日文著作為讀本來精進日文,而就執筆逕自譯起來,譯完一章寄給網友們一章。我每次輾轉獲得譯文,並不當真,也看也不看,唯對小北這股熱勁傻勁,說是感佩,想想還是咋舌的成份多一些。這樣,一本書譯完了。無人當真的,竟也出版社聞風來接洽了。沒有可能之事,誰知都成了可能。

  所以請我母親劉慕沙出山,自五月至六月,將譯文逐字逐句校訂後,寄給杜至偉修正完,再重頭順一次,斟酌確認,定稿時已是七月盛暑。本來大陸簡體字版已付梓在即的,終究審批不准。這次,仍然是,繁體字版先出了。

  二○一二年一月十二日

自序  胡蘭成

  溫庭筠的詞:

  照花前後鏡
  花面交相映
  ─花間集─

  印度的佛法與中國的黃老,是照映出日本文明的前後兩面鏡。對中國人來說,佛法與日本的神道,亦是兩面鏡。如果能因為我這本著作,讓印度人將日本和中國視如東方諸佛世界,則真是可感激的。

  我們中國與日本自有黃老、神道,亦尚有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唯佛教的傳入仍可謂功德無量。如果說文明在於它自身的展現,那麼佛教已然展現了我們的文明。

  前此唐君毅先生夫人來日本,有幸聆聽夫人彈奏古琴。其中一曲令我心安靜下來,讚歎再三。他們告以此乃佛曲,是普安禪師所作的《普安咒》。中國的音樂裡有道調,有黃老的仙樂,也有儒教的雅樂。有謂道調仙意飄渺,雅樂雅正幽淡,我始知除此之外尚有佛曲。《普安咒》異於印度原本的梵音,確實是屬於中國的,而且是黃老、儒教之外的另一種新情操;如水滴落岩石或古木,既無反射之音亦無回音,是一種沉色素樸、踏實的慈悲之音。

  中國自南北朝至隋唐,以寺院和石窟造像的興盛,革新了中國文明的表現;但後來日漸衰微,佛教遂脫卻其原來的造形,成為白居易與蘇東坡詩歌的悟境;之後,《西遊記》產生,遂以中國的新造形展現了有關佛教事物的種種。明朝以來中國民間對觀音菩薩和西天極樂世界的嚮往,便是來自《西遊記》,我認為那是再可喜不過了。《西遊記》的快活裡透著一份沉色素樸,讓我感受到《普安咒》佛曲那種情操。

  同一時期日本亦完成了奈良和京都的寺院建造,佛教帶來的日本人的新情操,催生了《平家物語》。如果沒有佛教的傳入,或許也不會有《平家物語》和芭蕉的俳句。《平家物語》之悲猶有佛教色彩生鮮之處,到了芭蕉詩歌那種沉色素樸的況味,可以說並非佛教影響到日本情操,而是以日本情操自生的。佛教之於日本人,與其說是盂蘭盆舞,或是街坊常見的臨濟宗,乃至某教派之類的信仰,毋寧說是全然在無所覺察的地方化成了日本情操。全世界無可追隨的和服那種沉色,是很佛教化的。而印度少了這股沉色的況味。日本神道除了紅、白、茄紫三色之外,還又多了淡茶沉色,這對日本文明來說,著實是值得慶幸。

  相對於此,西洋的天主教早在唐朝以前即曾傳入中國,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及至明朝,神父再度東來,雖然對自然科學有所助益,之於情操卻是毫無影響。清初,儘管康熙瓷曾採用西洋彩繪,乃至太平天國兵亂甚至使用過天主教的稱號,也都船過水無痕,對中國人的情操沒有發生任何作用。中日兩國詩人率多熟悉佛教,天主教徒卻無一人成為詩人。

  縱使洛陽和大同的佛寺佛像營造逐漸衰疲,奈良與京都的寺院建造亦已過去,佛教仍以中國人與日本人的新情操存活下來,並且日新又新的生發出新的造形。相形之下,現今西式的大樓和公寓之類的建造,絕無可能成為我們的新情操,這種營造的風氣一旦過去,在我們的人生顯然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作為美術造形,我們中國和日本幾乎從不採用印度的建築。寮國和泰國的佛寺保有印度的原貌,日本、朝鮮和中國卻各有自己的建築風格。唯獨佛像彫刻曾經模仿過印度,卻也沒有持續多久。對於佛教教義的深入鑽研,亦沒有長久堅持下去。要說各宗派的分歧在於教義,不如說是各自的風格形成所造成的歧異。

  如此看來,原原本本仿傚現今西洋的造形,只會造成情操上的空白。制度也是一種造形。我認為日本與中國的政治制度,務必與我們日本的房屋與庭園,與我們中國的天壇和皇城相稱才好。不過,現今北京人民大會堂的建築,倒也透露出毛澤東對皇城的一絲浪漫遐思。

  中國自秦漢時代便已與希臘、羅馬交通往來,洛陽酒女還把羅馬的玉珠當耳墬,卻也沒有自彼方引入任何哲學上的東西或其他什麼,其態度是無所禁忌的順其自然。而今我們對於西洋,當然更不該有一味仿傚的執著。對於外來之物,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選擇標準亦不甚高明。其實,只要無心虛懷以對,自然就可以分辨出會留存的或會流逝的。

  只要無心虛懷,就能明白世事所映照出來的文明的肯定。般若心經就是說的這種明白與肯定,也把人世的風景說了出來。

  我曾經發願,中國之亂平復以後,立即要邀請高僧,於杭州西湖的昭慶寺舉行一場大法事,不分敵友恩仇,無差別的去超度中日戰爭和大東亞戰爭的陣亡者,戰爭結束後遭處決的汪兆銘政府有關人員,後來死在國共內戰、韓戰、越戰戰場上的冤魂,以及這三十年來民間因戰亂而流離死亡者。也就是說,要對死者的亡靈說明白他們生前做過什麼,為何而死,天道悠悠,是非平等,他們每一個人都當受到祀奉,希望他們能夠無悔無恨,且對我們先人的作為予以肯定。可說如此化解亡者之怨,乃是對生者有益。可惜舉行大法事的夙願至今未遂,只得先以此講經的功德為亡者祈福。

  我這本著作是經「□□□□□日報社」水野氏提議,加上於名古屋市講經時結下的善緣,才執筆開寫的。因有梅田美保女士為我潤筆和謄寫,我才敢於用日文書寫,要說是兩人合作而成,我亦歡喜。再就是寫作此書時,有一股請保田與重郎先生過目的渴望。

  自今春丙午年二月開始,至八月的今日,終於寫完這本書,正值作此序文的階段。剛才暫時擱筆,往筑波山神社的參道上散步,只覺山也因暑氣而沉靜。途中,頭上一陣雷鳴,我遂想起道教的一則故事:某名山石窟裡藏有一冊祕經,由於天機不可洩露,白雲和雷電乃禁止攜出此經。我笑笑,倒是喜愛這一聲強而有力的雷鳴。

  胡蘭成 一九六六年 八月十四日

 

內容連載

第一回
般若心經是一篇極度歸納了印度文明的經文,恰如《大學》此文最簡要地概括了中國文明。心經凡二百六十字,大學原文亦不過二百零六字,兩者都是作成於大約兩千五百年前。世界上在兩千五百年前出現而與此並立的,還有幾何學的幾條公理。那個時代,人類智慧創造力的不可思議,完全令人吃驚。

文明一旦達到「無」的境界,就已超越進化論,成為常道,可以永遠用之不竭。隨著它的不斷演化與發展,人類雖在「有」的一面,即知識與技術上凌駕於祖先,但在「無」的一面,即人格與智慧上,卻沒有比我們的祖先進步多少。就數學而言,即便定理和公式在不斷增加,其基本定理即所謂的公理卻一直沒有什麼改變。

老子說:「知其白,守其黑。」我們既要知其進化的一面,亦應懂得守其根本的一面,即超越進化的一面。土井晚翠 (註1)說,自荷馬以後至今,西洋文學便再沒有什麼新的創造。但有別於荷馬的是,歐幾里得所寫的《幾何學》一書雖已歷經兩千年,我們今日仍必須從頭去學習它。對文明謙虛,對祖先謙虛,獻一炷香來念心經,則是現代人改變情緒的第一步。

我在這裏講般若心經,亦是承ジャ-ナル日報社水野社長之善願,願以此功德來祈禱世界和平與人心潔淨。

中日兩國經由佛教結緣,原本始於遣唐使。日本人前往中國學佛,弘法大師(註2)為其代表,中國的高僧亦紛紛東渡日本。其中最有名的是鑑真與祖元。鑑真大師為進一步弘揚佛教,隻身前來日本,而祖元法師是在宋亡之際,為逃蒙古兵之難,毋寧說是政治亡命。繼祖元之後,幾名志士亦亡命日本,做了和尚。因祖元這班人,禪宗纔得以在日本弘揚。禪宗傳揚的是一種氣魄。幾百年後的今天,我亦以政治亡命者的身分在這裏講般若心經。

本來佛教與其說是宗教,不如說是志士的修行。約兩千五百年前的印度,敗戰於波斯,當時釋迦即是被佔領國之人,他心裏充滿了敗戰國人的苦惱,文明的反省,以及對潔淨與延喜的嚮往,對不敗不亡之道的追求。釋迦的修行,也成了他的行動與教化。此後印度人得以心志堅強,遂有後來的阿育王完成了印度統一與復興的大業。我在這裏講心經,亦是希望能夠讓眾人心志堅強,驅除現代的煩惱,重建國家,創造和睦美好的家庭。

現代的建築工程,機械動力雖強大,現代人的內心卻出乎意外的脆弱。般若心經的「心」亦好比是草的「芯」。現在已是春天,草長出了芽。你看那樣柔弱的東西,卻能破土而出,是因其生命之芯無比堅強。那個芯不是鋼筋混凝土中如鋼筋一樣硬的芯,而是生命之芯。若把一顆芽剝開來看看,卻是見不到那樣的芯,如同將芭蕉的莖一層一層地剝開,到頭來也看不到芯。但無論是草還是芭蕉,確有那樣一顆生命之芯。

人的心在腹中,不在心臟裏。那是生命之芯,恰似草芯,是解剖無法找到的。現在雖按生理學所言,腦替代了心云云,但腦是後起之物,在以前,生命自身即智慧,不憑藉任何思想--亦即由腹決定,而非頭腦決定。是整個生命去體驗,而非所謂的大腦這種局部之物去體驗。大人物的智慧與魄力即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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