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身譚

獸身譚
定價:280
NT $ 196 ~ 612
  • 作者:莫澄
  • 出版社:九歌
  • 出版日期:2017-09-01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864501445
  • ISBN13:9789864501441
  • 裝訂:平裝 / 240頁 / 25k正 / 14.8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內容簡介

在妖異與清淡之間,一種地獄變……
厭世派書寫,以文字淡定擊敗虛無與死亡。

  李欣倫筆下「將火山岩漿高溫般的痛楚和厭世寫得如此淡漠」的新銳作家莫澄,交出了第一本如奇花異卉盛開的散文集。〈鋼鐵之愛〉透過童騃又大膽的矛盾目光凝視成人世界的暴力與壓抑,看似描述對槍彈的戀物癖,讀者恐怕錯覺以為要展開一場少女殺手的故事,實則幽微寫出成長心事。〈獸身譚〉探討了入禪寺修行試圖按捺因失戀嫉妒而滋長的惡恨根苗,是一趟「由獸性轉回人性」的奇幻歷程,〈人間譚〉則鋪陳瀕臨瘋狂的氛圍,寫出愛欲掌控人性使得人險險倒退成獸的境界,兩篇原本各不相關,卻呈現了相互辯證的人性獸性互競對唱的二重奏組曲。〈回歸〉中回返厭世甚至渴望自我傷害的十七歲,憶起心靈導師M當時曾以自身歷經狂烈叛逆而後歸於靈性、哲思的過程,提供了真誠理解和救援。

  身為一個曾被死之意念攫住的人,莫澄卻能將炙熱高溫的痛楚和厭世寫得如此淡漠,〈海市〉提及服藥和蝸居的過去日常種種,以近乎俯視的視角,反倒能超脫委頓逼仄的生命困境。〈巢居〉、〈睡眠迴路之鬼〉諸篇中回述青春期及極具張力的母女關係,〈末日之前〉和〈我們僅有的告別〉兩篇如姊妹作,對友情和依存、有形和無形的眷戀,是否皆終將隨時間流逝而消亡提出了永恆的質問。〈所以,我們並不孤獨〉反思生命中對環境的陌生疏離、對他者死亡的冷漠,以及過去種種自我傷害的經驗,將青春體內的躁與鬱用形象化的方式描述出來。

  全書以癲狂始,再以清淡近乎天真的視角繼之。正如對她備加肯定的恩師周芬伶所說,莫澄的散文看似趕上了厭世派書寫的潮流,實際上,她卻是以文字淡定出招,直面並擊敗無所不在的虛無與死亡。她自承這些文字獻給那些生命中繼續活下去的和已離去的、不論是真實與虛構的,讓她在惶惑無助之時,仍能從腦際浮出悄聲耳語:「在我們之中,沒有人真正孤獨。」

本書特色

  ★    新銳作家莫澄首部散文創作
  ★    厭世派書寫,以文字淡定擊敗虛無與死亡

名人推薦

  李欣倫、周芬伶  撰序
  朱宥勳、宋尚緯、何敬堯  推薦

  在文學花園中每個人都不一樣是最好的狀態,莫澄的文章一眼就能辨識,凌厲與淡雅交織的矛盾體,剛直時如子彈,多情時如春泥,常在絕盡虛空之處開出一朵緋櫻,這樣的女子與文字不可多得。──周芬伶

  題目和內文形成有趣的辯證,最終人中有獸,獸中有人,人面獸身(人面獸心?)古老又新型的混種,禪修超脫與愛慾墮落的兩股業力互競(神魔鬥法?),我一讀就擱不下來,頻頻產生冷熱交攻的身體感,神魄大刺激。──李欣倫

  如果寫作不免是一場地殼變動,那就帶著考古器具,去敲一敲裸露出的究竟是什麼。她的散文大概是地層陷落。陷下去,平日裡機敏犀利的日常對話竟都碎裂,反將文字展演收得很進來,湧出記憶的碎屑與微光。幽微的細節,竟透出善女人的內裡,這是最值得研究的文化堆積吧。──楊莉敏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莫澄


  一九八七年生,台灣台南人,東海中文系、中文所畢業,現為東海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博士生。曾獲全球華文文學星雲獎、全國學生文學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等,並獲國藝會創作補助。
 
 

目錄

推薦序  寒瘦的謬斯 ◎周芬伶
推薦序  收攏毛孔中回音般的疼痛 ◎李欣倫

卷一
獸身譚
人間譚
浮花譚

卷二
我們僅有的告別
海市
回歸
巢居
睡眠迴路之鬼
所以,我們並不孤獨
綠髮與藍血
末日之前──〈我們僅有的告別〉之後

卷三
緋寒
鋼鐵之愛
安息海
送死
緋寒後日
 

推薦序

寒瘦的謬斯


  莫澄的手特別瘦,不管手臂或手指都可列入枯骨級,永遠冷冰冰,臉卻肉肉的,蒼白得像女鬼,修長的身材走路很飄,「仙女」、「女巫」是最常聽到的封號;她身高一七○,還愛穿矮子樂,搭配熱褲,走路維持前傾十五度一副隨時要跌倒的樣子;有一陣子染綠髮,走了妖異偏鋒,內心的叛逆全使出來,竟因此被家人斷糧;我最喜歡她穿運動短褲,平底白球鞋,像是無性別的狡童,文青與知青、憤青混搭,總之,她是我學生中歪斜得最有精神,自我省察力最高,心地也是好的,悟性與義氣兼具,寫作時最清明與正常,我肯定她這個面向。

  她的內在有時極度混亂,生活常在失序中,如果寫作能逼出她的靈光,讓她更正常,為何不鼓勵呢?人皆非完美,正面負面加總是正的就好,我也是靠寫作維持平衡,不斷改進自己的人哪!

  她大一開始寫,至多兩年一篇短文參賽,等到跟我熟時,已近三十歲,寫了十年,稿量不到兩萬,在這點上她與楊莉敏相似,文風有交集,都是極少而真好,一個是郊寒一個是島瘦,當然得過一些大獎,問題是寫得太少,想邀書的出版社並非沒有,而是稿量不足,連我催都沒用,更何況別人。她都三十歲了,一點都不急,卻急死我,如今她要出書了,趕上厭世的時代氣息,這代表著現在青年一部份的精神特質,跟我讀書時青年熱衷的存在主義命題相呼應,說明時代有時會倒轉,當時代給與我們絕望,只有正面相對,這並非消極悲觀,而是淡定承受。

  我覺得散文最難的是處理形而上的問題,尤其是虛無與終極的書寫,畢竟它是如此充滿人間煙火的文類,莉敏與莫澄都是很早就直面死亡,是像毛姆所說「在另一個地方觀看著自己在一座海市蜃樓演出」的人,她們的厭世情結在書寫上走向兩極,莫澄常化為瑣碎的日常書寫,常在一大堆碎唸後,猛力一推,一棒打死虛無與死亡;莉敏則常在詩與小說中遊走,自我也常分裂為孩童/成人,純真/邪惡,厭世/茍活,叛逆/順服……在兩極間飄移,可貴的是如此沉重的議題,她們寫得不枯躁,有時還相當鮮活。如莫澄寫:

  距今前一陣子,我一位十幾年不見的親戚過世了。我在告別式結束後不久來到火化現場,親眼看幾位親人儀式性地為他拾骨:他們用一雙長得出奇的筷子,夾住不鏽鋼盤上焚燒完畢的骨塊,再放入一個水綠色的大罈中;我臨時退縮不敢撿,便站在一旁遠遠凝視著這些,但除了一些看不清楚、疑似黑白夾雜的灰燼之外,什麼也沒看清楚。我稍後仔細看清並感到訝異的是,火葬場裡負責將骨灰裝甕的的工作人員,把骨灰一股腦地倒進水綠色罈子後,就將一個形狀類似鐵勺的東西伸入罈中猛搗。母親這時問旁邊的表哥:

  「全部放進去嗎?」
  「對。」
  「裝得完嗎?」
  「一定會太多,所以身體先放好,然後壓平,頭蓋骨那幾片就完整保留下來,最後才放上頂部。」表哥回答。
  「那如果連頭蓋骨也太多呢?」
  「那就只好一起壓碎了。」

  我聽見鐵勺攪拌、擠碎骨灰的罈中迴響,是酥鬆剝裂的聲線,彷彿燕麥餅乾或小時候烤肉活動結束免不了要清理的、耗盡一切的衰弱白炭。

  在一篇討論青春、死亡與叛逆的文章中,她能從中跳脫,視生命為「回歸」,並非完全虛無,而所有的未竟將會折射在此生中,年紀輕輕的少女會有這樣的思考,那需要多大的靈思與才氣:

  有一件事,我到現在都懷有無可言說的深信:如果人一生有終歸的道程,則那裡的一切,都將在應然的時分閃現在生活的剪影中,使我們長年牽掛,並為其感激落淚。

  莫澄的青春期是在暴烈、厭世、諮商、吃藥中度過的,如今的她則是很懂情趣的「仙姑」,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約我去吃「鼎泰豐」或「皮耶小館」,順便幫我占卜或抽女神卡,從師生一下跳過文友而變吃友、道友,她話多到不知節制,是可以聊一天一夜也不累的人,生命韌性有時超乎想像,絕非一般的蒼白少女,而是靈氣充盈的創作者。令我想到佩索亞的《惶然錄》,她把絕對的孤獨化為生命的愛意,而常淚滿胸襟。

  最近的三譚,算是有了轉折,〈獸身譚〉寫人身與獸身的辯證,〈浮花譚〉寫朋友的感情與心靈追尋;〈人間譚〉寫扭曲的情色關係,在這些敘事線較明顯的長文,都越界到小說了,可說是超展開,然她的勇於自我挖掘與表白,人情與性別認知,往往突破中文女子保守的尺度,在這些不堪的畫面與處境中,她總能輕靈跳開,肉身與情欲成為一種修煉場,而能帶我們超昇。當在遭到情愛不堪時,她成為獸,人如在地獄中,已是非人的狀態,怨憎讓人異化為獸,要直面這樣的自己需要勇氣:

  「妳的愛是垃圾。」

  一瞬間,鏡中的我齒牙暴生,指爪浮突而起,彎成骨質一般的長爪甲,渾身長滿如鋼的刺絨。理智上知道不應且無須如此,不值得為了這樣一個人走到如此地步,但我內在已與地獄相連通,竄出難以擋禦的熊熊業火:恨意竄生且無法抑制,而人在暴怒與憎恨之前、連自己都害怕自己的當下,已然無法感覺自己仍然是人類;我脫離了身而為人的領域,發覺自己從此成為一頭獸。

  我欲啖其骨髓、吮其血肉,若一念可成真,願其終生傷殘。

  好兇殘也好真實,然經歷過長久的自省與禪修後,她找回真正的自己,把自己從地獄中拉出來,又回復人身:

  渡過如此遙遠的時光,翻越屬於自己的山嶺,再次回到平地的住家,我終於睡了一場自然的好覺;側躺在床上,我翻了個身,就在那一瞬間毛髮爪牙脫卸淨盡,原有的容貌輪廓再度浮現,我,又變回了一名人類。

  「三」譚很能代表莫澄接近輕熟女的心理狀態,從少女的蒼白虛無,而增添許多人間煙火與情欲色彩,彷彿是微型的《天方夜譚》,莎拉訴說他人與自己的故事,以故事救人也救自己,我最喜歡〈獸身譚〉,更貼近自己。

  她的文章越寫越長,〈安息海〉的企圖心很大,長達一萬五,長文不好寫,她藉八八風災與小林滅村,談創傷與倖存者,兼及自己的感情創傷,如文章所言:「人最害怕的,大概是努力在受傷害後仍撐住自己,但卻在很久以後,才發現所有對生活的期待與忍受都是多餘的。」本來以為撐著就會得到幸福,結果到最後才知道是餘生,這會讓所有的樂觀與悲觀、勇敢和懦弱,全部都消解掉,變成「沒有意義」。

  那說不出的傷害最痛也最深遠,然當一切痛苦過去,剩下的將只是最初的發動,那鮮明的愛意,令一切創傷為之消解,因此安息也有安魂的意義:

  世界上只有水可以融化、乘載一切,且永遠不消失;每一滴水都帶著億萬年份的回憶。每一個曾經誕生的生命,關於他們的傷痛與痊癒、記得與遺忘、災難與幸福、憎愛與釋懷,都平等地存於這其中。雨水也是。每一滴雨裡,都有過去、現在,還有未來;雨消解所有的個體、地理與時空,穿越、滲透每個人最深最底的存在。

  雨一直下,可以預見地,將會永遠持續下去。
  我祝福你和你的家人平安幸福,直到時間的盡頭。
  我馬上就要站上當初遇見你時你所在的位置,擁有與你相同的頭銜。
  我已經和初次遇見的你同年了。
  我曾經如此愛你,我不曾忘記。

  關於創傷,被訴說的太多。〈安息海〉的寫作時間超過一年,為了寫小林村她作了許多田野,兩線交織中,她揭開自己十年前的初戀,曾經埋得那麼深,她常寫到一半向我求救說:「淚流不止!」我終於瞭解她寫文章為何這麼慢了,彷彿心魂回歸,一再重返,現時的我同時體會渾然不覺的昔日的我,不斷回返現場拼湊細節,因而時有憬悟,並像偵探推理般撥開迷霧,而驚駭自己的痴情與事理的本然,十年如一日,這種看清是解放,可也是發現,一切「揭露」都有真義在其中。

  〈安息海〉因此有紀念碑的意義,一切在此終結,可以當作青春與災難的總結,或者說青春等於災難的依歸。

  寫完此書,她說:「我覺得我會越活越好,越老越有助人的餘裕。」莫澄的寫作史對歪斜之人是有些正面與向上的意義。

  誰無慘淡的年少或厭世的青春,它的可貴在彰顯孩童與成人的衝突與轉折,如果誓不兩立唯有一死,如果安全渡過也是遍體鱗傷,是誰在過度美化青春年少?唯有真實面對才是真正的文學。青春是殘酷的,如同一種缺陷或殘障,然而它又是如此短暫,短暫到難以捕捉,因為很快的,我們就老了。

  這裡記錄的與其說是殘酷,不如說是青春。

◎周芬伶
 

內容連載

鋼鐵之愛
 
小時候,我很渴望擁有一顆子彈。
 
父親是警察。在我上國中之前,也就是我家尚未購屋遷入的那十二年日子裡,我幾乎所有曾經的居所都在警察宿舍內。我住過的警察宿舍,有些和警局是分離的,在距離局所不太遠之處,公家安排了一整列水泥平房供警眷居住,以戶外通道上的擋檻為隔間,那高度令彼時極為年幼的我連跨都跨不過去,想出門就要大人拎著我,像玩跳格子一樣,騰空著飛啊飛地,而附近綠色爬藤植物蔓生,蚊蟲繁孳野悍;或者是其他類型,在警局隔壁蓋起一棟屋子,與警局密密為鄰,共用所有對外大鐵門跟停車場,而它們還不是離警局最近的,其實,我見過的大多數警察宿舍都設在警局之中,我們一家,以及其他妻小或老家在外地的警察,就寄住在局處的樓上。
 
可不知怎麼,我一直記得在三歲時住過、需要成天飛行的那個宿舍,就是綠藤與野蟲並行的那所,它旁邊幾公尺的空地上,有一口古早時期打水用的鐵鑄人工幫浦,但已然年久失修,爬滿了赤藻般的紅鏽,而我總是只遠遠地看它,近在咫尺卻從未觸摸過;在它的下方承接著的,應該是塊方形水泥槽,然而我那必定失真的記憶,總把那一方小池擰想成一口井:一口通往幽深黯暗的泉源礦脈,沒有妖魔印象、非常安靜的井,日日在寢榻之畔與我們同眠。
 
我從這個警局搬出來,就進到另外一個警局乾淨明亮的門裡去,不變的是戴著瓜皮女學生帽的我,每天放學時刻都迎著未晚的天色,大剌剌踏進警局那閃閃發光的銅色大門門框,把帽子一脫,紅色大書包一扔,吆喝一聲:「我回來了!」然後鑽進廚房尋母親或找點心吃,拉著她的粉紅條紋圍裙轉圈圈,朗誦當天的報紙文章給她聽。如果坐在值班台上的剛好是父親,而他手頭上又沒急事,也許就將我一把抱起,坐在他腿上看電影或卡通;要是父親和母親都不在,其他的值班員警也許會對我點點頭,或者微笑一下,又或是回應我:「喔,回來啦?」接著任我像小狗一樣,拽著和他們的制服褲顏色類似的百褶裙,很沒禮貌亦不端莊地在局裡到處晃來晃去。他們三不五時對我說說話──其實說過些什麼我都忘光了,總之都不是什麼嚴肅的事情吧,我只知道他們讓家長管束嚴格、放學後幾乎無法和同學見面,也沒有電動玩具可打的我,在許多時刻裡的童年生活免去了無聊,而且和其他同學顯得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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