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代戲劇總目提要

序
凡例
劇目提要目錄
1899年
官場丑史
1901年
黨人碑
1902年
劫灰夢
1903年
少年登場
1904
松陵新女兒
維新夢
瓜種蘭因
斷頭台
新羅馬
1905年
班定遠平西域
1906年
愛國魂
潘烈士投海
風洞山
梁鶴琴演說感香
1907年
懸嶴猿
黑奴吁天錄（黑奴吁天）
1908年
鄔烈士殉路
義俠記（黑奴報恩）
迦茵（迦茵小傳）
張文祥刺馬（張文祥刺馬新貽 刺馬）
越南亡國慘
黑籍冤魂
孽海花
女豪傑
軒亭冤（鑒湖女俠 秋瑾含冤）
妻黨同惡報（蓮花庵）
官場現形記
1909年
熱血（熱淚）
新茶花（二十世紀新茶花）
用非所學
告經承
江油關
柴市節
┅┅
正文
附錄：
1.劇目音序索引
2.劇目筆畫索引
3.劇目作者音序索引
4.劇目作者筆畫索引
鳴謝

世紀之交，回顧中國戲劇現代化的百年歷程，我曾撰文呼吁：現代戲劇研究要補課。第一要補「現代意識」的課，第二要補科學的「戲劇學」的課，第三要補「戲劇史料學」的課(《新華文摘》2001年第4期)。戲劇史料的發掘、甄別、考證、編纂、出版，都有大量的工作有待我們去做。這部《中國現代戲劇總目提要》(以下簡稱《總目提要》)的編纂，就是這一工作的一部分。
長期以來，我國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的研究工作，由於受到庸俗社會學、政治實用主義和「左」傾教條主義的不良影響，往往忽視第一手資料的搜集整理工作，習慣於不顧事實地講大話、空話、套話，八股氣十足，這是一種極壞的學風。恩格斯在批判「德國庸俗的民主主義空談家」時指出：「即使只是在一個單獨的歷史實例上發展唯物主義的觀點，也是一項要求多年冷靜鑽研的科學工作，因為很明顯，在這里只說空話是無濟於事的，只有靠大量的、批判地審查過的、充分地掌握了的歷史資料，才能解決這樣的任務。」(《卡爾·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這話直到今天還有很大的針對性。一切搞政治蒙蔽與文化欺騙的偽科學，最懼怕真實的歷史資料。人們還記得，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期間，江青對兩本史料性很強的書——《京劇劇目初探》和《中國電影發展史》恨之入骨，欲置作者於死地而後快，因
為這兩本書對她掩蓋歷史真相、推行政治的與文化的謊言是極為不利的。現在，掛著「革命」或「改革」招牌的偽科學仍然不少。例如，關於中國現代文學，就有人宣揚這樣一種論調：「抗日戰爭的前線、主體是在廣大解放區，作家、藝術家真正參加抗戰的是在解放區┅┅要了解八年抗戰中人民所遭受的苦難，所經歷的艱苦卓絕斗爭，只有在解放區文學中才可以看到。」(《文藝報》1990年4月7日第一版，著重號是我加的)在這里，一句話就主觀武斷地把當時處在國統區、敵占區的廣大愛國作家、革命文藝戰士以鮮血和生命參加抗戰的偉大貢獻給抹煞掉了！這種淪凋與《林彪委托江青召開的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紀要》(1966年)簡直如出一轍。稍微知道一點歷史真相的人，都不會相信這種謊言。對付這種偽科學的騙局的唯一辦法，就是牽著它的耳朵把它拉到陽光下的事實真相面前來，暴露它的虛偽和無知。翔實客觀而豐富的史料，能堵住那些說大話、空話、套話者的口，能叫那些出於某種政治目的或者由於學風的虛誇不實而把歷史當作泥團來任意捏弄的人難行其道，能叫那些建立在沙灘上的理論「框架」、「體系」頃刻坍塌。這就是我們不恤瑣屑、不辭辛勞地從事資料的搜集整理工作的初衷。
在搜集整理資料、為科學研究作准備方面，目錄版本之學具有重要意義。清代史學家王鳴盛在《十七史商榷》中說：「目錄之學，學中第一緊要事，必從此間途，方能得其門而人。」近人張爾田在為孫德謙《劉向校讎學纂微》作的《序》中說：「目錄之學，其重在周知一代之學術及一家一書之宗趣，事乃與史相緯。」目者，一書之篇目或群書之書名總目也；錄者，撮書之大意而敘錄之也，即對一篇文章或一部書所作的內容提要。我們這一部《總目提要》，就是按照目錄學的要求，將半個世紀(從19世紀末至1949年)中國現代戲劇的劇本搜集編目並一一作出內容提要。我認為，這是中國現代戲劇史料學的一項極為重要的基本建設。
編寫《總目提要》的想法，早在很多年前就萌生了。1983年初，南京大學戲劇影視研究所的前身——戲劇研究室，接受了一項國家六五計划重點科研任務：編著《中國現代戲劇史稿刀。由陳白塵教授和我主持。有幾位中青年教師參加。組成了一個研究和寫作的集體。我們知道，要編好這部書，必須首先掌握豐富的資料，用現在流行的說法，就是要獲取大量的信息。為此，編一部「與史相緯」的《總目提要》便是「第一緊要事」。缺了這一步，便沒有什麽發言權。在中國古典戲劇的研究方面，出版過許多種目錄學著作，如《曲海總目提要》、《曲目新編》、《中國古典戲劇總錄》、《京劇劇目初探》等等：但在中國現代戲劇的研究方面，卻沒有古典戲劇研究那樣多年的資料積累。建國以來除了有三本《中國話劇運動五十年史料集》之外，沒有什麽較大規模的、系統的資料基本建設。要編著《中國現代戲劇史稿》，首先就遇到一個最起碼、最基本的問題：中國現代戲劇，從19世紀末年以來，到底發表或演出過多少劇本(包括話劇、新歌劇、舞劇、啞劇、新編戲曲)?這些劇本是寫什麽的?對於這個問題，在沒有通過科學的目錄學手段進行全面調查之前，不可能作出比較准確的回答。有一位研究中國現代文學的教授很強調要「全面、系統地掌握史料」，然而他卻敢言現代文學前30年「話劇、歌劇、電影腳本約干部」，這與事實相差實在是非常遙遠。記得有一次，台灣著名戲劇家馬森教授向我提出這個問題，我只能用「大約」、「估計」之類的兩可之言以答之，心里是沒有底的。因此。我們急切地希望對中國現代戲劇劇目進行一次比較全面的搜集整理工作，並條其篇目，撮其大意，編一部可供參考的工具書——《總目提要》。
建國之前，也曾有過幾本中國現代戲劇劇目的書，如《新劇考證百出》(鄭正秋編，新劇小說社1919年出版)、《中文戲劇書目》(應飛編，1931年刊於《戲劇》雜志2卷6期)、《現代戲劇圖書目錄》(舒暢編，華中圖書公司1939年出版)等。據有的資料記載，還有過一本叫《一千五百種中國現代小說與戲劇力的書(善秉仁編)，惜未見過原本。此外，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書院圖書館也編印過《館藏中國現代戲劇圖書目錄力(1967年)及其《續編》(1970年)。這些戲劇目錄，或因問世甚早而不可能包括後來多年產生的劇本，或因館藏所限而收錄不全，而且除鄭氏之外大都有「目」無「錄」，沒有內容提要。顯然，這些工具書已不能滿足今天研究的需要了。我們應該繼承他們的成果而發展之、完善之。於是，我申請了「國家教委博上點基金」，將《總目提要》作為陳白塵和我主持的「戲劇學」博士點的一個科研項目上馬了。經過南京大學戲劇影視研究所同仁和各個協作單位長達五年多的共同努力，這部大型工具書初步完稿。但由於經濟等方面的原因，它的修訂、補充與出版遇到了困難。面對全國各地合作者的垂問與海內外欲購此書者的催詢，我無言以對，憂心如焚。幸遇南京大學出版社的大力支持，而南京大學現代文學研究中心又被評定為全國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基地。《總目提要》獲得這一中心的重點項目經費的資助，在初稿的基礎上進行了認真的修訂與補充，並得以付梓面世。文學史家鄭振鐸說過：「未有升堂人室而不由門循徑者，也未有研究某種學問而不明了關於某種學問的書籍之『目錄，『版本，的。而於初學者。這種『版本」目錄』，尤為導路之南針，照迷的明燈。有了一部良好的關於某種學問的書籍目錄，可以省掉許多人的暗中摸索之苦。」(《鄭振鐸古典文學論文集·中國小說史料序》)我們這部《總目提要》尚不敢以「南針」、「明燈」自許，因為它目前還只能算是一部初稿，疏漏之處在所難免，還有待補充、完善。我們只希望它能給戲劇研究者提供某種方便。以省去一些「暗中摸索之苦」。同時，現在收入本書的四千多個劇本，也具體而實在地向我們展示出了中國現代戲劇文學作品和劇作家隊伍的基本規模與基本風貌，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與史相緯」的作用。這對進一步深化中國現代戲劇的研究，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在編寫這部《總目提要》時，力圖做到以下三點：
第一，盡量求全。凡屬1899年到1949年間發表或演出的現代戲劇劇本，只要能搜尋到的，一概收入，而不能某種政治的或藝術的標准加以取舍。有些即使在今天看來藝術上粗陋或思想內容不好甚至反動的劇本，也並不舍棄。這樣做不僅是為了保持資料的全面性、真實性，同時也是尊重了歷史的「辯證法」——好與壞、進步與反動是相比較而存在的。以1899年為起點，是因為這一年在上海出現了中國現代戲劇的一點苗頭，有人在約翰書院看到了萌芽期新劇的演出。《總目提要》所收的第一個劇本就是早期劇人汪仲賢（優游）看過演出的，只是劇名有些含糊（見汪優游《我的生活》）。
第二，真實客觀。對於每一個劇目，盡量依據其最初版本寫出提要，以後有重大改動者，則另加說明。劇情提要力求忠於原著，不加評論，客觀介紹。我們試圖追求一種歷史資料的原生態性。這種原生態性的史料最有科學研究的價值。
第三，文字力求准確、簡明；語言風格盡可能與原作風格保持一致，原作中特別精彩的語句適當引用。不過，有些早期劇目的劇情提要是直接從有關書刊中摘錄下來的，其文風與全書多有不同，這是應該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