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本質、發展與前景

譯者序
序言
第一編
　第一章 社會權力及其政治形式
　　第一節
　　　一、什麼是社會權力？
　　　二、社會權力的三種形式
　　　三、強制的角色
　　　四、命令
　　　五、合法性
　　第二節
　　　一、不同社會權力之間的競爭
　　　二、政治權力的特點︰至高性
　　　三、政治權力的特點︰終極性
　　　四、為什麼是政治權力？
　　　五、政治權力能夠走多遠？
　　　六、政治行為與道德
　　第三節
　　　政治權力的制度化
　第二章 近代國家的本質
　　第一節
　　　一、組織
　　　二、差異
　　　三、強制控制
　　　四、主權
　　　五、領土
　　　六、集權
　　　七、不同部分之間的正式協作
　　　八、國際體系
　　　九、國家的“近代性”
　　第二節
　　　一、民族性
　　　二、民主合法性
　　　三、公民權利
　　　四、國家與法律
　　　五、官僚制
　　第三節
　　　政治權力的充分制度化
　第三章 近代國家的發展（1）
　　第一節
　　　一、封建主義︰起源
　　　二、封建主義︰關鍵性的安排
　　　三、封建體制的削弱
　　　四、阻止封建體制的削弱
　　第二節
　　　一、超越封建主義
　　　二、等級制國家
　　第三節
　　　一、朝向絕對主義國家︰智識的分析
　　　二、君主及其宮廷
　　　三、世襲制管理
　　　四、普魯士絕對主義國家
　第四章 近代國家的發展（2）
　　第一節
　　　一、超越絕對主義
　　　二、立憲制國家
　　　三、英國的貢獻
　　第二節
　　　自由主義國家
　　第三節
　　　自由主義民主
　　第四節
　　　回顧
　第五章 關于國家的爭論︰嘗試性的評價
　　第一節
　　　一、近代國家的發展是一件好事情嗎？
　　　二、國家能夠做什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一個例子
　　第二節
　　　一、評價的參數
　　　二、組織化強制力的增強和馴化
　　　三、政治權力範圍的擴大和專斷的限制
　　　四、集權和廣泛的社會參與
　　第三節
　　　一、對比性評價︰保守的觀點
　　　二、對比性評價︰激進的觀點
　　　三、關于國際體系的本質
　第六章 關于國家的爭論︰嘗試性的解釋
　　第一節
　　　一、進化論的解釋
　　　二、作為現代化進程的國家建設
　　　三、理性的獲得
　　　四、一些批評性的評論
　　第二節
　　　一、馬克思主義的解釋
　　　二、政治制度的本質
　　　三、一些批評
　　第三節
　　　一、一種替代性的方法
　　　二、國家中心論的國家觀
　　　三、對偶然性的強調
　　　四、自由主義民主起源的必然性和偶然性
第二編
　第七章 世紀的自由主義民主國家（1）
　　第一節
　　　一、國家活動的擴張
　　　二、國家活動的分化
　　　三、總體戰的獨特意義
　　第二節
　　　一、需求方面︰經濟上的弱勢團體
　　　二、經濟地位較強的團體
　　　三、發達工業資本主義的要求
　　　四、社會對管制的要求
　　第三節
　　　一、供給方面︰侵略性的國家
　　　二、分化和自我指涉性
　　　三、國家活動供給的加速
　　　四、國家機構中新成員的加入︰高層
　　　五、國家機構中新成員的加入︰基層
　　第四節
　第八章 世紀的自由主義民主國家（2）
　　第一節
　　　一、政府機構為何大規模膨脹？
　　　二、對行政機關政治控制的放松
　　第二節
　　　官僚政治
　　第三節
　　　看不見的政府
　　第四節
　　　公共領域的條件
　　第五節
　　　一、政黨的角色
　　　二、政治的經濟化
　　　三、政黨的真正角色
　　第六節
　　　公民身份的意義
　　第七節
　　　個人的注腳
　第九章 一種新型的國家
　　第一節
　　　蘇聯政黨國家的起源
　　第二節
　　　蘇聯式國家的結構
　　第三節
　　　蘇聯式國家的活動範圍
　　第四節
　　　政黨國家的活動方式
　　第五節
　　　共產黨政黨國家的性質和發展前景
　第十章 當代國家面臨的挑戰
　　第一節
　　　原子革命
　　第二節
　　　領土的危機
　　第三節
　　　對國家統一的威脅和理性的取代
　　第四節
　　　然而……，然而……

呈現在讀者面前的《國家︰本質、發展與前景》是賈恩弗朗哥‧波齊的關于國家理論的第二部著作，本書是作者的《近代國家的發展》之續篇。在研究國家這一主題時，兩部著作的方法是一致的，但觀點有所差異。

正如本書的副標題所揭示的那樣，這部著作主要考察的是國家如何逐步地演進並最終形成當代的國家形式。在前一部著作《近代國家的發展》中，作者追溯了中世紀以來一直到19世紀西方國家制度發展的歷程，論述了封建統治制度、等級制國家、絕對主義制度以及立憲主義國家的政治特征。與一般國家理論研究所不同的是，本書重點集中于國家內部制度設置的演進上，而不是國家的功能、國家的政策或國家對社會的影響方面。

在本書中，作者在時間順序上承續《近代國家的發展》的脈絡，探討了20世紀以來國家制度演變的新形式。當然，與前一部著作稍顯不同的是，作者還對關于國家制度的爭論進行了解釋和評價。波齊關于國家的解釋是韋伯式的，旨在強調國家中心論的國家觀，他的分析來源于其對權力的理解。波齊的論述以西方發達國家為背景，首先從社會中存在的多元化社會權力開始（其中的一種社會權力一一政治權力～一構成了國家概念的制度內容），論述了政治權力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一種理想類型的國家定義。其次，在梳理了國家的“演進歷史”後，追溯了近代國家（即自由主義國家）的起源，分析了這一近代國家的道德基礎，概括了國家的一些主要理論以及人們如何評價和解釋國家這一現象，討論了西方自由主義民主國家在發展進程中遇到的困境。當然，本書的另一個重要內容，就是分析了一度被認為是自由主義民主國家替代形式的蘇聯式國家體制即政黨國家體制，揭示了這一體制所內含的特點與困難。最後，作者進一步指出了當代國家發展進程中所遇到的挑戰以及未來發展的前景。盡管本書十分簡潔，但其中不少觀點富有挑戰性和啟發性。

在本書中，波齊梳理了關于國家本質的兩種不同的理解，即強調國家作為推動人類社會發展工具的重要性，以及強調國家僅僅作為防止社會失序和混亂的鎮壓性的、防衛性的角色。在總結了當代關于國家的最重要的理論流派後，波齊比較了進化論的國家觀、馬克思主義的國家觀以及近代化的國家觀。他認為，結構功能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的國家觀都是以社會為中心的而不是以國家為中心的觀點，兩種解釋將國家的起源和發展看作是具有高度決定論的現象。作為一種替代性的方法，作者認為應當將國家本身看作是——一套集中關注于積聚和行使政治權力的制度——一種重要的社會力量，有著自己的特定利益，自主性地、有時是決定性地影響國家自己的安排和政策（參見本書第六章），這種以國家為中心的立場更為確切。因此，近代國家的起源和發展的動力主要來自于統治者的艱苦努力，每一位統治者通過自己的統治機器，擴張和確保自己的權力基礎，提高自己在管理和動員社會資源方面的有效性和自主性。

如果對本書深入解讀的話，不難發現，書中論述的觀點是建立在作者對人類社會中權力關系的重要理解基礎上的。作者十分明確地指出，“社會權力的三種主要形式︰經濟權力、規範性權力和政治權力。這些權力的基礎非常不同，分別對應于對重要物資資源的控制，對社會觀念、價值和規範的控制，以及為了穩定的強制而對物資和組織工具的控制。然而，在最基本方面，所有這三種權力的運行均圍繞這樣一個主題︰控制和指揮一個社會中最重要資源——社會成員的活動—一的使用和發展的能力”（參見本書第一章）。這一理解與歷史上許多持積極國家觀者將國家看作人類社會發展的工具並無二致。

如同現代化理論一樣，波齊在論述國家的演進時遭到的一個批評就是西方中心論，僅僅將西歐和北美地區的國家納入分析的視野，而將亞洲、非洲、拉丁美洲地區的國家看作是近代國家的例外形式。而且，其分析也過于簡略和抽象，忽略了大量的歷史事實。書中某些觀點也有失偏頗，如將當代國家的增長和分化歸因為國家官僚擴張自己的權力的結果，將國家基礎設施的擴張和福利國家開支的迅速增長看作是國家官僚通過推動經濟增長和提高居民收入以擴大國家的稅收基礎，關于政黨國家體制的性質、特點和觀點的分析也不見得正確。

當然，瑕不掩瑜。本書仍然是略顯蕭瑟的當代國家理論研究中一個重要的貢獻。

最後，需要感謝的是，本書的譯介得到了上海人民出版社範蔚文、徐曉明先生的大力幫助，從原版書的獲得到本書的中文本出版，無不花費了他們的大量心血，在此深表謝意。上海交通大學國際與公共事務學院的胡偉教授也經常關心本書的翻譯過程，不斷督促。同時，我還要向我的同學、同事及家人對譯作所做的貢獻表示感謝。

陳 堯
上海交通大學國際與公共事務學院
2007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