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拉莫:《大象席地而坐》導演胡波最後遺作

遠處的拉莫:《大象席地而坐》導演胡波最後遺作
定價:360
NT $ 157 ~ 324
  • 作者:胡遷
  • 出版社:寶瓶文化
  • 出版日期:2019-01-27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86406147X
  • ISBN13:9789864061471
  • 裝訂:平裝 / 336頁 / 14.8 x 20.8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內容簡介

遠處的拉莫在看著你,那是你的神,
他總是看著你,除此之外什麼也不做。

  現在你感覺到他了嗎?你記住我說的了嗎?

  《大象席地而坐》導演
  胡波離世前五日定稿‧最後遺作


  去年,駱以軍老師在信裡回覆我:「但你悠著點,寫作是越渡的空間。」
  最近幾天改寫一個真實事件,敲下最後一行字的瞬間,想起這句話。
  上一次我有這種感受,是創作《遠處的拉莫》時,最末,如逃離夢魘般終結掉一次被侵入。明年的這本新書,為了打破之前的習慣,這半年我每休息一段時間後,就會重新嘗試不同的越渡,摧毀某種關係進入崩潰邊界。酒精是好東西,但直接灌入大腦就不好了。男女情愛的小故事是排遣無聊的,它們無論任何維度都在安全的區域。另一種創作則充斥著危險。——胡遷,2017年9月5日

  我只是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但這是多麼傷感。其實我無法感受你,你看到的是腐爛的、凋亡的,還有天空,快看,天空,面目可憎的拉莫,你存在的每一秒,被痛苦占據的每一秒,他都看著你,炸彈傾瀉而下,汙濁的雨水向大海流淌,剩下乾枯的屍體堆積在這裡。——〈遠處的拉莫:警報〉

  ▍如果你想了解胡遷是怎樣的人,看《大象席地而坐》吧。
  ▍如果你想知道他在最後的日子經歷過什麼,看《遠處的拉莫》吧。


  ▍一個缺席的人,一系列危險的創作
  他在文學中找到安全的出口,寫下一系列遊走在崩潰邊緣的危險創作。關於這本書,胡遷沒有留下太多說明,我們只知道每一次書寫,都是他的嘗試與越渡。最終他以靈魂的獻祭,帶領我們走向自己心中的拉莫。

  本書集結胡遷離世前,自2017年6至10月的最後遺作,包含十二則中短篇故事、一部未及排演的劇本,文章排序皆由他親自擬定。特別收錄一篇生前訪談,以及胡遷大事年表。

  // 這裡有著最後一束光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


本書特色

  1.特別收錄胡遷生前訪談〈文學是很安全的出口〉。
  特別收錄胡遷大事年表,梳理胡遷從出生、成長到走向作家和電影導演之路的重要細節。

共同推薦

  吳繼文(作家)專文作序

  如果有神,也許神就是一個酗酒常習者,聽任一列列人類命運的火車衝入永劫回歸的懸崖。或者祂跟你玩;你覺得痛,但祂並不知道你這叫痛。就像貓的遊戲。
  ……永恆將意義肢解,並篩為齏粉,而時間殘暴,不留活口。他於是用自己的方式,啟動所有想像的機制,以文字中的細節、影像中的特寫,嚴密編織一個全息的仿真世界,由於風格統一,美學上完全可以成立,以至於「所有發生過的事情都是不可更改的,每一個瞬間也都是不可複製的」(〈遠處的拉莫:警報〉),所以理當也不能濃縮、剪接割裂。——吳繼文(作家)專文推薦

  胡遷是一個滿懷尊嚴的人,從他的眼睛就能知道他不尋常的強烈個性。我想告訴你們,我遇到的胡遷對世界懷有遼遠廣闊的目光……他是勇敢的電影人。——貝拉•塔爾(匈牙利電影大師)

  胡遷的小說從我初次讀到,就如雷電爆閃著天才的光。他是烈性要用那光焰亮瞎觀者之眼,要燙傷人,要讓人有真實痛感的。他作品中那超荷的憂鬱、憤怒,或正是這個國度裡的青年切膚、呼吸、每一毛孔感受到的憂鬱。我想一百年後,人們觀測這個年代的中國年輕人,他們活在怎樣的時光?那時是怎樣的一種文明?可能並不總是一個解離的、紛亂光影的、樓盤如蕈菇暴長的、選秀節目和無聊大製作電影充斥的時代,我覺得未來的人們,會拿起胡遷的小說,若有所感地讀著。——駱以軍(作家)

  胡遷的小說,你會感受到那赤誠中所迸射出的破壞力,你會獲得完整和有效的灼傷,純正的藝術性灼傷,如同蘇洛的簽名或V怪客的面具,那是胡遷對藝術這片日漸荒蕪貧瘠的領土的貢獻。他加重了陰影,他校減了速度。他後視鏡,他惡作劇,他思無邪。——魯敏(作家)

  胡遷剛寫完的新劇本,叫〈抵達〉。本來我們要一起弄舞臺劇,可他孑然前往,率先抵達。他再不會被消解掉,他再不給你們、我們和這個世界,任何一絲消解他的機會。——章宇(《大象席地而坐》主演)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胡遷(1988-2017)


  本名胡波,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中國青年導演與小說家。臺灣第六屆BenQ華文世界電影小說獎首獎得主。

  執導首部長片《大象席地而坐》,獲得2018年第68屆柏林國際影展最佳首部電影特別提及、青年論壇影評人費比西獎,及第55屆金馬獎最佳劇情長片、最佳改編劇本、觀眾票選最受歡迎影片。

  2017年10月,胡遷離世,《遠處的拉莫》為其離世前五日定稿之最後遺作。
 
 

目錄

▍小說
看呐,一艘船
遠處的拉莫:警報
遠處的拉莫:邊界
祖父
捕夢網
大柵欄與平房村
黯淡
棲居
響起了敲門聲
陷阱
我們四塊兒廢鐵
海鷗

▍劇本
抵達

專文推薦
灰燼的祕密——胡遷/胡波隨想 ◎吳繼文

▍訪談
文學是很安全的出口

▍特別附錄
胡遷大事年表


 
 

灰燼的祕密
 ——胡遷/胡波隨想
◎吳繼文
 
  他孑然前往,率先抵達。他再不會被消解掉,他再不給你們、我們和這個世界,任何一絲消解他的機會。——章宇,《大象席地而坐》主演
 
諸神的遊戲

  無可避免的,《大裂》(小說)和《大象席地而坐》(電影)將在胡遷/胡波所有作品中發揮「既視」作用;至少對我是如此。

  在《大裂》中,和大學生之間那些無來由的戾氣與廢樣所帶來的、持續的緊繃或虛脫,那個丟失洋鎬的男人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明顯對比。大學生從暗偷變成明取,一下是洋鎬一下是鐵鏟,男人只是默默接受這一切。

  有一天他對其中一個學生說:「世界會愈來愈壞,這一點無法控制,比如一列火車衝入懸崖,也是從頭到尾按順序掉落,這趟火車就是兩百年時光。」然後讓他轉告其他同學,如果有一天他們把偷的東西還回來,世界「也沒有什麼會因此變好」。

  《大裂》的最後,「我」當著那男人和他小孩的面坦承偷竊。
 
  「我偷了你的洋鎬。」我說。
  小男孩和男人看著我。
  「我給你們跳支舞吧。」我說。
 
  然後「我」伸開雙臂。是什麼樣的舞呢?我不禁想起俄羅斯導演維克多·科薩科夫斯基 (Victor Kossakovsky) 一九九三年的紀錄片《貝洛夫兄妹》(Belovy),務實而放棄真愛與夢想的勤勞寡婦安娜,和犬儒浪漫、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懶散哥哥米哈伊爾一起住在農場小木屋,除了無盡的孤獨與塵勞,安娜還要每天忍受哥哥的言語暴力。片子最後,在黑暗包圍下,米哈伊爾從桌上醉倒地板,安娜看了起先是大笑,然後變成苦笑,接著哭了。她脫下鞋子,伸開雙臂,赤足用力蹬著地板,開始繞著窄仄的客廳,歌哭、旋舞,「冬天冷嗎?親愛的,你在這裡快樂嗎?」彷彿自轉星球。

  如果有神,也許神就是一個酗酒常習者,聽任一列列人類命運的火車衝入永劫回歸的懸崖。或者祂跟你玩;你覺得痛,但祂並不知道你這叫痛。就像貓的遊戲。
 
遠景與特寫

  電影版《大象席地而坐》那些悠緩的長鏡頭,畫面常見幾個主要角色充滿細節的近景特寫,以及他們周遭環境的焦外散景,和胡波心儀的匈牙利導演貝拉·塔爾(Tarr Béla)《撒旦探戈》(Sátántangó)開頭或《鯨魚馬戲團》(Werckmeister harmóniák)結尾的全景式畫面很不一樣。一方面他讓你凝視裸陳你眼前這些幾乎無表情的臉或是疲憊的背影,但又教你無法忽視那些失焦的光影、隱約的畫外音。

  康斯坦丁·史坦尼斯拉夫斯基(Constantin Stanislavsky)知名的表演方法論之一,要演員注意到角色的「遠景」(perspective),對這個角色從頭到尾(即使是在情節之外)的情緒狀態,演員都能清楚掌握,唯有如此才能控制演出的節奏和感情的發展,讓起伏收放都合理且具說服力。這樣的「遠景」說,當然與光學無關。胡波是以特寫加遠景來完成他的全息圖像;或者說他讓彼此成為遠景:神與人、角色與命運、作者與讀者。

  永恆將意義肢解,並篩為齏粉,而時間殘暴,不留活口。他於是用自己的方式,啟動所有想像的機制,以文字中的細節、影像中的特寫,嚴密編織一個全息的仿真世界,由於風格統一,美學上完全可以成立,以至於「所有發生過的事情都是不可更改的,每一個瞬間也都是不可複製的」(〈遠處的拉莫:警報〉),所以理當也不能濃縮、剪接割裂。
 
遠方的象/神

  滿洲里動物園裡面的象,洞穴深處的黃金,在遠處看著你此外什麼也不做的「你的神」拉莫。冰冷的大地,不毛的荒野,無光的洞窟,大霧瀰漫的高速路,自裂縫竄出的人形獸,啟示錄的四騎士/焚化廠與號角/警報聲。要嘛你在主旋律中衝浪暈眩,要嘛你就成為無比清醒的病人,突然看清了自身以及同時代人過去(已掏空)、現在(棄守中)與未來(被度外)的命運。

  你凝視著物化甚至石化的一切:只能是寵物的小孩,快速折舊工具的青壯年,變成展示品或大型垃圾的老人,以及環踞其上分食肉桶的爺們,隨之而來那種帶著自苦、自責的無力感,還有「無數冰錐般的漣漪,切割著你所有的時光,由此使你回憶起所有破碎的事物」(〈遠處的拉莫:警報〉)。

  文化觀察家羅曼·柯茲納里奇(Roman Krznaric)認為,如果不能將未來世代放入視野、顧及他們的福祉,猶如視未來為無主之地(terra nullius),等於在殖民未來。但過去已矣,現在混沌失序,唯來者可追。或許這是胡遷最後看到的螢蟲般微光:「此刻,在某個港口,一艘帆船起航,上面會坐著對事情充滿期待的人,也許會有一個孩子。」(〈看吶,一艘船〉)

  儘管永不重複的時間、時間中獨一無二的細節,說不定可以豁免我們於消解,但前往拉莫的路上沒有慈悲。我們用先人的屍體,換來繼續前行的「料塊兒」,終將抵達沒有意外更無奇蹟的冥府之門(〈遠處的拉莫:邊界〉),讓我們似乎明白了什麼,並想起遠方大象的嗷叫,或者說胡遷/胡波決絕但溫柔的眼光。

  就像,常聽得有人以開悟為修行的最大目標,彷彿開悟之後就無事可做了一樣,率先抵達的胡遷/胡波以完全燃燒之姿提醒我們,成就你幸福、帶給你終極自由的,不會是盆滿缽滿的黃金或神蹟,因為只要你還活著,就得活在支離破滅的當代處境,不再輕信,沒有解方,此時何妨一作白骨觀(memento mori)。

  也許,這就是胡遷/胡波最後的「灰燼的祕密」。

 

內容連載

祖父
 
我的祖父,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他年輕時很富有,後來一場運動過後就什麼都沒有了。那些布店紛紛充公,他的父親自殺了。祖父開始酗酒,那時他三十歲,有了第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大伯,大伯十幾歲就跑去了東北。我的祖父很快又有了第二個孩子,第三個孩子,第七個孩子,那時候大家都這樣。但現在沒有人管他。他沒有間斷過飲酒,沒有人願意跟他住在一起。
 
七十歲時,我的祖父被送進了養老院,他咒罵著所有人,因為所有人都欠他的,他說自己當年根本沒想生這些爛豬仔,但是他要操女人,所以他們出生了,他從來不關心他們的死活,他也從來沒想過讓任何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這個一瞬間所有東西都會消失不見的世界。
 
他與另一個老人住同一間屋。他恨死這個地方了,但又不知道該去哪兒,即便跟自己的兒女住在一起,他也時常會發狂,然後說起自己那套理論,那套從來不想帶任何人來到世上的理論。我的姑姑們,她們都嫁去了很好的人家,有建築師,有校長,有毛巾廠老闆。我的大伯娶了一個畫家,我的二伯靠倒賣房子發了財,坐擁著市中心的七八套房產。唯獨我的父親繼承了祖父的一切。我的父親跟祖父一樣孤僻,不與任何人親近,當他們父子湊在一起時也互相仇恨,他們從來不在一起喝酒,也很少見面,並同其他所有親人老死不相往來。
 
我年初有一次去養老院探望他。那所養老院有三層,一層有南北兩排屋子,每排十幾間,我的祖父住在朝北最角落裡的一間,所有大吼大叫的人都住在最裡面。跟他同屋的是一個勞模,床頭掛著勞模才有的徽章。我的祖父看著那個徽章,對我說,多噁心,看著就想吐。
 
但您已經七十歲了,還有那麼多看著不順眼的嗎?
 
小夥子,歲數能解決什麼呢?
 
對,我的祖父叫我小夥子,這已經是很好聽的了,他叫他的子女豬仔子,奶奶在世時,他叫她老不死的。
 
我帶來了香蕉、蘋果。我對祖父說。
 
你為什麼不帶瓶茅台給我呢?你不是在外地上學嗎?
 
我怎麼能帶著茅台來看您呢?
 
那你來幹麼呢小夥子?
 
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每年都應該來看祖父一次,也許我不想變成他的樣子,也許我的父親也是這麼想的,不想變成他的樣子。最近,每天中午我都會接到父親因撥錯號碼而打來的電話,他一句話也不說,但已經持續了一周,撥錯號。
 
我下次會帶酒來。
網路書店 類別 折扣 價格
  1. 新書
    44
    $157
  2. 電子書
    7
    $252
  3. 電子書
    7
    $252
  4. 新書
    79
    $284
  5. 新書
    79
    $284
  6. 新書
    79
    $284
  7. 新書
    79
    $284
  8. 新書
    79
    $284
  9. 新書
    79
    $284
  10. 新書
    79
    $285
  11. 新書
    9
    $324